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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两人功夫都不赖,一路上倒是也没什么为难。
凌霄峰高峻,是九华派的清修闭关之所。又因为生有异草,免不了要严加看管。上峰的小道只有一条,由四个弟子守着,每两个时辰换一次班。至于峰顶的情况,一时还摸不清楚。
但事到如今,只得想法子先上去一趟再说。
韩旷揪着宁舒的衣服:“我……”
宁舒食指竖在唇前,冲他嘘了一声。
两人伏在大石之后,那韩旷百无聊赖,像个孩子般伸手抠起了石头。他内力既好,指尖到处,石头上便会留下小小痕迹。宁舒担心被守山的弟子发现,几次伸手抓他手指,却都被挣脱了。
若非有要事在身,宁舒简直想通他好好比试一场。又想起这人内力充盈,是个颇为难得的行功对象,不禁有些蠢蠢欲动。然而一看韩旷那混混沌沌的模样,偏门的心思又熄灭下去:再好也是个傻的,这般胡乱弄了,总觉得心里头怪怪的不舒服,像是干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一般。
这么东思西想的,终于捱到了守山弟子夜里换班。后半夜是最困的时候,那几个弟子没熬多久,果然一个个都昏昏欲睡起来。
宁舒推醒了同样昏昏欲睡的韩旷,轻轻松松地放倒了四个人,带着韩旷往山上奔去。只消在下次换班之前携草下山,这事儿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那上山之路既窄且陡,韩旷内力充盈,奔走如风。夜中山风凛冽,正是清气充沛的时刻。那韩旷越走越快,似乎是把后头的宁舒忘了。宁舒轻功本来极好,然而这些日子胡乱折腾,又睁着眼睛守了半宿,到底有了勉强之感。
他见韩旷走得旁若无人,忽然心生一计。向前纵跃几步,捏个提气轻身的诀儿,跳到了韩旷背上。
那汉子被他带得一个趔趄,却没摔倒。稳了稳,脚下又恢复如常。当其时,半轮月亮自云后浮出,清白月光洒落山间。那韩旷深吸一口气,忽然纵声长啸起来。
宁舒大惊,慌忙从后头捂他的嘴。韩旷扭开头,啸声粗犷,在山谷中回荡不息。
宁舒气个倒仰,怒道:“别嚎了!万一引了高手过来,你傻我弱,咱们就要一并交代在这儿了!”
然而习武之人,内力充盈,真气鼓荡之时,长啸乃是自然而言之事。譬如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不是被骂了两句就能憋回去的。
饶是宁舒在韩旷背上奋力作妖,落在那人身上,也只是个不痛不痒。
须臾间到了山顶,宁舒从那汉子背上一跃而下,反手点了他三处哑穴。
韩旷嘴巴开开合合,脸上浮现出一抹委屈之色。
宁舒终于松了口气:“这样才好行事。”
话音还没落,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一点儿似是而非的笑意道:“哦?要行何事啊?”
宁舒猛地回头,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静静坐在悬崖边上,半个身子笼罩在阴影之下,另外半个身子沐浴在清辉之中。
以宁舒的敏锐,竟然不知道那人时何时出现在此的。
第9章
伶仃草是九华派重宝,想也知道,不会只留几个草包弟子在山下看守。宁舒虽然抱着一点儿悄然来去的期望,但此情此景之下,倒也并未惊慌失措。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向那老者施了一礼:“晚辈一时唐突,还望前辈包涵。”
那老者半寐着,盘膝坐在崖石上,身子纹丝不动:“既然知道唐突,怎么还赖着不走?”
宁舒微微一笑:“前辈明知故问。”
那老者轻轻叹了口气:“守山的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宁舒见他袖袍缓动,赶忙道:“前辈请慢,晚辈不是来打架的。”
那老者终于抬起头来,目光如电:“哦?”
宁舒不慌不忙道:“云起潇湘,雾逢连山。沈前辈是绝顶高手,晚辈与您动手,就是不自量力了。”
原来这人就是九华派掌门的师叔,守山人沈潇了。沈潇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那你究竟想怎样?”
宁舒诚恳道:“晚辈想同您打一个赌。”
老者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点儿兴致:“说来听听。”
宁舒一指韩旷:“我赌您十招之内,胜不过他。”
沈潇闻言,脸色一沉:“小子,你是瞧不起老夫么?”
宁舒神色乖觉:“晚辈不敢。”
沈潇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你们还未自报家门。”
宁舒叹气,语气带了一点儿涩然:“晚辈姓叶名舒,不过是华山派一个微不足道的外门子弟。十年前就已经下山。可惜先天不足,功夫微末,在江湖上一直也没闯出什么名号来。至于他……只不过是路上遇见的陌生人。我见他功夫高得离谱,人却傻得出奇,不免心生好奇。恰巧在池州遇上一位姓邱的大夫,他说这人不是天生痴傻,而是中毒,顺手就给晚辈指点了一个方子……”
他扯起谎来半真半假,眼都不眨,声情并茂地在沈潇眼前演起了一个侠义热心的无名小卒。
那沈潇似乎全没理会,只是听他报过姓氏后,略出了一会儿神:“你说你姓叶……那你可认得叶湘?”
宁舒心中一动,面上却还是那幅诚恳模样:“九华山数百弟子,不是人人都进得了内堂。晚辈只是个资质平平的外门弟子,哪里有资格同叶夫人相识呢?”
沈潇神色略有些萧瑟:“罢了。”话音未落,却飞身而起,平平无奇的一掌推出,向韩旷袭去。
那韩旷本来抬着头呆呆地看月亮,感到掌风袭来,堪堪闪身躲过,愣楞道:“你怎么打人?”
沈潇见他躲过了,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点兴致,点了点头:“功夫确实不赖。小子,你还未说,赌注是什么?”
宁舒一字一顿道:“归阳刀谱。”
沈潇脸上意外之色一闪而逝,随即大笑道:“你这赌注若是下在五十年前,想必还有些分量。可如今……”他苍老的面孔威严起来:“输了这一回,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就滚下山去,永远不许再上我凌霄峰。”
宁舒点头:“若输了,那就是他命里只该做个傻子。可若赢了……”
沈潇摇头:“年少气盛,不知天高地厚。”说着第二掌向韩旷袭去。这一掌与第一掌全然不同。正是九华派武功空山九式中的空山杳杳。这路掌法本就肃然大气,由他这等高手使来,威力自然极大。
韩旷被笼在掌风之中,非但不躲,反而似乎被激出了凶性。他不闪不避,竟然试图错手去抓沈潇手腕。空的左手顺势抽出背上长刀,刀尖的微光在空中划了个半圆,冲着沈潇手腕劈去。
沈潇本来见他呆傻,出招未尽全力。这是见他毫不犹豫地意图伤人,顿时面色一沉:“小子太也狂妄。”
宁舒却不管他们,眼睛只滴溜溜地往沈潇身后瞄。那大岩石的后头,悬崖边缘,生着一排细弱的小草,被一根红绸与岩石隔了开。
沈潇虽与韩旷过招,脚下却始终纹丝不动,显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第9章 下
这片刻间,韩旷又与沈潇对了一招。都言拳怕少壮,然而沈潇功夫远在韩旷之上,招招精妙,都是挑拣避无可避的命门下手,逼得韩旷左支右绌。眼瞧着不出三招,韩旷就要被制。
宁舒觑见一个空档,当机立断,向着崖边扑去。
沈潇冷笑:“自作聪明。”说着一掌拍向韩旷,一手向宁舒抓来。这一下若是抓实了,宁舒的喉咙就要落入对方手心。如果想要闪避,非得从悬崖边上退回来不可。
孰料宁舒脚下并不稍滞,只向韩旷微微一笑:“韩大侠,我这就走了,你自己好生同沈前辈玩儿吧。”说着竟然身子一旋,翻身跳下悬崖。
这一下异变陡生,饶是沈潇身经百战,也不由大惊:“小子不要命了!”
哪想到韩旷只稍微一愣,随即大吼一声,跃过沈潇,也追着宁舒跳了崖。
凌霄峰高几千尺,崖下漆黑一团。这变故只在电光石火间,沈潇楞在崖上,一时只听得山间风声猎猎。忽然他目光一动,落在那排伶仃草上,然后顿时面色一变,咬牙切齿起来:“好狡猾的小畜生。”
只见一排小草边缘,赫然有一个细小的土坑。原本有数的伶仃草,就这么少了一棵。
却说那凌霄峰之下幽暗漆黑的一处深潭,有两个落汤脑袋呛咳着浮上水面。
宁舒半死不活地喘出几口大气,向着岸边艰难游去。韩旷跟在他身后慢慢划水,一只大手好死不死地还拽着宁舒的腰带。宁舒有心回头踹他一脚,然而一只手臂撕裂般剧痛,完全使不上力,只得省着仅剩的那口气,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