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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纪寒确实没考虑好,他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些事情他之前根本没有精力去想,他所有的精力全用在了如何制住任极这一件事上。如今目标达成,更加棘手的问题立刻就摆在面前,制住了又如何?他也一样出不去,一出皇城就放人那他绝不可能离得开启梁,带着任极去符离更是荒谬之极。
闭了闭眼,莫纪寒脸上已满是肃杀之气,出不去又如何?就算见不到轻裳,能杀了这个人,解去符离之危报了被辱之仇,也算值得!而且,轻裳也一直以为他死了,还是让她一直这样以为下去吧,反正很快也会成为事实。
任极立刻就察觉了莫纪寒的杀气:“怎么?莫将军不打算逃走而是打算同归于尽了?”试着动了动手指,虽然被制,他毕竟功力较莫纪寒为高,尽管现在使不出全力受伤在所难免,但要脱身应该也不太难。
也在同时莫纪寒察觉时间似乎拖得太久,也不答话,内力大半运至左手牢牢扣住穴道,剑尖微撤后对准任极的脖子急刺过去。
任极知这一剑躲不过,好在剑未开锋,要在自己脖子上捅个洞也没那么容易,咬牙不避,集中全力右手提肘向后撞去,同时运腰力左转打算强行甩开莫纪寒的钳制。
莫纪寒不闪不避,拼着那一肘也要将剑送进任极的脖子。院中的暗卫终于在这一刻大惊下全扑了下来,而那两个丫头已经让面前的这一幕完全惊呆,惊叫呼喊忘得一干二净,脸色青白的眼睁睁看着。
院中瞬间静到极致,连春风都已停步,只有剑尖带起的微弱风声刮进众人耳里。
然而就在暗卫亮出各自兵器的时候,任极的暴吼和一声拔高尖细的叫声同时响起来,打碎了院中脆弱紧绷的寂静。
“全给我滚下去!”
“皇上,八百里急报!”
第 27 章
便是这一声尖叫让莫纪寒的剑顿了一顿,并不是那声尖叫让他分神,而是尖叫的内容让他心中抑制不住的狂跳。八百里急报,是急报中最为重要的,刚刚任极能到这里来找自己,显现得是朝中无大事,那又是什么要事非要用到八百里急报呢?
剑尖在堪堪触到任极颈部肌肤时停住,虽然只得刹那对任极来说却已足够,腰力一运从莫纪寒手中挣脱出来,运足内力撞向他腰眼的手肘下意识的收了几分力,另一手则对准莫纪寒持剑右手的手腕劈下,直切腕间脉门。
腰间感到任极手肘沾衣内力透体,莫纪寒蓦然惊醒侧身想要避开,不料一记掌风随后即至,右腕顿时一麻,“铛”的一声钝剑应声落地。
莫纪寒心灰意冷,任由那只手顺势向上扣住了他的脖子,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是一片视死如归的凛然,冷冷与任极对视。
任极五指牢牢钳着莫纪寒的咽喉,一分一分地加力,瞧着他的脸色渐渐透出因为呼吸不畅而染上的艳红,最后又变得青灰,却倔强的连个呻吟都欠奉。
手一松,莫纪寒被直冲入肺的冰凉空气呛得咳嗽,只是挺拔的身形因为咳嗽晃了几晃随即又站稳,随即咳嗽也被压下去,只是呼吸仍有些粗重,眼神却直直盯在了刚冲进来的郑海身上,他的手上紧紧抓着一份急报。
莫纪寒的神情任极在旁边瞧得清清楚楚,思索片刻后他转身对上还是满脸惊惶之色的郑海:“摆驾御书房。”
郑海似是有些恍惚,竟然愣愣的没有反应,直到任极又喝了一声才猛的回神,急忙跟在任极身后往外走,不防他又忽地停下差点撞了上去。
莫纪寒的视线一直跟着郑海手上那份急报,任极这一转头他就恰恰好的与他视线相撞,只见任极不动声色的在他脸上扫过一眼淡淡道:“送莫将军回去,他身子还要调养,这早春寒要是冻着了可不好。”
莫纪寒心凛,只觉得遍体生寒,凉意从头到脚冷得他心颤,任极显然也猜测到了那封急报该与前线有关,所以刻意不让他知道,还借着今天之事将他再度软禁,是要防着他去偷急报还是再度逃跑?
双手不自觉地再度紧握成拳,莫纪寒思索着郑海冲进来时的慌张表情,那封急报恐怕并未写什么任极希望看到的好事,莫不是前线战况有变?难道说符离此刻还能极力回天将启梁军逼了回去吗?不然,依战场上早已底定的胜负,又有什么能动用八百里急报?
想到这里方觉得心下稍安,就听到莫言有些惊惧的声音:“莫将军,院中风大,还是回屋中歇息吧。”
抬眼看着莫言和她身旁的柳莺都是一脸惊魂未定,四周的暗卫也紧紧盯着他的举动,不由暗暗叹息,举步往殿内走去,心里终于因为这封意外到来的急报而轻松了些许。
只是,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不知怎么的似乎总觉得那封急报会与自己扯上关系。门在他进屋后闷声关上,莫纪寒苦笑着甩甩头,如今他被囚在此处一步也迈不出去,外人都当他死了,怎么可能会与他有关?
任极进了御书房,拂袖就将房门“砰”的关上,转身瞪着郑海厉声道:“你在宫中多少年了,规矩早该烂熟于心,今日如此失态该当何罪!”
郑海跟在任极身后时始终都是脚步散乱神情慌乱,此刻一听任极叱责双膝一软就跪下去连连磕头:“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只是……这急报……”说到这里脸色发白,连吐字都显得十分艰难:“皇上,委实大事不好。”
说完就着伏地的姿势高举双手将急报呈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任极皱眉,从郑海慌慌张张的奔到偏殿通报有急报时他便察觉出不妥,心念电转间已猜出变故会在哪里,而莫纪寒的表情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也想到了。
朝中之事或许他能不避讳的当着莫纪寒的面处理,但战事,就另当别论了。只是,本来早就胜券在握的战事又会出什么纰漏?
他也没伸手去接那封急报,只冷道:“是么?报来。”
郑海姿势不变,快速回道:“禀皇上,前线八百里急报,兵马大元帅吴峰连同数位将领一夜之间被人暗杀,首级不知所踪,军中哗然群龙无首,被符离军趁势反扑,现在虎踞关呈两军对峙之势相持不下。”
说到这里郑海急喘两下才又接下去:“军中此刻暂由将级最高的斐都尉统领,誓不让敌军再进一步。兵部尚书和诸位大人也已接到急报,现在正等在外间听宣。”
这番奏报说出来,饶是任极也不由神色大变,从郑海手中拿过那封急报打开扫过两眼后脸色已是青黑交加,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
顺手将急报扔到地上,任极烦躁的在书房中绕着圈,最后拧眉沉声道:“把越宁叫过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
郑海应是,又问道:“皇上,那些大人要宣么?”
任极极度不快:“叫他们做什么?一帮老东西能说的全是废话!叫他们都滚回去,把嘴巴都给我闭紧了不准泄露一个字,明日早朝的时候再说!叫越宁!”
郑海被吼得心惊胆跳,连滚带爬的赶紧出去办事。不一会儿,他便在门外通报道:“皇上,越大人过来了。“
“进来。”
门推开,很快又合上,一个人大步迈进来,走到任极身前三步处跪下,声音冷峻:“参见皇上。”
任极摆摆手:“不必讲究,平身吧。”
越宁叩首:“臣遵旨。”从地上站起身,抬起来的面容如同他的声音一样冷峻,就仿佛他永远只该这一种表情,紧闭的嘴角抿出刚硬的直线。
“越宁,事情应该从郑海那里听说了吧。”
“是。”
“有想到些什么?”
“回皇上,臣现在手上情报有限,只能粗略推断,能一夜之间连杀数员大将斩下首级且未惊动军中分毫,寻常的军士将官都做不到,符离招来的恐怕是江湖上专门做暗桩买卖的杀手组织,妄图以此一搏。”
“而且,江湖上有能耐将这事做的干净的必定来头不会小,有数的不外那么三两个。”
任极揉了揉额角,再睁眼时表情已是平静如常,点头道:“不错,符离的隽文帝那个草包不会有这种脑筋,该是有人给他出的主意。你对江湖也熟悉,带着你手下的人过去查清楚,看看是谁在背后搞的鬼,越快越好。”
越宁领命,接着问道:“皇上,查出来的主使要就地解决么?”
任极背着手走了几步,摇头道:“不必急,反正朕也是要亲征的,查清了先报给我吧。”
越宁大惊:“皇上您要亲征?”
撇着唇,任极冷笑:“前方主要的几员大将都死光了,现在等于无人可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