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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装作被惊醒,也跟着坐起,偎在他怀里,柔声问道:“大人,可是做噩梦了?”
左孟擦擦额头的冷汗,他梦到满身是血的左承,他的小儿子眼眶带血,怨恨地质问他:
“父亲,你明明知道是谁杀了我,为何不替我报仇?”
他在梦里回复:“君王有意维护,我又能奈何?”
左承双目流出血泪,疯狂地朝他扑来:“我死不瞑目!我要报仇!父亲,你要杀了那半魔!你要替我复仇!”
左孟穿好衣物,立刻下床。
听到左孟在门外召集管家与将士,般若趴回床榻,露出满意的微笑。
左孟官拜大丞相,其长子为军中骠骑将军,其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
当年夏真帝举兵抗魔,跟随夏真帝征战沙场的有四大氏族,后来人族立国,这四大氏族便延续至今。
西南的陈氏、明氏、北方的殷氏,和京都的左氏,皆是显赫的权贵大族,历任三王,家族深厚,而如今帝王尚年轻,登基不过两载,根基未稳,魔族又在暗处伺机而动,须得倚仗这些世家大族,方可安定民心。
这天夜晚,几位大臣偷偷被左氏的轿子接来丞相府,只见密阁灯火彻夜长明,也不知在密谋何事,只知道次日,朝堂却是一致的讨伐之声:
“陛下,听闻昨夜王宫有幽灵出没,此乃不详之兆,怕是天神在警告我人族,不日将有血光之灾!”
“微臣还听闻那幽灵是已故的泰安公主?早年泰安公主诞下一半魔,按律当交由神宫处决,但先皇仁慈,留他一命。如今京都异象频发,定与那半魔有关!”
见几位大臣纷纷痛斥半魔之罪,陈素出列,冷厉的目光扫过那几位文臣:
“诸位乃礼部之臣,不曾亲临战场。人妖之战,月大人也曾立下汗马功劳,尤其是月光城一役,当日我等被寒光阵围困,若非月大人出手,人族大军怕是要全军覆没……”
一位大臣立刻笑道:“说起这寒光阵,微臣倒听说了一传闻,据说那日大名城魔气冲天,遮天蔽日,百姓人心惶惶,陈将军,可有此事?”
陈素怒道:“这能说明什么?”
“这能说明什么?”大臣嗤笑,“这说明自那日起,这半魔便是个不祥之兆,随后回京,京都一切异象皆因他而起,昨夜泰安宫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陈素悲愤道:“月大人自幼长于王宫,十四岁便随陛下征战沙场,斩杀妖魔无数,还曾与明湖君一道收复大名城,就因为这些所谓异象,诸位大臣就能抹杀一位为我人族披荆斩棘的功臣良将?”
“陈将军,人与魔终究殊途,这半魔身上流着魔族血液,非我族类,怕是早就生了异心,与其坐等他日后对我人族不利,不如趁此杀了他,以绝后患!”
陈素气极反笑:“诸位大臣,好一手过河拆桥啊!”
殿下之臣,最有声望者唯有三人,巫劳大祭司缄默不语,大丞相左孟一言不发,而殷侯……殷侯常年驻守琼海,对魔族本就深恶痛绝。
长陵头疼地按了下太阳穴,又扫了一眼大殿,心里却在暗暗腹诽:这明湖,平素懒得上朝也罢了,关键时刻,也不见踪影,果然宫中御厨徐大娘不能留在明府!
一向不苟言辞的殷侯忽然出列:“陛下,我朝律例,半魔者当斩,虽先皇留他一命,但如今民间流言四起,臣以为,须得将他驱逐出京都,方可安抚京都百姓!”
满朝文武大臣纷纷下跪:“臣附议,逐出京都!”
陈素目光焦灼地看向帝座,只见帝座上的长陵目光冷厉,面色阴沉。
见帝王沉默,大祭司巫劳出列:“老夫以为,定将他逐出京都!”
大丞相左孟也跟着出列:“老臣附议,逐出京都!”
满朝文武大臣又再次叩首:“臣附议,逐出京都!”
年轻的帝王愤然拂袖而去,满朝文武大臣仍长跪不起,目送帝王走远,一边高呼:
“恳请陛下,将此恶魔,逐出京都!”
☆、第48章
正午时分。
神官在殿外低声道:“陛下,大臣们还在朝堂上跪着呢……”
内殿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他们想跪,就让他们跪到死。”
次日清晨,京都城墙上悬挂着三具尸体,死相惨烈,这回可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京都官员。
这下可吓到那帮大臣了,早上去上早朝都小心翼翼,哆哆嗦嗦,生怕去往王宫的路上不小心遭了殃。
这可是天降的血光之灾,再多的侍从也是守不住的。
大臣们在家里纷纷烧香拜佛,拜祭了好一会,准备了一肚子的激愤之词,这次定要说服陛下将那恶魔逐出京都,但到大殿上一碰头,才发现一向勤政的帝王居然没来上早朝。
不仅今日,一连好些天,帝王都称病,呆在内宫,这下可急坏了大臣们:
“这血光之灾竟殃及到了京都大臣,今早暴毙而亡的可是京都府尹的三位文官呐!”
“如今京都民怨四起,陛下又不临早朝,这可如何是好?”
“现今能进内殿面圣的唯有巫劳大人,还请巫劳大人定要将此事报与陛下!”
大臣们纷纷围着巫劳,你一言我一语地,神情甚是紧张。
巫劳面无表情,缄默不语。
丞相府。西厢内院。
一番云雨之后,般若趴在左孟怀里,温柔蹙眉道:“大人,民女听闻,最近京都出了好几桩命案,据说是一恶魔引来的血光之灾,吓得民女好些天不敢出府。这传闻可当真?”
左孟笑了笑:“真真假假,若分不清,那就当真。”
般若又道:“那既然当真,把那恶魔缉拿,我们这些百姓不就安全了?”
左孟摇头笑:“这朝堂之事,岂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朝堂之事,民女自然不懂,”般若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柔柔道,“民女家乡,当年有一盗贼,为非作歹,偏偏又被大户人家庇佑,民女的父亲就带着乡亲们去县衙门口,坐了一整天,后来县衙受理此事,惩治了这盗贼……”
左孟略略思考一番,然后搂着她大笑:“果然民间还是有高人!”
次日。京都府尹门口,围着一大群百姓,百姓们群情激奋,纷纷叫嚷。
府门缓缓打开,带刀侍卫分立两侧,京都府尹大臣走出府门,见百姓前列,有一书生跪在地上,便问:
“你是何人?”
书生恭敬答:“不才乃京都人士,为民请愿!”
“请何愿?”
书生将那万民血书双手举过头顶,朗声道:“此乃京都百姓请愿血书,请府尹大人将此万民书呈给长陵王陛下!将恶魔逐出京都,还我京都太平!”
百姓们纷纷齐呼:“将恶魔逐出京都,还我京都太平!”
烟雨楼。二楼。
陈素看着京都府尹大门外的这一幕,拍案而起:“那人神色警惕,虎口有茧,分明是军中之人,哪是什么书生?我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此愚弄百姓,煽风点火!”
“不必去了,陈将军。”
“为何?”
明湖悠悠闲闲地抱着一个酒坛,淡然说道:
“按理说这百姓聚众前来,该出动府尹大军,以防暴动。但这位府尹大臣却只领着一队侍从便出了这府门,怕是早就知道今日这场百姓请愿,做戏居多。而这府尹大臣十年前乃大丞相左孟之门生,这幕后主谋可藏在后面的后面呢,你审问那出头之人,怕是得不到什么结果。”
陈素皱眉:“明湖君可有何办法?”
明湖蹙眉摇头:“历来这朝中谋术,帝王最怕的一招便是操纵民意。当年泰安公主乃唯一的皇室公主,先皇胞妹,身份何等尊贵,却也被逼自刎于大殿,以死谢罪,方平息了民间流言。愚民之可怕,在于被歹人操控,则可杀人于无形。就连帝王,怕也是招架不住啊!”
一间破旧的茶楼角落里,一位素衣青年端正地坐在窗边,看向京都府门。
对面的黑袍少年低声笑道:“师父,看来这半魔招惹了不少仇家,这推波助澜正中我意。”
夜凤端起面前的茶,淡淡地叹了一口气:“人族向来自私猜忌,非他族类,却为他卖命,注定死路一条,你以为齐冷月不明白?但他自幼长于人族王宫,与那长陵王甚为亲厚,若不逼他,他是不会走的。”
坐在一旁的傅音接话道:“如今人族已容不下他,妖族恨他入骨,除了恶/魔/岛,他再无容身之所。”
丹仪摇头失笑:“若想让他来恶/魔/岛,这些手段,可远远不够。不过我们也得收手了,否则,日后被他知晓,追究起来,恐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