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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回头去看霍老将军,对方稳稳坐着、点了头。君亦回过头,缓慢地思考着,像是要将从前受过的那些委屈一并翻出来数一遍,许久之后才终于露出笑容,“我母妃果然是被冤枉的。”
霍老将军眼里也有隐约的泪水。
秦子郁道:“还没完。”
君亦将茶杯放回去,有些疲倦道:“还有什么?”
“君亦……”秦子郁难得有些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君亦没耐心道:“有屁快放!”
秦子郁清了清嗓子,为难道:“你从前府里那个昭云,是丽妃的亲弟弟。”
君亦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让秦子郁说了一遍,接着就是沉默,沉默着把茶杯又拿起来,打开杯盖一看才知道茶杯已经空了,茫然道:“哦,倒是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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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并没有多少时间整顿心情,西北军的溃败他不认,粮草不够就去借、兵力不够就一个人当三个人用,西北军绝无可能不战而败。君亦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同时还要封锁他自己已经被找到、不再下落不明的消息。
秦子郁等着君亦的计划,其结果却令他大跌眼镜。
那日,君亦拖着疲倦的身躯进入监军大人的营帐,他道:“这里就交给你和霍老了,我要去京城。”
秦子郁惊讶道:“怎么去?”
君亦:“躺棺材里去!”
秦子郁:“……”
君亦道:“你散布消息,就说我已经死了,要回京城安葬。”
秦子郁是个文人,很忌讳这些,别说是躺棺材里、就是咒自己死也是不愿做的,但是他尚未争辩,君亦就已经倒下睡着了。
秦子郁大人被圣贤书淫浸多年,写这封折子之前,竟然还焚香沐浴了——也亏得这位监军能在糙汉子一堆的军营里做出这样的事。
这一道折子写完,自认百度不侵的秦子郁大人,竟然一本正经地讨论起在棺材流躺着去京城的可能性。
秦子郁道:“此去京城少说得十来天,尸身不可能不腐臭,这要如何解释?”
睡醒之后,精神饱满的君亦嫌他话多。
君亦道:“要还不容易,装一棺材的死猪肉,臭死你!”
秦子郁竟然认真考虑了此举是否可行,然后在君亦压迫的眼神中说了句像样的话:“只是这样,似乎有些不雅。”
君亦早知如此,阴测测地一笑,“那就要请监军大人忍痛割爱了,将私藏的熏香借来一用,香味够浓重便能盖住原本该有的腐臭味,如何?”
秦子郁猝不及防,只好道:“你用,你用,将来十倍还我!”
至此,宸王君亦马革裹尸还的事迹自西北蛮荒之地传到了京城,连彼时已经登基的太子——或许该称为皇上了,也十分惊讶。
他甚至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昭云找回来了吗?”
伺候的太监道:“昭云公子不日便会到京城了,只消服下梁太医制成的解药便可痊愈了。”
新帝有些不安地摸了摸龙椅地把手,不知为何他已经得到了一切,竟然还觉得有一些不安,这是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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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云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带走的,一路快马加鞭到京城,他从未清醒过。到了皇宫里,又直接被灌了解药,再醒来便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记忆全失了。
他醒来时是新帝陪在他身边,他理所当然就把这人当做了亲近之人,又听闻自己十二岁就伺候在新帝身旁,且新帝又对他从前的事如数家珍,不由得又信了几分——堂堂皇上又为何费尽心思来骗我呢,昭云这样想。
君亦对此自然是一无所知的——他派去保护昭云的人被灭了口,待秦子郁从繁忙的军务里分分心、按照君亦的叮嘱去关心一番时,不仅昭云已经不知去向,就连君亦也已经躺在自己的棺材里被送往京城了。
秦子郁望着阴沉沉的西北的天空,不受他自己控制地开始祈求上苍,他这位好友已经命途多舛了,就不要再给他更多考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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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之后做的最匪夷所思的事 情并不是他逼迫西北军投降,而是他要立一个男皇后。
这件事他甚至没有跟朝臣们商量过 ,只是独断专横地宣布了这件事,就连他从前的太子妃也并不知情。
但是新帝已经登基并且已经在长期的筹谋之中掌握了朝堂上的话语权 ——尽管新帝并没有立刻就要下旨、举行封后大典的意思,但是他的态度仍然是坚决的,没有人能阻止他的一意孤行。
昭云被推到了风口浪尖而不自知,只是很奇怪地,特别想吃街边的小馄饨。
御厨做了很多遍也不能让他满意,于是他只好在小厨房里自己动手。
新帝往昭云这里来的时候,小馄饨刚好出锅,昭云分给他一晚,十分期待道:“皇上,快尝尝。”
新帝一扫心中郁结,好奇道:“怎么竟还自己动手了?”
昭云有些茫然地摇头道:“就是忽然想吃了,没想到真能做成。”
一起吃了小馄饨,宫女们替他们撤走碗筷、伺候他们洗漱。
新帝发现昭云欲言又止,因此问道 :“昭宁,有话要问我?”
昭云摇头,一无所知的人自然不晓得该从何问起。
新帝道:“你有话但说无妨。”
昭云醒来已经有四五天,新帝跟他说过许多从前的事,说他幼年时寄住在堂叔家里,新帝偶然路过豫县觉得与他有缘便将他带到了京城,起初是属下,后来却生出了私情。
昭云像是听一个陌生的故事,但是新帝却能事无巨细地一点点说出来 ,说他们之间是如何有默契,如何背着太后在宫中幽会,说他们的第一次是在一个下大雨的日子。
昭云对此一无所知,但他总能感觉到新帝在说起从前这些事时有着化不开的愁绪与遗憾。
这是为什么呢,是因为他之前中过毒吗?可他不是已经好了吗?
新帝还曾握着昭云的手说:“我从前以为我身边有很多人,将来会有更多,但是失去你才晓得,没有你 ,别的人什么也不是。昭宁,再也不离开我了,好吗?”
听到新帝这样说,昭云心中竟是平静的,但是对上他近乎渴求的眼神 ,昭云还是点了头。
昭云问过梁太医,他何时才能恢复记忆,但是结果很令他失望。梁太医说,千花引原本是没有解药的,只能这样以毒攻毒,毒已经解了,但记忆也是不可能恢复的。
昭云十分失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 情,但任凭他怎么回忆也是想不起来。
若他是真的与皇上有那样的过去,他不希望只有对方知道,不管是甜 蜜的还是遗憾的,总归要两个人都知道才好。
否则便是他一无所知地承受着皇上 对他的好,却不晓得该怎样回报,这实在不公平。
新帝反倒劝他不必着急,从今以后能好好的便很好,昭云虽然不再提了,但心里还是很在意,很想快点想起来。
在那之前就只能尽量多地待皇上好一些,新帝要他什么都不用管、好好养身体,他便真的只安心修养。伺候他的宫人们被换了一批,一个个都像是闷葫芦似的,多余的话一 句也不会说,昭云以为他们本就如此也便不再强求,实在闲得很,就自己找些书看。
新帝又问了他一遍:“昭宁,真的没有想问的?”
昭云犹豫过后点头,有些担忧道: “我一个男子,做不成皇后的。”
新帝大笑,竟似有些癫狂,反问道 :“昭宁啊,是你从前说要做我的妻,如今却反倒不要了?”
昭云惊讶道:“我说的?”
新帝笃定道:“自然是你,谁还能这样大胆?”
昭云毫无印象,但也想着皇上必定不会骗他,只是有些讶异自己竟然说过这样的话,实在是大逆不道。
不过那必定是情到浓时才说出口的 ,他们从前必定很好。只是可惜,记得从前那些时光的人只有一个。
屋里的熏香换了更淡的,又添了几盏灯,夜深了。
新帝意有所指道:“昭宁啊,你希望朕今晚留下来吗?”
昭云一愣,不知道该怎么答,他知道自己应该是愿意的,身体也时常想要。
只是他身上有许多不好说的伤痕,隐秘得很,他不知道新帝从前有没有见过,但他却想忍一忍,不想给新帝见到。
昭云道:“陛下,我……”
新帝神色不变,扶起昭云道:“不妨,朕等一等你,只是不要太久了 。”
新帝离开后,昭云暗自松了一口气 ,心里难说清是什么感受。也有些自责,他们之间不亲密,主要还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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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近来在京里十分有名,倒不仅仅是因为他贵为王爷却战死沙场。还因为他府里那个小美人,一听说他出了事,不出两日便跑了,偷走了王府里的金银不说,还发卖了府中的婢女。
此事还是王府的一名婢女一状告到了大理寺才被人知晓,那位婢女声称自己被小美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