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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芷夏轻轻拍着他的背,哄着,说些高兴的话。巧巧小姑娘吓得不说话了,抱着娘亲的大腿,糖葫芦也忘了吃,过了会儿,小手伸过去摸了摸方知的袖子,小声说:“舅娘你怎么了?娘亲说我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你怎么不开心呀?”
方知揉揉眼睛,低下头看苏巧,小姑娘长着一双灵气的大眼,眉眼俊俏,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像宋芷夏,某些角度看,还有些像宋承青,于是摸摸她的发顶,温柔的说:“开心的,没有不开心,舅娘很开心……”
但刚开始的震惊与欣喜过后,方知便开始愁眉苦脸,大夫说他身子太虚了,大夏天里还出冷汗,调了方子来,让先吃一段时间。可这药也太苦了,方知喝得直皱眉,每回一见宋荷端着药碗进来,心里就不大高兴。这会儿也没人哄他,这么苦的药都得自己喝完,心里头委屈极了。唐月看他闻到味就想吐,还是不得不强行逼自己灌下去的样子,也心疼,找些蜜饯干果来让他就着,但到底不如宋承青会哄人。
自那天之后方知又搬回了宋府,宋芷夏也时常带着苏巧来看他,小姑娘正是要说话的时候,叽叽喳喳地不肯停,倒是也热闹,偶尔看见苏巧的样子,方知就想着自己肚子的是个什么样子呢。
最好像宋承青,像自己不好,太娇气,方知心里想,又有些难为情,这么大的人了,还老是要跟人家撒娇……
头三个月最是要紧,方知底子虚,身上除了个肚子还有些肉,四肢却没几两肉,比宋承青走前还要瘦。再加上天热胃口不好,怀着小家伙也吃不下东西,往往是刚端起碗,就转身干呕,再让他吃就推开不要了,三个月的身子,坐在廊下乘凉,看着竟是弱不禁风。
宋管家急急走来,迎面遇上宋荷手里端着碗,随口问了句:“今儿吃了多少呀?”
宋荷也愁眉苦脸的:“没吃两口呢,倒是吐了一回,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啊……”
“大夫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这会儿又不能什么药都吃,之前那安胎药这几天也要停了,是药三分毒,大夫让我们给做点开胃的哄着呢,可主子自己不愿意……”
宋管家听得着急:“唉,你快下去吧,唐月姑娘今儿来过没有哇?你去问问她,想想法子,少爷来书信了,我得赶紧送过去……”
廊下搬了张竹床挨着,上面垫了床柔软的丝绸薄褥子,既晒不到太阳又能吹风,快七月底了,天气热得紧,方知整日整日的在这竹床上不肯动弹,这段时间胃口不佳,脸色有些苍白,肚子还看不出来,夏莲在边上给他打着扇子,跟他逗闷子。
宋管家急急跑来,差点被廊下的那盆富贵竹绊倒,踉跄了一下。方知忙让夏莲去扶:“宋管家,什么事这么急,你当心摔着!”
“哎!小主子,那边来信了!”说着急急忙忙把手里的书信递过去。
方知脸上一喜,忙接过来,都等不到书房,当场拆了。
短短几行字,没有累述多余的话,想必是忙里偷闲写的,军中必定十分艰苦,所以才等了这么久都不来书信。
亲亲小宝:
一晃三月有余,想必家中已是暑热,你莫要贪嘴吃多了凉的,待吃坏了身子找大夫,喝药时便没人再哄你。有许多话要说,但一时间堵在心口不知如何下笔。
此次战事紧急,但好在早早布置妥当,你无需担心我。
军营的月亮没有家里的圆,我很好,就是想你想得紧。
宋承青亲笔
短短几行字,看的方知不自觉撅起了嘴,有些埋怨这人怎么不多说点,眼里却泛起了湿气。
周末亲启:
我很好,就是想你想得紧,虽然我们昨天才分别,但我已经开始想你了,真的。
第32章
把一张薄薄的纸折成四四方方的一个,重新塞回信封里,方知将其搁在书房的桌上,回了一封,让夏莲送去前院。驿站离这有些远,宋管家留了送信在府中喝茶,为的就是一会儿带了回信去。
回信上乱七八糟说了许多,左不过是这样那样的又一通撒娇,最后才说了腹中孩儿的事,写下的时候,方知脸上不自觉笑起来,像是有些期待那人看见这些时候的表情,应该也是同样欣喜的。
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看着外边的天,阴沉沉的,希望不要下雨,好让信快些送到宋承青手上。
结果一语成谶,当天夜里闷热难耐,方知睡不着一个人在房里溜达,就听见窗外一声响雷,紧接着就是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窗户看见外头的雨势,方知皱起了眉,披了件衣服开了里间的门,外头守夜的小厮忙上来扶着,被方知挥开了手,一个人站在廊下。
白天被烘干的地面此刻被大雨浇灼,一瞬间激起一层泥土的腥气。廊下的君子兰被豆大的雨滴打的七倒八歪,没一会儿就掉了许多花瓣在地上,雨势越来越大,盛夏的夜里竟然让人觉得有些冷。方知拢了拢外头的衣衫,愁眉不展,自己这张乌鸦嘴,那封信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宋承青手中了……
宋管家听见动静起来查看,绕进小院,远远看见方知站在廊下,忙跑过来问:“小主子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方知摆摆手,总觉得这几天事事不顺心,心烦的回了屋。宋管家叮嘱门口的人仔细看好,瞧了瞧外头的雨,嘀咕一句:“这样大,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了。”
一场大雨一下就下了小半个月,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方知被困在一方小屋里,闷的心烦意乱,更吃不下东西了,对着最爱的酸梅糕、龙井酥都提不起精神,整天蔫蔫的,身子肉眼可见的掉肉,眼看都要只剩个肚子了。
好在又一场雷雨过后,老天爷终于晴了,方知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这天起来脸上还挂着笑。宋荷给他更衣,伺候他洗漱,唐月摆了一桌子的早点,只为了让他多吃两口。
听见外头鸟叫,方知心里痒痒的,喊唐月:“一会儿想出去走走。”
唐月笑起来:“哎,我让人去准备着。”
早点总算是多吃了几口,下边人脸上也挂上喜色,安排了妥当的马车,唐月扶着他上去。
下了小半月的雨,逢上天晴,街边的摊子都争先恐后的摆出来了,几个小孩儿也被憋坏了,在街上追逐笑闹,踩地上没干的水坑,弄湿了鞋袜,再被娘亲揪着耳朵带回家臭骂一顿。
方知坐在车里,撩起一边的帘子看街上的景象,人看着有些虚,但精神头好多了,好歹不像之前那段时日,整天提不起精神。两人一路说着话,绕着运河两岸最热闹的集市街逛了一圈,慢悠悠的闲散时间倒是过得快,正逢上中午,方知忽然说些想吃玉泽楼的肘子,唐月高兴还来不及,忙打发小厮去二楼要了个位置,扶着人慢慢下了车。
以前宋承青经常带方知来,掌柜的自然是认识的,远远的看见方知进门,亲自迎上来:“哟,这不是宋家少夫人吗!给您楼上留了座,慢些请!”
是个靠窗的位置,刚好能看见临街的景象,倒也热闹,繁华街市,人来人往,比家里那一方小窗小院,就那么几株花花草草看着有意思多了,方知一下子胃口就上来了,连着点了许多,想着吃不完还能打包。
正喝着一小蛊银耳莲子,忽听隔壁后面那桌说话,一个粗犷的男声,压着声音,像是不敢大声张扬,但反而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倒更惹得方知好奇,竖着耳朵仔细听后面。
“哎,听说这次北方战况不明朗啊,伤亡惨重呢……”
另一个就接话,作惊讶状:“哎!前些日子还说捷报连连,怎的这会儿功夫就……”
粗犷的男声再次响起,压得更低了:“说是中了埋伏啦!有一位将军胳膊都断了一条!命都要没了!这天又这么热,这么大的伤口怕是不好处理哦……”
旁边那个听了就摇了摇头,小声说:“我估计啊……悬!前朝那位,不也是这样吗,最后死在战场上,他家还是世代为朝效力的大将,最后不也……”
“哎!不会是我们凉州城的宋将军吧!?”声音里带着惊呼。
后面的那人再说了些什么,方知已经听不清了,一时间,耳朵里嗡嗡嗡的响。
第33章
有过一次之后,这第二次晕过去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意识模糊之前方知心里甚至还在想,唐月这丫头喊得这么大声作什么,非得吓着人家掌柜的,然后就眼前一黑。
宋芷夏坐在床边,手上做着不知道什么针线活。方知醒了也不喊人,自己一动不动看着床帐,宋芷夏偶一回头,吓一跳:“你这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