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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点做人的自觉吗？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金刚铁打的鬼身子？”
苏晓楠埋怨的絮叨着，又怕暮遮岚感冒，匆匆忙忙的去洗手间把毛巾拿了出来，像是抓小鸡一般将暮遮岚扯了过来，用毛巾用力的揉搓他的头发。
“僵着脖子干什么？低头，我给你擦头发！”
暮遮岚的心思有点不在这，失神的看了苏晓楠一眼，听话的低下了头，苏晓楠揉面似的搓揉着暮遮岚的头发释放心中的不满，“你又发什么疯？”
“看看雨景。”暮遮岚被苏晓楠揉的面部扭曲也不敢说什么，苏晓楠不傻听得出这话的真假，知道暮遮岚肯定是有话不想说，他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放缓。而心却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无论怎么搬都无法搬开，生生的竖在心头，压飞了苏晓楠原本的好心情。
俩人没有再说话，若有似无的隔阂横在空气中，直到苏晓楠为暮遮岚擦完头发拿着毛巾要推开，暮遮岚看着苏晓楠的眼睛，抓住了他的手，“你生气了？”
语调轻轻柔柔的，眼神也是如此的暖人，苏晓楠却忍不住皱眉：“你到底怎么了？”
“不是说了么，要欣赏雨景。”
“欣赏你个大头鬼！”
“这话可别乱说，你就不怕晚上真有大头鬼去找你？我想想啊，大头鬼还真不少，吊死的，勒死的，还有——”
“我看你是讨厌鬼！”
俩人说着闹着，暮遮岚假装不在意的用余光观察着苏晓楠的表情，看着他不在追问自己原因，长舒一口气。他不善撒谎，如果苏晓楠真的闻起来，他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而苏晓楠也心照不宣的不再去追问，毕竟这样温馨的时光不多，他不想因为暮遮岚的无辜抽风坏了自己的浪漫时光。
“喝点酒？”
苏晓楠看着暮遮岚湿漉漉的头发问，暮遮岚笑了笑，“好，正好暖身。”
“可光这么喝是不是没什么意思？”苏晓楠的眼里闪过狡黠的光，暮遮岚无奈的看着他，“那你要怎么喝？”
“咱俩玩象棋吧，输了的自罚一杯。”
“好。”
暮爷爬过什么，玩象棋？苏晓楠简直是往枪口上撞，他完象棋的时候苏晓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把象棋摆好，苏晓楠又从厨房切了些水果办了个沙拉拍了个黄瓜端了出来，他笑眯眯的看着暮遮岚，“可不能玩赖啊，愿赌服输！”
“哟，这么有自信？看来技术不错啊。”暮遮岚挑衅的看着苏晓楠，苏晓楠大手一挥，很诚实的承认：“那当然，以前我们学校比赛的时候，我可是第一！”
“真的？”暮遮岚怀疑的看着苏晓楠，就这脑袋还第一？
“当然，你那是什么眼神，别瞧不起人。”苏晓楠很是气愤暮遮岚鄙视的眼神，最终决定用实力说话。
等下到第五局的时候，苏晓楠喝的两眼冒花的躺在了桌上，舌头都大了。
“你——你……”
“哎。”暮遮岚叹了口气，舔了舔唇，“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输的机会？就你这样还第一呢？对了，你是哪儿的第一啊。”
“班、班级……”即使喝多了，苏晓楠还是奋起反抗维护着自己的尊严，暮遮岚摸了摸他的头，看来是真喝多了。
“你别瞧不起我，我班加上我四个人参加呢！”
“然后？”
暮遮岚知道他有些喝高了，难得耐心的问。
“我们几个平局，并列第一！”
“……”
一阵折腾后，暮遮岚把苏晓楠整个人扛起直接扔床上了，他坐在床边，看着撅着嘴孩子气睡容的苏晓楠笑了笑，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发。
听雨，拼酒，聊天……不是想象中的浪漫，却犹如这清酒，缭绕于心，怎么也褪不去。
*******
自从那天拼酒下象棋输了之后，苏晓楠总感觉面子上有点挂不下去，想着从哪儿找回来。
而惬意的大学生活，少了职场上的尔虞我诈，多了份淡然与恬静。
因为闲的无聊，苏晓楠把抛弃依旧的画板从新拿了起来，到了晴天，他就穿着一身休闲装，懒散的混在学生堆里，随手画些什么。
小桥，流水，人家。
看着画里的人物，苏晓楠总感觉自己真是个被现实掩埋的当代画家大师。
“又画小学生山水画呢？”
暮遮岚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蓝色的大背心，大裤衩，看样子是要去运动。被太阳晒得微黑的肌肤像是蕴藏了无限的力量，加上他那青春无敌的笑脸，让苏晓楠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人，一定要来上大学被那么多人看吗？
“我跟你这种人没法聊艺术。”
苏晓楠白了他一眼，把画板收了起来，暮遮岚坏笑的看着他，“怎么每次我来你都收的那么急？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啊。”
“你怎么把每个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
“哟，脸还红了，难不成被我说中了。”
对于暮遮岚的一再挑衅，苏晓楠忍无可忍，抬起手照着脑袋就挥了过去。
“苏老师好！”
“……”
挥到一半的手自动变成了摸头发的儒雅动作，苏晓楠淡淡一笑，很有风度的点头，“你好。”
暮遮岚笑的东倒西歪，“哎呦，我说你不当演员简直浪费去了。”
“切。”
苏晓楠横了他一眼，“我才不想动刀子，我要保持父母给我的原汁原味。”
“原汁原味也行啊。”暮遮岚难得好心的安慰他，“不是有谐星吗？我觉得你演谐星就挺合适！”
“暮遮岚！！！”
暮遮岚在苏晓楠发飙前夹着篮球大笑的跑掉了，边跑还边回头冲他挤眉弄眼。苏晓楠一边追一边喘，这人，还真把自己当成青葱少年了？恍然间，苏晓楠的脑海里横出了江涛涛的那句话——暮爷走了个后门；就想把自己留在那青春年少的黄金岁月里。暮遮岚是青春永驻，但他呢？他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掉光头发，一说话牙都漏风，肌肤松弛，老的惨不忍睹。脚步就这么停下了，这个问题，苏晓楠不是想了一次了，只是他习惯的鸵鸟思维法，只要一遇到不喜欢的事就习惯性逃避，可今天，当看到运动场上挥汗如雨笑的白牙直反光的暮遮岚时，苏晓楠的心就那么酸了起来。
人生匆匆几十年，对他来说是全部，可对暮遮岚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新生命的开始，那么，当他入了黄土，再无知觉后，那些漫漫人生，暮遮岚又要一个人渡过么？
心，就这么一下下的没事找事的疼了起来。
暮遮岚的目光一直就没离开过苏晓楠，看着他盯着自己呆呆的愣神，心里美美的。
这样的生活真好，真希望画面就此定格，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
晚上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苏晓楠的情绪也一直不高，暮遮岚时不时的侧着头看他一眼，“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苏晓楠对着暮遮岚勉强的笑了笑。
“累了？”暮遮岚伸手摸了摸苏晓楠的头发，这种简单的小动作早已习以为常，苏晓楠却一阵心酸，低头没吭声。
“行了，别总跟林妹妹似的多愁善感了，咱去超市吧，我想吃可乐鸡翅了，今晚你给我做。”
“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除了吃你还会别的吗？”苏晓楠瞪眼睛，感情暮遮岚就把他当一个厨娘啊。暮遮岚看着他瞪眼的样子心中偷笑，还真是好逗，面子上却不表现出来，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行了，快走吧，一会下班点人该多了。”
苏晓楠不满意的嘀咕了几声，倒也没再说什么，径直往超市走。因为快到十一了，超市人贴着人，东西仿佛不要钱一般被人们疯狂的抢购，苏晓楠从各种大妈大婶那奋力的抢夺了三包鸡翅后差点被挤成了肉饼，反观暮遮岚，悠闲的吃着超市试吃的小甜品，一个人乐得自在。
“喂！”
苏晓楠出奇的愤怒，恨不得把鸡翅全都拽到暮遮岚的脸上，暮遮岚也不去惹他，“行了，买好了就走吧？”
“你倒好坐享其成，我都快被挤成肉饼了。”苏晓楠推着车子走到他身边抱怨着，暮遮岚笑了笑，一手抓住了推车的把手，苏晓楠以为他良心发现要推车子刚要夸奖几句。暮遮岚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把另一手的捏着的一袋奶皮扔进了车里，跟着抓住了车把手，将他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一瞬间，苏晓楠的耳朵都烧了起来。
“走吧。”暮遮岚微曲着身子将下巴贴在了苏晓楠的肩膀上笑着看着他，温热的气息喷在了苏晓楠的耳朵上，就在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超市里，暮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