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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怀璧-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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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嗓音分外干哑,王妃听到耳里但觉如蜜甘甜,抬头勾出淡笑。
  皇后身疾终得痊愈。
  虽一夜惊心,然柳暗花明。
  徐太医行诊有功,连带整个太医院都受了赏,他人皆有险里逃生之幸,唯徐太医本人仍自眉头暗锁,一日三回往凤仪殿去,为皇后诊脉开方调养身骨。
  皇后痘发之处不日结疤,精神好转,承远王妃再相照料两日便意行出宫——如今皇后康复,无需侍疾,仍于宫中久留难免不合礼数,况且家中尚有幼子等待,算来离别近月,实在想念。
  她一遭来去赢得一身盛名,更有浩赏无数,自是惹来双双红眼,暗中道她贪慕荣华,直怕承远王去后无依无靠,这才死死傍住宫里那座大靠山。
  各色闲言碎语承远王妃全当充耳不闻,只管置身事外,闭门休憩,劳碌此久,一回府门便病了一场,惊得府里幼子守在床边不愿离去,再不肯令母妃入宫半步。
  好在万幸之下,未被天花染上分毫。
  一晌风波就此揭过。
  凤仪殿否极泰来,后宫主权未有半点儿旁落于人,皇后神姿不改,仅面上常覆一层轻纱,隐隐约约把那满面疮痕连同虚弱惫色一并遮挡住。
  平怀瑱复能踏足殿里,晨昏定省比之过往更为勤快,伴皇后闲聊解乏,从始至终不提身世二字。
  过不数日皇后觉出异样来,这日方将汤药饮罢,重将面上纱罩拢好,忽问:“太子宫中李清珏去了何处?似许久不曾见了。”
  平怀瑱闻言恍惚,片刻后敛回神思应得模棱两可:“舅舅另有安排。”
  皇后颔首,倒不追问。
  平怀瑱却自此又生牵挂,重重叠叠,无休无止。
  直入了夜里,如泉狂涌的磨人思念才寻得归处。
  适值酉时,宫灯初掌,点点明光如碎星缀起,亮了一片内室。
  蒋常目有喜色,迈着疾步行入殿来,只嫌那掌灯宫婢手脚缓慢,尽数遣了出去。平怀瑱心生疑窦,自书案后抬起眼来,看他神情不同往日沉静,蓦然心下一动,浅浅生出几分期冀,将手中书卷极轻极缓地搁到了案上。
  宫婢施礼退下,蒋常行近案前,从襟里摸出一纸薄信,呈双手递来。
  平怀瑱登时迫切起身接到手里,当下拆信展阅,宣纸融融暖暖抚于指上,直令他如见故人,胸膛里好一阵酸涩难当。
  字迹如旧俊逸,满当当书了整一页纸,平怀瑱未及细阅,只一眼望见行文之末清清浅浅地落了两字:甚念。


第四十八章 
  “境南奇峰罗列,不似北域平原广阔,一望无垠。穿行其里,素有嶙峋怪石相绕,恍惚不知身之所处,无怪乎古语有云,难于上青天。
  昨日踏暮色而入虞山地界,赵大人予人相应,现已安顿,万勿忧思挂怀。此间行路两旬有余,耽搁此久,确有其故,乃因途中骤得一婴,予名怜华。吾闻怜华家破,实不忍不顾,而疾匪寇之恣存,天道之不章,恨不能策马斩贼,以复青山绿水,再无刀光当途。
  太子临朝,若逢机缘,望上谏于帝。
  自一别离京,吾久不以虚面示人,甚觉畅然。
  诸事俱佳,独思悠悠,意重重。
  此去不知归期,京中谲云未散,太子切自珍重,吾于此甚念。”
  于此甚念。
  平怀瑱反反复复默览三刻有余,透过一纸玲珑信,隐约可见灯下濡墨之人,眉清目俊,一笔一划轻述与他。
  字间口吻较之从前更为洒脱,便在一霎之间,平怀瑱不再为之介怀,想蒋常所说无错,李清珏是早不惯在宫里。
  从前安然此处的是何瑾弈,如今涤身山水的才该是李清珏。
  如此也好……
  平怀瑱觉出几分疏朗,罢了复又阅览,目光落于信中一段,知李清珏收养一子在旁,惊讶之余诸多滋味搅在心头。他凝着“怜华”二字沉吟须臾,一番斟酌缓缓释了眉头,而融融胸中还是欣慰最多,毕竟有子相伴,好过孤身一人。
  千里迢迢之信稍解相思,亦平了惴惴不安之心。
  半缕夜风潜入室,烛火徐晃,将笼罩之外镂空雕花一角一面地映在宣纸上。平怀瑱乏了双目,仔细将信收起,亲手研墨欲回信一封。
  浓稠厚墨盈满砚台,清香入鼻,唯久久不见落笔,似有近乡情怯,令他怀揣多日之话竟不晓从何讲起。
  平怀瑱但是不知李清珏实则亦然。
  今日书信,早不是头一封。
  李清珏于途中断断续续逢夜写了数回,无一满意,感万千字也道不清心中离愁,直到终抵虞山安顿下来,静心再写,才觉一句“甚念”足矣 。
  自此之后,二人尽靠书信往来。
  秋意渐往,旭安殿院里虫声轻浅不少,室内人隔窗烙下剪影,屡屡长夜不寐……
  转眼暮去朝来,数月即过。
  宫中秋华殿那位主子濡素足月,复又现于人前。
  宜妃此于殿内闭门供佛,念珠伴身,再见时面容沉静非常,无半分过往傲色,好似当真念出一副菩萨心肠。
  值此京城方入浓秋,宜妃早早覆上厚重风袍,面圣归来又勤勤恳恳往凤仪殿去,想来闭门三月间,窗外风声倒半分不曾漏过。
  凤仪殿中经久不散地漫着一股子苦涩药味,皇后面上疮疤深深浅浅地留下瘢痕,如今汤药难断,覆面纱罩亦难断。
  宜妃目露关切,自先请罪道:“嫔妾近月以来闭门不出,期间惊闻皇后娘娘身染天花,格外忧心如焚,却半丝儿忙也帮不上来,只可日夜祈求佛祖庇佑……好在如今娘娘顽疾已愈,乃是吉人天相,大有后福。”
  案上新香正燃,轻盈薄烟自内旋出,气味奇特,正是于香料之中添了几味化毒草药之故。雁彤阖上精巧铜炉炉盖,暗暗侧眸望了宜妃半眼,心下冷笑稀奇,嘲着这人在宫里活了十来年,还能把猫给活成了耗子。
  皇后在旁自也听了这番矫揉造作,浅浅弯眉,出口之言耐人寻味:“当是宜妃念佛念得好罢。”
  宜妃只作无辜之色,温婉一笑。
  身后婢女捧锦盒上前,伏低身姿双臂呈起。
  “娘娘病这一场想来元气大伤,嫔妾旁的做不得什么,只可略表心意。秋华殿里寻来寻去,身边唯有这盒党参尚算极品,是嫔妾父亲自友人之处得来,道是成了精的参呢,可补气养血,助娘娘愈显康泰。”
  “那本宫便道谢宜妃了。”皇后不作推拒,示意雁彤收下。
  宜妃这礼送了出去,于内于外都过了颜面,自知不是凤仪殿待见之客,未坐许久这便起身告辞。
  皇后假意挽留半句,罢了由她退下,待她行至珠帘边儿时含笑嘱道:“宜妃更当保重身子才是,如今尚未立冬便覆了这般厚袍,莫不是体虚肺寒之相?六皇子年少,宜妃便是为了他,也当好生调理一番。”
  宫婢正欲将风袍披覆到她肩上,此时闻言顿住,垂眉抱袍往后退却半步。
  宜妃静立帘边,纤白玉指轻扶着琉璃滑珠,皇后目光幽幽自窗榻处望去,但见她后鬓朱钗华贵精致,不见面容之上神色究竟若何,少顷,才见她回过身来,如故平静,微微笑着福身敬谢道:“多谢娘娘体贴,嫔妾定牢记心头。”
  话落携婢女离开,出罢殿门,那温和笑容终点点凝作秋日寒霜。
  室内皇后缓缓解了面纱,唇角仍带着嘲讽冷笑,接过雁彤奉来手中的汤药饮下,苦药已饮得麻木,深知此药将与她残余性命相伴,既如此又何妨苦口。
  “方才那参,丢炭盆烧了罢。”皇后眸色厌弃,思及宜妃方才所言又觉可笑,怕不是党参成精,而是这宫里有人早已做了怪。
  然腹诽间危机骤起,先前疾病缠身,又因宜妃闭门诵经令她一时松懈,此刻回神,恍忆起于太子而言这般威胁仍虎视眈眈。
  为今紧要,不是灭他人志气,而是长自己威风。
  平怀瑱已于年初痛失何家,那何炳荣如何身份,于朝中本有一席要地,身后共枝者暗暗占去满朝半壁,无人料到会一朝踩了龙鳞,魂断万里。何炳荣一去,尚书令一派大势自也失了多半,若非皇后暗于后宫笼络力撑,定有朝臣倒戈,届时六皇子得储必不算荒唐言。
  如今太子之党仍未异心,其一是因皇后,其二则因太子本身。
  而其二更重。
  皇后异常清醒,深知自己这身子不知能撑到何时,是否有命亲眼目睹太子登基为帝,故当务之急,是要为平怀瑱重插羽翼,令那断了的翅骨一根一根重新接上,终将天下权柄牢握其手。
  今尚书令之位久久空悬,不失为一件好事,宁可无人当任,也绝不可为六部中最为蠢蠢欲动的刘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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