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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久了,便成了方圆百里之内最好的手工师傅,无论是窗花绣品还是糖人纸雕,做的东西精美灵动,价格公道。大家也照顾她的生意,逢年过节装点家里的饰品窗花总和她买。
如此过了三年。
哪曾想这样平静和美的生活只也就只持续了这样短暂的三年。
三年后,烨城内迁来了一户富商,富商家里的嫡子某次同她意外相遇,一见钟情。大少爷看上了姚乙棠的样貌,一时动心,随意用了些手段便轻易地把人带回了家。
虽说开头是强取豪夺,可说破了天,姚乙棠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大少爷起初待她极为温柔,出手阔绰,两人甚至一同外出游历,见识各种各样的风土人情大好河山。
不过两年,姚乙棠便已然沉沦其中无法自拔。甚至即便已然无名无份,也在几年的相处之中爱上了大少爷,甚至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只是好景不长,几年前吃的苦头终于发作,令她容貌不再。很快,大少爷看厌了姚乙棠人老珠黄的一张脸,就连来她那间破落别院的次数都减少了大半。
短短三月过后,姚乙棠亲眼见证了大少爷和宰相女儿成亲。
那两人成亲当夜,她疯了一般闯到正厅里质问他为何如此对待自己。
身穿大红喜服的少爷最终也只是瞥了女人身上的粗糙装饰,冷漠道:“你容颜不再,不过是个孤女,对我家并无助益。你以为自己还有什么资本留在这里?”
……薄情寡义可见一斑。
最后她的儿子被宰相那个善妒的女儿磋磨致死。自己也积郁成疾,重病垂危。
就在临死前,久不来人的别院门口忽然出现了个披着厚重灰袍的高大男人。
院子里一个侍女都无,那陌生人自然轻易便来到姚乙棠的床边,无视了女人满脸的惊恐讶异,只是低声告诉她,在这别院的地底下藏着上古秘宝。
只要她一滴血,便能启动宝藏,助她复仇。
弥留之际,姚乙棠痛苦不堪。过往再多的爱意也快要转化为浓浓仇恨。于是她强撑着点头,转瞬之后便昏死过去。
等到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竟化身成了院中那棵枯萎的海棠树,彻底脱离了凡人的肉身,成了花妖。
那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果然没有骗自己,姚乙棠妖力大盛,在恨意促使下直接杀了大少爷和那个女人。
再之后,便一个人踽踽独活了上百年。
……
姚乙棠眼神空茫:“我活了百年,再也没碰见过那个穿着灰色长袍的男人一次。”
“直到半年前,他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将我重新带回那间别院的旧址,告诉我是时候将这别院底下的阵法开启了。”
刻意避开了敖战审视一般的锐利视线,姚乙棠抿了抿唇,紧接着道:“阵法名唤‘回梦’,能够根据一些真正发生过的事情重新构造出一方空间。”
“听说在最初的时候,筑阵之人只不过是想要借助阵法重现一些过去的场景,待他陨落之后,回梦却被后世的有心人改造成杀阵。”
花妖虽然灵力低微,但是恨意绵长不绝,强烈感情一向是杀阵最喜欢的滋养。再加上她常年居住在大阵附近,阵有阵灵,于是在她死后化作妖怪的瞬间,机缘巧合之下便同那树根底下的阵灵缔结了契约。
“灰衣人告诉我,烨城里藏着一条真龙,只要将真龙引入大阵,他便能够叫我的儿子回想起前世的事情。”
忽然意识到敖战也许并不清楚其中的关节,花妖匆匆补充道:“毕新。”
双手被缚灵锁死死困住,姚乙棠闭了闭眼,压下不宁心绪:“……就是那个带着长命锁的孩子,是我儿的转世,我一直将他藏在幻阵之中的裂隙空间里,权当保护。”
好不容易寻得至亲骨肉的转世,所以她才这般心甘情愿地滴血入阵,充当阵眼。更是在其间扯了些拙劣谎言,试图掩盖真相。
“我知道的便是这么多了,”姚乙棠深深吸了一口气:“敖战,你把儿子还给我。”
第四十三章
听完了那花妖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敖战一言不发地站在姚乙棠面前。神色探究,似乎是在考量对方话里究竟几分可信。
花妖挣动几下被缚灵锁勒出红印的手臂,抿起干裂起皮的薄唇,十分为难:“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
长命锁小巧精致,大概是姚乙棠亲手做出来的,银子上还敲着几朵海棠花的纹饰。
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指尖捏着那块小小的银饰,朝着面前的狼狈女人投过去一个不置可否的眼神。
只听东海龙王轻嗤一声,神色淡漠,意有所指道:“真是蠢钝至极。”
看清对方眼神里不加掩饰的嘲讽,回想起百年来自己的坎坷境遇,姚乙棠恼怒道:“你……!”
话语尾音未落,便生生被一道如碎玉清泉般冷冽的嗓音打断——
“姚楼主。”
听到忽然从不远处传出来的声音,姚乙棠仓促抬头。
只见张青岚单手扶着地牢的青苔墙面,脸色苍白,站在阶梯口前:“除此之外,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青年说完便半垂下睫羽,右手虚握成拳挡在唇边,轻咳几声,方才恢复镇定,好整以暇地盯着水池里的花妖。
仿佛已然在角落里等候多时。
姚乙棠身负重伤,再加上方才救儿心切、只顾着同敖战坦白,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悄然出现在角落的青年。
如今张青岚突然开口将她吓的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收回视线朝面前站定的男人脸上看过去,这才发现对方双手抱臂,神色坦然,一副早知如此的默许模样。
“你们,”姚乙棠见状皱眉,心里挣扎几下,终于还是泄了气,看着逐渐走近的青年道:“算了。还想要问什么,你问就是。”
青年受的伤还未好全,走路的步子一瘸一拐,一步一停地挪了许久,这才差不多走到了敖战身侧。
在距离男人还有几步路的时候,张青岚停下脚步。
听到花妖这样说,唇角这才勾起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双手交叠,随意告了个礼,轻声道:“有劳。”
敖战站在他斜前方,冷不丁听到张青岚声音里头明显带着的沙哑虚弱,悠悠然然地从身后飘至自己的耳边,只觉得像是一根羽毛落在心头,带起来细细的痒意。
其实早在张青岚推开地牢石门之前的一瞬间,他便已然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
脚步虚浮、气息绵软,一听便知道这人才刚刚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打听到老爷在水牢里审问犯人,连休憩都顾不上便匆匆地赶过来。
来便来了,却故意同他站得这般远……当真是欠调/教。
回想起对方之前的浑身伤痕,加上如今显而易见的疏离,敖战只觉得无来由的一阵烦闷袭上心头。
倒也没仔细听姚乙棠还说了什么,男人眸色渐深。冷不丁地侧过身,视线肆无忌惮地往青年身上扫过去。
只见地牢之中光线暧昧昏暗,暗色的烛火勾勒着张青岚周身的轮廓。
大概是起得急了,青年只拿了条简单的布带束发。满头墨色青丝草草绑在脑后,落下来几缕,贴着脖颈处的皓白皮肤,衬得整个人更添几分病弱气。
视线往下,敖战细细打量。
之前两人离得远,一切都掩藏在黑暗之中。直到这时张青岚凑得近了,他方才看清楚他身上穿着的竟是自己的衣裳。
终于回想起来对方原本穿着的那一身破烂早就被自己随手烧成了飞灰。密室之中又只备着供自己平时闭关用的换洗衣裳……敖战眉头微挑。
衣服用的自然是千金难求的好料子,敖战偏好暗色,府中的绣娘裁缝投其所好,做出来的衣裳大多都是黑金墨蓝等深色交织。
张青岚身上这件敞袖锦袍便是如此。墨蓝打底,滚边雪白,浅金绣线在衣摆处缀着暗纹,在灯烛的照耀下泛着清浅的一层光晕。
两个人身形差别稍大,于是锦袍松松垮垮地挂在青年身上,衣领处不可避免地露出来一小片风光,修长颈项和锁骨清晰可见。过长的衣袖被翻折起来,显出底下清瘦的腕骨和一小节手臂来。
过于宽大的衣袍衬得人愈发清瘦,眼底泛着一片淡青。青年挺直着脊背站在原地,落在敖战眼里便成了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格外惹人怜惜。
张青岚看到敖战向自己转过来,顶着对方炽热的视线垂下眼睫,只不过直到最后也并未多说什么。
从衣兜里拿出来一柄镀金的剪刀,张青岚将剪刀递至姚乙棠的眼下:“姚楼主,你看。”他的嗓音平静,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