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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深夜之时,陆臻恰好经过柳幕彦的院子,见他房间中依旧亮着灯火,窗户上映照出的身影显得寂寥而忧郁。
“臻儿,站在门口做什么?有事就进来。”柳幕彦的声音不温不火的响起。
陆臻应了一声,推门而入。
柳幕彦消瘦了许多,他支着腮手肘撑在扶手上,模样看上去甚是疲惫。
陆臻沉着脸,目光却隐含忧虑,他看着柳幕彦试探的问道:“师父,你在担心小景吗?”
柳幕彦闻言抬了抬眼皮子,瞟他一眼后又缓缓地闭了回去,漫不经心道:“我担心他做什么?他如今好好的待在北山崖上有什么可担心的?”
柳幕彦坐而假寐,脑中阵阵混沌。
片刻后,柳幕彦未再听到陆臻开口,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不好好练武,特意过来关心为师么?”
陆臻脸色越发铁青,沉默良久,才低沉道:“师父,孙师弟出事了。”
柳幕彦眯起眼,问道:“受伤了?”
陆臻摇头,仔细的打量着柳幕彦的神情,百般不忍道:“只有铃铃一人回来,据她所说,孙师弟。。。。。。去了。”
柳幕彦蓦地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大怒道:“何人所为!”柳幕彦向来喜形不露于色,如此震怒陆臻也是头一回见,想必是气得狠了,一时之间也失了形态。
陆臻猛地跪了下去,沉声道:“师父息怒,铃铃如今就在大殿之内,苏师母正陪着她。”
柳幕彦目光冷冽,他缓缓闭上眼,在原地站了片刻,再睁开眼双眸一片通透,他抬了抬手道:“臻儿你起来,这件事与你无关。”
“谢师父。”陆臻站起身,担忧的皱起了眉。
柳幕彦沉声道:“随我去大殿。”
陆臻随着柳幕彦去了大殿,几位嫡系弟子都在其中,苏铃铃和苏方氏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苏方氏是个高瘦的女子,如今四十好几却保养得十分伶俐,脸上只有几道细纹,尚能看得出她年轻时候的貌美模样。
比起苏铃铃的嚎啕大哭,苏方氏哭起来我见犹怜,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见柳幕彦出现,连忙凑上前哭诉道:“掌门,你要为铃铃做主啊。”
自从苏铃铃不告而别之后,苏启胜一直忙于寻找她的踪迹,如今断了联系也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苏方氏此时唯有依仗柳幕彦。
柳幕彦淡淡道:“搬张椅子来让师嫂坐下。”
周策连忙从角落搬出一张椅子,用衣袖擦了擦浮面上的灰尘,道:“师伯母请坐。”
苏方氏也不客气,擦着眼泪坐了下去,手里还紧紧握着苏铃铃的手。
整间大殿十分空旷辽阔,左右墙面各十二扇窗户,雕花大门高三丈需四人合力方能推开。柳幕彦命人将窗户全部打开,大殿中顿时飘来一股混杂着泥土清香的凉意,令苏铃铃身体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她稳住心神,止住了哭泣,在柳幕彦询问之前便跪了下来,哭着朝柳幕彦爬去,“掌门,你一定要为孙师兄报仇。”
柳幕彦打量着她,道:“发生了何事,你详细告诉我。”
苏铃铃将在无极宗受到了的屈辱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最后才说道:“孙师兄赶来接我,却受了陈道真百般侮辱,到最后陈道真不仅没有放了我,更将孙师兄也抓了起来。无奈之下,孙师兄只能带着我逃跑,只是陈道真那小人怕事情败露,竟然一路追杀我们,最后孙师兄为了救我,被他们杀死了。”
柳幕彦不禁蹙起了眉,问:“陈道真亲自追杀你们?”
“不不。。。。。。”苏铃铃死死的绞着裙子,脑子一转,灵机一动道:“是酒鬼头,陈道真派酒鬼头一路追杀我们。”
柳幕彦转身走向大殿正中央的座椅,一撩衣摆坐了下去,沉着脸琢磨着什么。
若非陈道真来信让他派人去接苏铃铃,恐怕他如今还不知道苏铃铃的下落,若是陈道真要杀她尽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何必大费周章一路追杀两人。
更何况陈道真有的是地位与手段,岂会与苏铃铃较真?便是不看在他柳幕彦的面子上,也会顾及景儿的身份。
一众弟子各有心思,但这时候柳幕彦不开口,这群弟子便全部沉默着,面面相觑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大殿之内一片安静,只有苏方氏压低着声音低低的啜泣。
苏铃铃低着头不敢与柳幕彦对视,她此番回来做了不少心理建设。她原本想过一走了之,但时间一久柳幕彦肯定会知道孙立峰已经死了,如果她没死却没有回来,柳幕彦定会有所怀疑。
她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祸水东引的法子,柳幕彦即使找陈道真对峙也没有关系,她不怕陈道真否认,只要柳幕彦信了她的话,结果如何并不重要,至少她可以逃过一劫。
柳幕彦沉默许久才问道:“你亲眼看见酒鬼头杀了峰儿?”
苏铃铃猛地点头,大哭道:“孙师兄为了保护我被酒鬼头杀死了,这是我亲眼看见的。”
陆臻等人沉声不语,反之苏启胜的一众亲传弟子拍案而起,倏地全部跪下,齐齐大声道:“请掌门为师兄做主!”
柳幕彦气的发抖,他一拍扶手却是冷声道:“苏铃铃你好大的胆子,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个底气,竟然敢蒙骗我,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不思量安稳度日,却借着羲山派的名义在外惹是生非,如今竟连羲山派弟子都敢杀害!”
苏铃铃惊恐的睁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柳幕彦。她料想柳幕彦不会轻易信她,却不想柳幕彦竟然将矛头直指向她。
众人皆是一惊,大殿里响起一阵嘈杂的喧哗声。
苏方氏哭着朝苏铃铃扑了过去,将受惊的女儿拥入怀中,哭诉道:“你不帮我们就算了,为何还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们。”
苏启胜的一众弟子于心不忍,皆齐齐上前欲搀扶她。
柳幕彦朝他们瞥了过去,凌厉的眼神令众人身体一颤,犹豫着退回了原地。
“你说峰儿是酒鬼头所杀,那你看看你腰间挂的是什么?”柳幕彦深吸了口气,他万万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的弟子会死在苏铃铃的手里。
苏铃铃愣愣的朝着腰间看去,在见到那灰色的钱袋时惊的生出了一身冷汗。
一人惊呼出声:“那是孙师兄的钱袋!”
苏铃铃飞快的眨了眨眼,急切道:“这是孙师兄给我的,他怕我走丢所以把钱袋给了我,我没有杀他,孙师兄对我这么好,我为什么要杀他。”
周策眯着眼盯着那钱袋,突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拽了过来,怪叫道:“师父,上面有血迹。”
柳幕彦怒极反笑:“且不说无极宗会不会为难你,单单凭你这一年在外面打着羲山派旗号闯的祸,我便不能轻饶你!来人,将苏铃铃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见她。”
苏铃铃惊慌的摇头,她不想再被关起来了,她抱着苏方氏大哭道:“娘亲,女儿没有杀人,你救救女儿,别让我被关起来,女儿害怕。”
苏方氏拍着她的背,硬气的看向周围的人,戒备道:“谁敢关我女儿!有本事冲着我来。”
苏方氏说完怒视柳幕彦,冷笑道:“好歹我也是你师嫂,如今启胜不在家,你就是这么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的吗?更何况,铃铃说的清清楚楚,她没有杀人!”
柳幕彦敛眸,声音淡淡道:“你先记住,我柳幕彦首先是羲山派掌门,其次才是苏师兄的师弟。峰儿是我羲山派的弟子,他出了事我必然追究到底,苏铃铃如今最有嫌疑,我只将她关起来已经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轻饶了她,即便撇开这事不说,苏铃铃这一年多在外面闯了不少祸,我这么罚她一点不为过。”
苏方氏见柳幕彦态度决然,便将矛头转向了苏启胜的弟子们,“你们就这么看着母女受欺负吗?你们还当不当我是你们师母?”
几人犹豫不前,下意识的看向柳幕彦等人。
周策将钱袋在手中抛了抛。
几人脸色一沉,看向苏铃铃的目光变得深邃阴沉起来。
其中一人道:“师母,这件事情掌门一定会调查清楚,如果真不是铃铃做的,迟早会将她放出来的。”
“不行,我们铃铃凭什么要吃这个苦?”苏方氏的声音陡然拔高。
苏铃铃泣不成声,她没有底气多言,只能以闷头大哭来掩饰自己。
柳幕彦冷笑道:“就凭我柳幕彦才是羲山派掌门。”
苏方氏讽刺般的笑了起来:“好,既然你蛮不讲理,我也拿你这个掌门没办法,但你最好拿得出证据,否则我与你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