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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上的事情,总有许多出人意料。兴许那时阎王见我年纪小,又没过过什么像样的日子,没忍心收我,给我指了条生路。
那生路,说来也是死路。
就在我心灰意冷时,脚下突然一空,我整个人顺势朝前扑去,不想,这一扑并没有碰着地面,而是不停的下坠。
原来,我是跑到山崖边了。
我回头一看,那东西已经停在崖边上,两只黄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之后我便摔晕了过去,期间发生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第5章 新生
之前说过,阎王为我指了条生路,死而后生。
那晚,我的的确确从山崖上摔了下去,并且摔得半死。
如果不是有一支商队正好从这里经过,救了我,我的人生在这里便已经完结了。
那些商人都是从广西沿海一带过来的,他们带着当地的特产,准备去到长安做生意。
我在他们队伍里呆了段日子,伤到的筋骨渐渐恢复,整个人终于也有了生气。
他们开始的时候总是询问我的底细,我总是欲言又止,后来干脆装作哑吧,不搭理他们。
也许是见我来历不明,而且带着我也着实是个包袱,那队商人决定进到长安,就将我卖给人贩子,好歹有一顿饭吃,他们认为如何也比我现在强。
当然,那是这无意间偷听到的。以至于后来他们把我带到人贩子那里,谎称去去就回而再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们仍以为我被蒙在鼓里。
不知道为何,我那时心里十分的释然,正如他们所说,与其一个人漂泊,不如跟着人贩子,好歹有一顿饱饭吃。
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已经来到人生的转折点,我的时代即将到来。
长安,这座天下最繁华的都城,在不久的将来,会在时光的缝隙中张开双手,为我,铺就一条通天大道。
初入长安,我的要求,仅仅是一顿饱饭。
奔着这个目的,我学会讨好别人,尤其是人贩子独眼张。
独眼张是那个人贩子团伙的头目,四十出头,二十岁和人打架被挖掉一只眼睛,从此独眼张便成了他的绰号,不知道他的本名是什么。
我去的时候,他那儿已经有十来个贩来的小孩儿和三个帮手。小孩儿最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两三岁。都是外地贩来的,到了长安却找不到好主顾,于是便成了没人要的可怜虫。
我是独眼张花钱买来的,某种意义上我比那些小孩儿更金贵,所以独眼张对我也是各外在意。
第二天他就派手下四处打听哪里需要我这样的小孩儿,我听见他特意叮嘱手下告诉主顾,说这小子是上等货。
上等货三个字,我在商队里时常会听见,意思就是货好。
我听他这样讲,心想这个人不至于讨厌我。于是,我壮着胆子,走到他面前,喊了声大爷。
他先是一愣,遂即问道什么事。
本来我想说,我饿,想吃饭,可那一瞬间,我从他的独眼里看到一丝嫌恶,几乎没有预想的,我脱口道:“您累了,我给您揉揉脚。”
独眼张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样说,他一定以为我会说求他放了我之类的话,是以,我此话一出,他几乎是将他的独眼睁到最大,转头对同伴讲:“哟,这小子挺有眼力劲儿。”说着也不客气,转头对我说:“既然如此,大爷就享受享受!”说罢,坐到一把破椅子上,跷起一只脚来。
我走过去将他的鞋袜脱了,一股臭鱼干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脸上不动声色,双手捏着他那只又短又肥的脚板。
独眼张舒服得脖子一缩一缩的,不时数落坐在不远处的小孩儿,叫他们跟我多学。
独眼张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狗儿。他又问起我的身世,我脑子转了转,就说自己是个孤儿。
他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最后说道:“等张爷给你找户好人家!到时候你小子吃香喝辣可别忘了你张大爷!”
我急忙点头,心想这第一关算是得过了,以后的日子总不会太难。
那天晚上,我是唯一一个吃上大白馒头的小孩儿。
我永远忘不了那些孩子向我投来的羡慕嫉妒的目光,我第一次有了一种与众不同,高高在上的感觉。而今后我所做的一切,仿佛都只是为了追求那样的感觉。
但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独眼张的手下连续在外打探了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主顾。
曾经有一户人家儿子失踪了许多年,决定买一个儿子。独眼张听说后,派人搭上线,谈好了价钱,可那家主人见过我后,又反悔了。这让我有些懊恼。
后来我听独眼张的手下说,那户人说我面相不好,指不定以后是个祸害,他们也很无奈。
我多少有些打击,毕竟,我也不想一直跟着独眼张过这种居无定所的日子。但我把这样的想法藏得很深,表面上仍是一副讨好的模样。
而独眼张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实想法。他见我听话,似乎真心有些喜欢我,终于决定将我留在他身边,作他的帮手。
我暗自叹气,却无计可施,毕竟,这若大的长安城,除了和这些人贩子在一起,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往哪里去。但有一点我是肯定的,我绝对不要再回到那口地窖里,死也不要。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小三个月,那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
我刚来时见到的小孩儿,有两个病死了,有个运气好的被卖到一户人家作奴婢,运气差的便被卖到了妓院,剩下的,全都成了街边要饭的乞丐-独眼张舍不得白养他们,将他们撵出去了。
我算运气最好的那个,与独眼张同进同出。从他那里,我学会了许多市侩的伎俩。
八年的独居生活,我就像一张白纸,要把这几个月见到的、听到的东西全部写上去,一点儿也不难。
我开始认识这个世界,看到的却只有虚假、浮夸,还有残忍,可我无法分辩,这对我来说,是好的,还是坏的。
直到那个人出现,我才如梦初醒。
第6章 婴花
她姓婴,名花,我头一回见她时,她还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孩儿。
独眼张手下打猎时发现了她-那伙人管拐人叫打猎,于是便顺手将她掳进了长安。
我记得那天她倦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偷偷地看着我,眼里擒着泪水。
我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便想上前劝慰两句,毕竟事已至此,与其无谓的反抗,不如顺其自然,说不定能走个好人家。
那女孩儿见我走过去,怯怯地缩了缩脖子,我笑着看她,的确是一个生得十分乖巧的女孩子。
我突然想起了唐文渊。那时我只道他长得跟别人不一样,现在却可以找到一个词来形容他那样的长像,精致。
而面前这个女孩子,是乖巧。
我正自想着,婴花已经悄悄凑了过来。
她说:“小哥哥~救救我~”
我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从来不是。
我生活在自以为安全的空间,只要你永远不踏进这个承载我所有欲望和利益的空间,我也不可能去伤害你。
所以,当婴花闪烁着一双大眼睛哀求我时,我的确有过一丝动摇。
但我太明白独眼张一行人的手段,我不想被他们活活打死,于是,我选择沉默。
没几天,人贩子带回了好消息。
城北一户人家三代单传,这一代的独子得了痨病,正要寻一个童女冲喜。
独眼张乐坏了,这卖去冲喜的女娃比一般的买卖的报酬可多了不止一倍。那天,他吩咐手下买了白酒牛肉,打算跟兄弟们提前贺一贺。
喝酒于我已经不是第一回。
出人意料的是,我的酒量在这群人里,竟然能排得上号。这是独眼张更加喜欢我的原因之一,止不住夸我天生是个人才。
呵~我对这样的夸奖不屑一顾,可能是我始终认为,我和他们,不是同一种人的原故吧。
不过关于千杯不醉这件事儿,应该得益于在存酒的地窖生活的那八年的时光。
我想,我的血脉在日复一日的年岁里,已经不知不觉的融和了酒气,它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却淡如白水。
独眼张酒兴正浓,瞟了角落里的婴花一眼,啧啧说道:“这小丫头水灵得能捏出水来,他妈的真是便宜那痨病鬼了!”
一个手下无比羡慕地说:“是呀,可谁叫人家有银子呢!死之前能开个花苞,到了地下也值了!”
我一直在旁听他们说话,问:“什么是开花苞?”
独眼张一手抡了下我的头,笑道:“你小子连这都不懂!”
我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