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已属不易,为何要走?”李亦杰一怔,道:“你说……自愿?为什么?当日匆匆一别,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沈世韵道:“一言难尽。”李亦杰道:“那……那是皇帝强迫你?你不要怕,要是他以权逼你,我早晚杀上乾清宫去,给你出气。”洛瑾冷笑道:“就凭你,也敢狂言弑君?你忘了你是怎么进皇宫的?要不要我提醒你啊?你是跟着胡为一起钻狗洞才爬进来的,当真以为可以拐走皇妃娘娘,来去自如?”李亦杰反唇相讥:“如果我是钻狗洞,难道你们整个吟雪宫就是狗窝不成?”他从前听师父说过古时晏子使楚的故事,对外交中那般机智绝伦好生羡慕,此时终于寻到机会借用,本正自得,突然想到这又是将沈世韵也一齐骂进去了,忙道:“我……我不是……”他平时虽算不得妙语连珠,总也说话得体,怎料现下见到沈世韵,竟连连出丑,仿佛连最基本的表达也忘了个一干二净。
沈世韵没兴趣再作无谓口舌之争,皱了皱眉,道:“李大哥,你想过没有,连年战乱不断,真正受到牵累的,还是无辜百姓。如今难得过上了几天安生日子,难道你又要来将这平静打破?明末统治昏庸腐朽,已无可逆。王侯将相,当以有能者居之。至于番邦夷狄,无非是所处地域种族相异,此外再无差别,能够以少胜多,打下江山,不也是凭了更强大的实力?你说他们残暴,难道中原汉人就不残暴?魔教滥杀无辜,凶狠暴戾犹有胜之;细数历代皇帝,也不乏类似夏桀商纣等暴君,又能强到哪里去?如今我们有能力改变,就该尽力去做,你统领着大批英雄豪杰,我手下也有不少精兵强将,如果我们联手,合并兵权,我再封你一个总兵之位,好不好?”
李亦杰霍然站起,大声道:“你……你竟要我去给清廷卖命?”沈世韵耐着性子道:“不是谁给谁卖命的问题,而是劝你不要尽想着一己之私,当志存高远,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李亦杰道:“正因如此,我才要将异族赶出中土,他们,他们杀了我们汉人那许多同胞,总得多杀几个报仇才够本。”沈世韵道:“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怎么始终不明白?以杀止杀,则永无休止;你口口声声称同族异族,便是像大多汉人般,自居高人一等,歧视外邦。打个比方,旧时讲究男尊女卑,好像女人天生就该待在家里等门,直像个奴隶,如果奴隶胸怀大志,暗中奋发,有朝一日翻了身,原先的主人就觉是莫大的耻辱,非要将他再赶回阴暗的角落去。一人不成,还要向周边地主声讨求援。你向往光明的同时,凭什么又剥夺旁人享受光明的权益?各族都平等相处难道就不好?元朝蒙古统治时期,将汉人视为下等,这却又是过了头。其实我始终觉得满汉两族间的鸿沟并非不可逾越,我……我不是卖国贼,只是想给百姓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再也没有妻离子散、颠沛流离的惨剧发生。再说,就算你真能灭了大清,又担保能找到一个德才兼备的有道明君?那个人是谁,会是你么?”
第十五章(12)
李亦杰给她说得面红耳赤,讷讷道:“当然不会是我……那,那你又能肯定当今的皇帝会成为一个好国君么?”沈世韵道:“最起码,他不会像某些人一样一根筋,一意孤行。再说他良心很好,待我恩重如山,没有他,也不可能有我的今天。只要他肯好好听我,我就定当辅佐他保住江山基业。”李亦杰知道那“一意孤行者”说得便是自己,而沈世韵所言在他耳中听来,没理也变成了有理,何况她分析得丝丝入扣,又确是无懈可击,难以反驳,只好自找台阶下,道:“好,我们就一起努力。可若是有人心思歹毒,穷凶极恶,不断残害忠良,杀此一人能救得千百人,该不该杀?我当了武林盟主后,一直尽心竭力,务要铲除祭影魔教这个祸害。”沈世韵脸色阴沉,道:“剿灭魔教当然是眼下重中之重,由本宫亲自督导,不用你费心。江冽尘更与我有血海深仇,我要看他死在我面前,这才快意。”接着仿佛也觉态度过于冷酷,恐对收心不利,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道:“你的部下或许也有不少思想顽固老派,要说服他们须得花一番大功夫,辛苦你了。”李亦杰没答腔,闷闷的觉得沈世韵身上已有些东西改变了,如今她虽然更聪明,处事更独立,但二人间却总有种疏离感横亘其中,搜肠刮肚的寻找话题,沈世韵已唤过一名侍卫,附在耳边低声吩咐几句,挥挥手令他去了,转头道:“李卿家……”李亦杰也刚好开口道:“韵儿……”相对都是一怔,李亦杰心道:“怎么转眼间就从李大哥变成李卿家,完全成了君臣关系?”压抑着一阵阵泛上的苦涩,道:“韵儿,你先说。”沈世韵也不谦让,道:“稍后本宫有贵客前来,请李卿家暂避,可好?”
李亦杰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凡事总该讲究个先来后到,哪有还当着别人的面,就另行邀客的道理?也罢,她既有重要客人到来,我这次要的就得让位。”站起身,道:“说罢,让我避到哪里?”洛瑾冷笑道:“嘿,好会装傻,内室是娘娘香闺卧榻,你也配进?看你两只贼眼盯着面前这大桌,要是躲在它下面,支起两只贼棱棱的耳朵,将我们商谈的机密要事一字不漏全听了去,那还干嘛要你避?真是不懂拿自己当外人,你还当我们只想避嫌而已么?说得清楚些,就是要你出去,滚得远远的,懂得了么?”沈世韵道:“洛瑾,说话也不要太过直白。李卿家,你对皇宫不熟,不如就让鬟儿带你去御花园逛逛。”李亦杰本不愿连累沈世韵声名,皇宫原就是个半步走错,都会给人捉牢把柄不放的所在,更何况韵妃娘娘如此受宠,背后嫉恨的嫔妃更不知有多少。但听她说到“直白”,便在心里冷笑:“管她是直白还是委婉,本意都要我夹着尾巴滚蛋。既然如此,那还何苦假客气浪费时辰?你不想看到我,我也不用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惹你烦厌。”哈哈一笑,起身便向外走。沈世韵在后叫道:“李……你别走得找不见了,待会儿让胡为去给你腾出间房,你也住在我吟雪宫中,常能照面,有事时便于唤你。”李亦杰心中又是冷笑:“是啊,我对她而言就是个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在她心里没半点地位。那‘腾’字用得可真是好。”夸张的作了个大揖,直拜到地,道:“放心,卑职就在附近候着,我不是三岁小孩,这地方虽说大了点,却也无迷路之忧,更没兴趣陪你们玩捉迷藏,绝不敢误了韵妃娘娘的传唤。”说到“卑职”和“传唤”时特意加重了语气。看到沈世韵脸色变了变,想说话却仍是没开口,感到有了几分报复的快感,掉头便走。
装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没行出多远,心头已暗有悔意,自责道:“李亦杰,你在发什么疯?说你是一根筋,真是半点都没骂错,心里不痛快,却去向韵儿发火?人家现在是身份高贵的皇妃,难道要她每个时辰都陪着你?总想着要和她见面,好不容易得偿所愿,真相见时却闹个不欢而散,向来新观点最易取代旧印象,她以后一定再也不想见你了。”想到那种情形,实是生不如死。按说只要能陪在她身边,看到她一颦一笑,在己更有何求?便该知足。又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是我做错了事,就该回去给她赔个不是,就算被洛瑾姑娘嘲笑几句,大丈夫能屈能伸,又有何妨?”主意一打定,立刻掉头往回。突然听到小太监尖声通报:“豫亲王到——”李亦杰下意识的一猫腰,闪到边侧的一棵树旁,看到当先一人身着官服,大步流星,走得气势十足。李亦杰在战场上虽曾见过多铎,但一来当时距离甚远,二来心思从没放在他身上,此刻也没认出。又见他后面紧跟着几个侍卫,其中一人深埋着头,整个身子又瘦又小,活像一只小猴子,亦步亦趋地随行。只道是生性胆小,初次进宫当差,羞涩怯懦,恰好自己正碰得满头包,无暇顾及,也全没多想。看到他们进宫后,才发觉自己藏身之处正是吟雪殿外的格子窗下,他内力充盈,里间话声尽能清晰入耳。明知偷听不妥,但想今日丢脸之事做得已够多了,不在乎添这一桩。鬼使神差的将耳朵贴上了窗,运起内力,先听到一连串桌椅移动声,接着一个清亮的声音道:“这庐山毛峰果然是上品。只是韵妃娘娘特地请本王前来,想必不会仅为喝一杯茶这么简单,不知有何吩咐?”听语气正是那豫亲王。沈世韵淡淡地道:“王爷过谦了。您与令兄都是大清不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