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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衡南在第二招收剑时看到了他,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高兴地喊道:“子新!”
三人也一一别过脸望向了霍风,道:“小风哥哥!”
霍风再走近了些,摸了摸大牛和二虎的头,说:“没想到你们学武学得这么认真。”
阿成和小谷也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后脑勺,想来也知道霍风没说出来的下半句。
“今日没去打猎么?”霍风朝陈凝问道。
“前几日农忙,我爹这两日讨个闲,过些日子便会去了。”陈凝回答。
霍风会意,道:“司徒,你的演示还没结束呢。”
司徒衡南才说:“好,我把没演示完的演示完。”
司徒衡南于是开始了接下来的演示,将难度较大的动作细致地说了一番,于是便向三人告辞,拉着霍风回了木舍。
2 “你今日起得似乎比往常还早。”霍风边走边说着,“最近都很忙。”
司徒衡南轻轻抓了抓头,心想着霍风是把自己生辰给忘了。
霍风见他没说话,便继续说:“杏儿早些日子就来信了,催你回家呢。”
司徒衡南才停下抓头发,脑海中浮现出了杏儿的样子。离家快近三月了,他最想念的其实就是杏儿。爹娘的样子也随即浮现出来,还有府里的管家,家仆,侍卫,还有宸御。
一抬眼,凝望着眼前的人,却是一点也不想走。木舍虽是简陋的住处,但却有霍风相伴,同在一处屋檐,无论苏醒还是入夜,他们不会相距太远;每日虽是粗茶淡饭,但却是霍风亲手所做。
司徒衡南想着,心中非常无奈,抬手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一声“嚓”的声音,似乎有什么裂开了。
司徒衡南看向自己的衣袖,才发觉腋下的衣料脱线了。他出门匆忙,随行的衣物也很少。这件常服是他最常穿的一件。
“司徒,我看看。”霍风凑了过来,看了他裂开的一寸衣角,“无妨,回去我给你补补。”
“你会做这些?”司徒衡南有些惊讶,虽然霍风偏好读书,但也有大半时间都在随他练武,何时会做女工的活儿了?
“这个,很简单的。”霍风温和地笑了起来。
待他们回到木舍,霍风便从里屋的柜子里拿出了个小锦盒,锦盒已经很老了,外壳上都掉了色。
锦盒里是收敛整齐的针线,顶针,剪刀和一些不同颜色的碎布。
司徒衡南才想起霍风说过,他娘是个绣娘啊。他暂且披了件霍风的外衣,撑着脑袋专注地看着霍风穿线缝织。
霍风也专注地一针一线补上那处裂缝,墨色瞳仁明亮又温柔。
不一会儿,霍风就缝好了那处裂缝。
司徒衡南接过外衣,先前的裂缝已然消失不见。
“子新,认识这么久,真没发现你会做针线。”司徒衡南说着便穿上了外衣。
霍风将针线收好,才说:“只是会这基本的,若是要改尺寸那些,我就没办法了。小时候我娘缝制衣服时,我总在旁边看,说着想学。她却总说这是女儿家做的事,男孩不用学。”
司徒衡南撑着脑袋,说:“你娘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霍风抚过那个锦盒,说:“嗯。我回来时,村里人都说我长得很像我娘。”
司徒衡南的眼睛亮了起来。
女性版的霍风?那会是什么样?只不过霍风的确长得秀气清俊,尤其是那动人的长睫毛。若是个女孩,也该是倾城娇俏的。
霍风见司徒衡南不知在想什么走神了,也撑起了脑袋,朝他说:“你以后有了夫人自然有人帮你缝补衣物了。只不过你也很难有需要缝补的衣服吧。”
司徒衡南这才拉回思绪,“夫人”两个字狠狠地砸了他一下。
他自然懂得,祖母和娘两年前就开始物色“将军府少夫人”了,基本都锁定好了几家门第高的府中千金,或者和皇室沾亲带故的人,沈容便是其中之一。
“夫人?”他下意识地重复这个令他有些畏惧的字眼。
“你上次问过我沈小姐如何,就是在考虑之中了吧?”霍风似是在打趣他,眼睛都笑得成了小月牙。
司徒衡南赶紧解释说:“我才没有呢。只是我娘和祖母在那里物色,还没问过我。”
“我想,你回去的时候,就差不多是敲定的时候了。”霍风起身将锦盒放了回去。
司徒衡南对此确实有些烦恼。
但看着霍风只是很平静地提醒着他,他却是更为苦恼。
司徒衡南吃饭时在走神,霍风瞧见,也没怎么惊扰他。
忽地,两人的筷子碰到了同一片回锅肉,而霍风收回了筷子,司徒衡南才回过神来。
“杏儿的信,只是催我回去吗?”司徒衡南也放了筷子,有些讪讪地问。
霍风说:“在这里,你看看吧。”
霍风正要从里袖取信件,却被司徒衡南制止了动作。
“不必了。”司徒衡南收回手,“我想杏儿,想爹娘,却也想留下。”
司徒衡南一字一顿地说出真心话。
“子新,我该怎么办?”司徒衡南本是心里想着,却不想问了出来。
霍风望着司徒衡南,一时间没有回答。
司徒衡南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想着便问了出了,才习惯性地双手又抓起头发。
明明是自己硬要和霍风一起,明明霍风还叫他待上几日便回去,他却待了快三个月。
该问“怎么办”的人,该是面前撵不走他的霍风吧。
“司徒,你若真想留下,便留下吧。”霍风把那片回锅肉夹到了司徒衡南的碗中。
司徒衡南却是又问:“子新,你想我回去吗?”
霍风展开笑颜,回答说:“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我还有些不习惯你不在身边。”
司徒衡南想起了自己默默起的誓言,为一瞬间的犹疑暗暗地嘲笑了自己。
“子新,你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司徒衡南试探着霍风。
霍风努力想了想,却是真忘了自己的生辰。
“你再想想。”司徒衡南一口气吃完了饭,眼见着霍风还是没想起来,只是收好了碗筷。
司徒衡南动作迅速地从里屋拿出了那件披风,而恰巧此时霍风一下子想了起来,起了身来。
司徒衡南一扬手,披风便稳稳地落在了霍风的身上。
“生辰吉乐,子新。”司徒衡南高兴地给霍风系好围绳。
霍风略低头,轻轻抚着身上的蓝纹披风,最后柔声对司徒衡南说:“司徒,谢谢。”
司徒衡南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本来想煮碗长寿面的,可是……”
可是——好不容易生起了火,却把面煮成了一团浆糊。
霍风大概也知道会是怎么一回事了。
“夫人做的长寿面,是最好吃的。”霍风想起了将军夫人亲手做的食物,内心便更觉温暖。
司徒衡南连连点头说:“我娘的长寿面,是皇城一绝!”
☆、杏儿(1)
陈凝背着背篓,在山间四处奔走,时不时蹲下身子细细地找着需要的药草。
几日来打猎倒觅得了些不错的兽类,待药草采摘地差不多,便可以同爹一道回村子里去了。
陈凝盘算了一番,心情也十分不错,也正看到了需要的几株药草,便拿出短刀动作麻利地割了两把,放进了背篓。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不远处似乎隐隐约约的有什么哭声。
像是……女孩子的哭声。
他抬手擦了擦额间的汗粒,便一路拨开野草和乱枝,小心翼翼地朝林间走去,而那声音也就越来越明晰。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方赤丹色的衣角,陈凝便又向前走去,才看到是一个女孩子抱着膝靠着树在哭。
那女孩听闻了动静,一下子警觉地站了起来,但是身形极不稳当,一下子又跌了下去。
“姑……姑娘,你没事吧?”陈凝脱口而出,下意识地扶住了她,又想起男女授受不亲,便脱开了手。
于是他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女孩扶着树,并不抬眸看他。
“有事。”那女孩略微抬了抬头,陈凝才看清她的面容。
虽然头发似乎有些散乱,但是一双杏目传神可爱,即使哭得有些通红。而面前的女孩五官也俊俏精致,明眸朱唇这四个字竟一下子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女孩的一袭外衣虽然花纹简单朴素,却也难掩其质地的上等。她看起来年纪并不大,顶多十三四岁。
她的脚踝处渗着血,看起来是受了伤。
“姑娘,我是来这采药的,你若不介意,我背你去附近我的屋子先给你把脚上的伤口治好。”陈凝只能先如是说,毕竟这时候也不方便问人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