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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心盎是出了名的胆小,但没有人比黄心盎更清楚,真正的胆小不是逃避,而是)畏)惧(网)着去接触。
逃避是救不了命的,)畏)惧(网)却可以激励人想办法去消除威胁,所以他去了“刘伶酒楼”。他之所以去“刘伶酒楼”,是因为明日便是楚环城与众人的三日约定之期。明日清晨,便在这五花山下鄢墟城中的“刘伶酒楼”,将有一场盛会,“英雄盟”下四堂并举,新入盟的“黑云堂”、“地贼堂”、“天莲堂”堂主将在这里参见盟主,誓表忠心。
“他妈的,整个一个天地黑!”黄心盎心中愤愤。
这一切当然是楚环城的安排,他一招得手,怎肯再给鱼儿留下脱网的时间?他要牢牢地把黑道势力控制在手中,再不给这些江湖大豪以喘息的机会。
黄心盎情知楚环城胜卷在握,吃定了众人,所以不会也不应该再摆“鸿门宴”,担他还是不放心,因为他同样清楚,死了兄弟的鹰喙不会善罢甘休,吃了哑巴亏的白起禄不会善罢甘休,他有心劝劝二人“算了,中毒又怎么样?就当闻了个屁!”,但他知道那二人不会听,所以最明智的做法还是提前算好退路,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黄心盎很高兴嗅到了“刘伶酒楼”中提前弥漫开的血腥杀气,他绝不是那种为危 3ǔ。cōm险而犯愁的人,相反,发觉不到危 3ǔ。cōm险时,他会愁得整晚睡不着觉,他之所以能活过六十,就是因为他懂得什么时候才应该发愁。
整整衣冠,黄心盎像刚逛完夜市一般昂首走入客店大门。
被黄心盎包下的这家客店并不大,不会太招人注意,也藏不住任何形迹可疑的人,尽管黄心盎冠帽袍带,像个暴发户般惹眼,但他宁愿碰上十个蠢贼,也不愿被一个聪明人算计。可惜大多数人并不明白黄心盎的想法,而把他当成了一个没脑子的人,结果想当然地被这个没脑子的人算计了。
“老爷,不好了!”才进大门,黄心盎便被一名老仆拦住。
“好啊!”黄心盎喜道:“你终于知道报忧不报喜了!”
“不是!”老仆愁眉苦脸道:“我看您还是躲躲吧,少爷又在那里扮清官了。”
黄心盎一听,连脑仁都开始发疼。他不怕外愁,却摆不平家愁。
“这个畜牧,不想着赶紧传宗接代,整天要做什么清官!天下的清官有哪个是得了好下场的?”黄心盎怒气冲冲地道:“悔不该给他请了个老师,学什么不好,学什么清平正直,戒贪戒色!他妈的,不贪财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不好色怎么能壮大家族,让人丁兴旺?给他娶了四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他竟然让两对守了活寡!”
“幸好有两个已经偷偷变成了他的小妈,总算没有浪费。”黄心盎想到这里,怒气总算平息了不少,开口问老仆道:“那个畜牧在哪里?”
老仆压低声音道:“正在东房里升堂呢!”
老仆语音刚落,便听一个憨愣而粗浑的声音传来道:“是那个老淫贼回来了吗?”
黄心盎吓得一缩脖,平日宠惯了这个儿子,任他叫自己“饷马、老贼”,没料到今日变了“老淫贼”!
“莫非他知道了我与他两个小妾的事?”黄心盎急提袍带向东房内奔入,要是被那傻儿子在大庭广众下一口道破奸情,纵是贼脸皮厚,可也受不了万众唾指。
“噗嗵”一声,黄心盎被门内拴着的一条绳拌了个狗啃泥,高冠玉帽一溜小跑,滚入房内充做官老爷大椅的床下。
大笑声传来,一个盘膝坐在床上,四十来岁,五大三粗,眉横眼愣的壮汉操着他那憨傻的大嗓门道:“任你奸似鬼,也要喝了老娘的洗脚水。来人呐,把这个老淫贼拿下!”
左右扮成衙役的仆人们一个个忍着笑面面相觑,不知该扶老爷起来,还是听少爷的话去“拿贼!”
黄心盎气得骂道:“你个直娘贼,跟上你那蠢娘,半句好听的没学到,什么洗脚水?你娘那盆洗脚水闻着就昏了,喝一口非出人命不可,所以我才给你取名黄留香。可叹当年未曾发迹,一时糊涂娶了你娘,害得我英名丧尽…咦,这是什么?”黄心盎恼怒中去扯拌倒自己的绳索,才发现那绳黢黑油亮,还散出着阵阵恶臭。
黄留香哈哈大笑道:“这便是我娘的裹脚布,我娘说了,她的裹脚布可驱妖避邪,所以我临行偷了一根,今日小试锋芒,果然便制服了你这个老色狼。”
“喂喂!”黄心盎一听傻儿子又要兜自己的底,忙一边往起爬一边叫道:“还是说说你娘的裹脚布吧,什么狼不狼,你爹长得像狼吗?”
“少废话!”这回黄留香却是一点也不傻地道:“你想转移话题,说明你做贼心虚,老淫贼,还是乖乖招了吧,也免得皮肉受苦!”
“招个屁,傻子才招呢!”黄心盎叫嚣着扑向床上的儿子。
“证据确凿,还想抵赖?”黄留香怒道:“你床上那个小娘子…喔喔”才说一半早被扑上前来的黄心盎堵住了嘴。
“啊哟!”黄心盎正庆幸没让儿子说穿丑事,不提防巨痛钻心,被傻儿子结结实实咬了一口。
“老淫贼!”黄留香大嘴逃出了父亲的魔掌,立刻叫道:“那个小娘子浑身是血,分明是你想先奸后杀,却被本老爷窥破奸情,这才要杀人灭口…”
“杀你个头啊!”黄心盎虽然没能堵住儿子的嘴,却也听出儿子所说并非自己担心的事,暗暗吁一口气道:“老子一夜未归,何来奸情?我床上又怎会有什么小娘子,简直荒谬!”
“算你识相,慑于本老爷的威风,主动投案自守。”黄留香得意道:“但那小娘子若是伤重不治,杀人者偿命,本老爷也护不得你。”
“什么时候不是老子护着你这个小王八羔子?”黄心盎恼道:“快说,那小娘子是怎么回事?”
“噢!你骂自己是王八。”黄留香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黄心盎对儿子的这种一会儿聪明一会儿傻毫无办法,哼道:“千年王八万年龟,老子要能活一千年,这会儿也不用急着便想指靠你这傻小子养老。”说罢自己也知道与这傻儿子说话等于是对牛弹琴,于是转身追问仆人原因。
一个机灵的仆人道:“入夜后老爷才走,忽听您住的正房中传来砰地巨响,少爷急率了我们赶去,却见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女砸穿了老爷您的卧榻,房顶上还留着一个大洞,那少女倒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
“天上掉下来的?”黄心盎听得心中一动,倒真希望这个少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好解了自己身上蛇毒,于是他急道:“快带我去看!”
推开正屋房门,借着油灯的光亮,黄心盎看到一位少女躺在地上,身下压垮的床铺已然被血染成红色,而少女正上方的屋顶果然破了一个大洞,月光穿射而下,照在散布室内的瓦砾之上。
黄心盎近前细看,那少女右肩上尚扎着一支铁矛,矛杆倾倒地上,带得少女呈右卧姿势,正好背朝门口,看不到容貌。
黄心盎叫人取来一盆清水,绕到正面,泼头盖脸浇向少女,那少女只是不醒,然而脸上鲜血洗去,露出一张天仙面孔。
黄心盎看得怦然心动,暗道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没见过几位能像眼前少女这般的人才。忙探手鼻前,觉得呼吸仍在,心中不由一阵窍喜。
黄心盎身为贼人,自是略通歧黄之道,于是命人取来了金疮药,撕好布条。他伸手抓上矛杆,然而一提之间,那矛纹丝未动。
黄心盎大吃一惊,才确信这少女有些来头。他将油灯放下,双手抓矛,“嗨”一声轻吼,竟是使足了吃奶的劲才将矛拔出。少女“啊”一声痛得清醒过来,但失血过多,旋即又晕了过去。
眼见少女肩头血喷如注,黄心盎忙伸指点穴,但毫无作用,便是敷上的金疮药也在片刻间被血冲刷洗掉。到这时黄心盎才着急起来,一面急命人去请大夫,一面将棉烧了硬摁在伤口上,以暂时止住血液外流。
眼看少女脸色变得惨白,连皮肤也似要塌陷下去。根据以往经验,黄心盎知已无救,叹口气放弃了努力。他仰身欲起,然而习惯性地一探手,忽然发现那少女竟是呼吸依旧,半点也未转弱。黄心盎心中大奇,暗道莫非碰上了狐妖女鬼?
正猜测间,有仆人跑了进来,却是将一位先生请进了店来。
黄心盎急要招唤,那大夫已然自己迈进屋来,看一眼室内情景,点指两个仆人道:“你二人去取清水。”又点指另二个仆人道:“你二人将室外沐浴的大木盆抬进屋来。”说罢又冲黄心盎道:“你去守在门口,莫让你手下那些贼偷鼠盗们偷窥、骚扰。”
室中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