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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注视。李亦杰瞬间又惊又惧,惶恐失语,慌忙埋下头,以碗就口,遮住了面容,大口大口的扒饭。同桌三人其后又谈论了几句什么,他都是一概不知。一餐饭吃完,反比未吃前更饿得慌。胃里沉甸甸的,心里也是一并沉甸甸的。
似这般浑浑噩噩,不知延得几时,再抬眼处,已随着陆黔告辞出外,走在了人流如织的大街上。转头回望,原府已远远地看不清了。暗自苦笑道:“多走这一遭,全无所获,徒增困扰,且算是我对你不住。”
陆黔笑道:“李兄别这样说。何况,怎能称得全无所获?刚才,咱们不是已得到了最重要的线索?不过真说起来,这夏姑娘也当真了得,言行举止,滴水不漏,完完全全就是另一个人。要不是我从前就爱着雪儿,还未必分得出来。到底还是你有本事,一句话不说,就能引得她露了底。”李亦杰心中烦躁,暗道:“你要是不认得雪儿,那不过是无从分起,又说来干什么?”直等又走出甚远,脑中才逐渐呈现出他适才之语,蓦然一惊,脱口道:“怎么讲?”
陆黔道:“这还不是明摆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方才夏姑娘最后那一句,什么嫁错了人,老公不疼之类的,分明就是指你而言。照这情形看来,她对你是既不能忘情,却又怀恨在心。两者难以均衡,如今正作无计可施之处,只好装作不认你。你每次去找她,便尽是出言试探。与你固然是折磨,与她则是更深的煎熬。”李亦杰已然六神无主,道:“却要我怎么办好?她难道就不懂,我是真心祝福她与原公子。只要她过得好,我就安心了。最初之意,不过是为了当初讲下重话,给她道个歉。她又何必如此避之不及?”
陆黔道:“我瞧着是你不懂。你越是故作大度,只会让她更是伤心,那就表明了,你根本不在意她,失去她对你而言全无所谓。女人么,为何要闹脾气?还不就是等着男人来哄的?她们的眼泪,未必便是无助,更多的是想求得疼爱。否则你要是将一位娇滴滴的大小姐独自丢到荒岛上去,准保她比几个男人还勇敢。咱们是注定要拜倒在她们的石榴裙下,那还能有什么法子?人家划下了道儿来,也只好乖乖接着。雪儿化身为夏姑娘,是为了惩罚无情无义的男人。你就为配合她,也该故意装出一副伤痛欲绝的样子来。女人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说就过去了。要论心狠,终究比不上男人。或者我教你一招,在她面前玩一出苦肉计。刀子抵上手腕,便说雪儿师妹若然已死,你也绝不独活,这便是要给她殉情去了。且看她服不服软,叫不叫停?”
李亦杰摇头道:“行不通的,我跟师妹从小一起长大,我为人如何,她是最清楚不过。即使偶尔失意沮丧是有的,却也绝不会动不动就操刀子自杀。一旦做过了头,更惹她怀疑,这误会就更加不可收拾了。”
陆黔一脚踢飞路边石子,叹道:“偏生你这么死心眼。好罢,既然如此,我另有个计较,咱们去请教令高徒如何?那小子啊,哼哼,别看他年纪小,这可是个鬼灵精,只怕咱两个枉活二十余年,处事之道,反而还及不上他。”
李亦杰为难道:“你指玄霜?可是……可是这……”玄霜确曾是他徒弟不假,但也同时是往日里处处顶撞,最终将他一脚踢开,与江冽尘趋入同流的逆徒。更要紧之处还在于,自己到玄霜面前,本就颜面尽失,没一点师父的样子。假如再赶去求他,为着又是那点“风流韵事”,还不知给他怎样的嘲笑。一时尊严扫地事小,在沈世韵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才是他最为不愿之事,委实不愿迈出这一步。
陆黔暗自冷笑,深知李亦杰处处谨小慎微,若不激他,他只能在原地畏缩不前。好比当初的武林盟主,不也全是逼出来的?强忍笑意,道:“你执意不肯,我也不能强人所难。但凌小爷么,我是真心钦佩的,那不如我去向他请教好了。彼时待我抢先一步,探明夏姑娘身份,抱得美人在怀,你就在一旁干叹气去罢。”
李亦杰又惊又急,叫道:“不成!”见着陆黔一脸阴谋得逞的笑意,才知自己是给他摆了一道。骨子里的好胜之心登时又窜升上来,总不见得堂堂武林盟主,还会中了昔日土匪头子的套。昂然道:“有什么了不起?大家一齐去便是,到时谁也别说临场退缩!”陆黔爽快应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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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璇自服下汤远程熬制的解药后,双唇、印堂几处紫胀终于隐隐退去。却仍然僵卧床上,动也不动。据宫中几位太医所言,她是因中毒过久,伤了心肺。虽然及时服食解药,散去毒素,其后仍得施以针灸药石调理,绵延数日,才可痊愈。但因积患已深,大伤元气,此后只怕也得时刻小心谨慎,每到秋冬换季,但须着了一点凉,也易于引起旧病复发。身子就如秋风中摇摆的一片枯叶,脆弱不堪。
玄霜整日寸步不离的守着程嘉璇,一会儿唱歌,一会儿念诗,早已失却耐性,却总是不愿离开。仿佛担心自己一刻不在,就将恰好赶上她醒转一般。这天正值一切如常,忽觉背后多了两个身影。一手迅速滑到腰际,摸着了剑柄,才缓缓转过头。有时杀手与对立者之间,讲究的往往是心理战术,谁先顶不住压力,露出破绽,几乎便已奠定了败局。
房中站的正是那“有事相求的二人”。陆黔干笑道:“凌小爷,你的警惕心还真是高哇。好,很好,这样一来,担保再无敌人有能耐欺近你身前三步之内——”
还没等他说完,玄霜便抬手挥了挥,示意出去再谈。陆黔分明看懂了他手势,却总觉得他这动作更近似于赶苍蝇的多些,满心不悦。而李亦杰同是二话不说,一切全交由陆黔去与玄霜交涉。
三人走到殿外一块空地,距程嘉璇卧房已隔出了些距离。玄霜双手抱肩,皱眉打量着二人,道:“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又是来找我的麻烦不成?李亦杰,你这个人怎地如此婆婆妈妈?我不是早已经跟你比武,正儿八经的打败了你,彻底了结过师徒关系?你这会子又来打搅我做什么?我行得端,坐得正,可用不着买你的账。”
陆黔主动接过话头,笑道:“凌小爷,你误会了,今天我们可从没想难为你。是李大人他,有事相求……”一边推了推李亦杰,低声催促道:“说呀!”
玄霜饶有兴味的吹出一声口哨,道:“咦?这倒有点意思,可得洗耳恭听!你不是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武林盟主李大人么?竟然会来求我帮忙?一个诡计多端,不懂得尊师重道,不仅背叛了你,又跟着七煞圣君在外为非做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坏小子?只怕违背了你这位大善人,与**势不两立的原则罢?我是好心提醒你,你可不要狗咬吕洞宾啊?”
李亦杰心中忿忿,道:“你又何必话里带刺?你以为,我就是天生喜好多管闲事?还不是……不愿见你误入歧途?”玄霜道:“多谢了,再怎样的歧途,也比你所谓的正途好玩得多。”
李亦杰道:“作了你六年的师父,却没能教好你,实在是我的失职。”玄霜冷哼道:“我不是你的徒弟,没必要再受你的教训。你在宫里是什么地位,难道自己不知?我堂堂的未来太子,还肯不计前嫌,站在这里跟你说几句话,已算是看得起你。劳烦你认清自己的分量。要是你特地找我,就为了说这几句话,那还是少费口舌。小璇还需要我照顾,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李亦杰心里原就正憋着一团火,此时更怒,道:“你得意什么?难道我还非得求你?不论如何,我以前总是你的师父!你这副态度,那就是大不敬!”玄霜道:“过了气不知多久之人,还敢在我面前逞师父威风,倒也好笑。你既然不求我,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就为了耍威风给我看?”
陆黔扯了李亦杰一把,低声道:“别冲动,这么凶干什么了?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说?”李亦杰也转过头,低声道:“我本来不想发火。但见着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架势,实在难以忍耐。”
陆黔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多想想夏姑娘罢。”见李亦杰仍是一副呆头呆脑的不开窍模样,懒待同他多耗,向玄霜道:“凌小爷,就算你跟他不合,咱两个总还是朋友,权当买我几分面子,可好?咱们这一回,要的正是你的诡计。咳,我来说罢,其实是这么回事:李大人把他的宝贝师妹气跑了。最近无巧不巧,又遇上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名叫夏笙循的,李大人顿时对她极为关注。三天两头,便要找个借口,赶过去蹭饭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