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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时声音柔和,对洛瑾却更胜万箭穿心。沈世韵言之凿凿,如今自己确已走到了绝境,无以了局。精神彻底崩溃,全身仿佛堕入冰窟,连头皮都在发冷。她再也支撑不住,向一旁栽倒,从椅上滑落下来,重重跌倒在地,带得椅子也翻倒压在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额头抵住椅背冰冷的横梁,双手握住椅侧扶手,哭了个昏天黑地。
次日,洛瑾投井而死,尸身被捞出时,胳膊也摔断了一条,额头正撞在井底,擦开一片血迹,已然凝结。好在井中并没积水,尚未浸泡肿胀,却也是触目惊心。沈世韵不计前嫌,仍以厚重礼节安葬。出殡时胡为郁郁寡欢,眼眶红肿,几次抬袖拭泪。回宫后更是关起房门大哭一场。待到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又来到井边跪立凭吊,流泪道:“瑾姑娘,你大可不必如此想不开。我知道你是怕愧对江冽尘,令他怪罪于你。但他……这混蛋利用了你,就是想让你自取灭亡,一切全在他的计划之内,决计不会亲手杀你。你……你怎么都不来跟我商量呢?”沈世韵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身后,冷冷的道:“你也不用难过,她背叛了本宫,即便没有畏罪自杀,我也不会轻饶了她。”胡为道:“瑾姑娘她……她跟了你那么久,难道你对她就没有一点感情?你明知道她是江冽尘的棋子,为什么不能放过她?”沈世韵道:“本宫给过她改过自新的机会,可她不要。一码归一码,她背叛总归属实,自当秉公论处。看在姊妹一场的情分上,我不会让她白死的。日后我也会杀了江冽尘,给她报仇。”胡为只认她是逼死洛瑾的凶手,偏过头不愿看她,愤愤地道:“我还是不能理解!”
沈世韵脸色一沉,道:“没必要让你理解!洛瑾是自愿求死,非本宫之过,你冲我撒什么火?你早就知道洛瑾的事,对不对?为什么不来禀报?”胡为双手交握,指甲分将手背划出五道血痕,压抑着愤怒,咬牙道:“只怪我一时糊涂。”沈世韵道:“你确是糊涂,知情不报,眼看她越陷越深,直至没顶之灾,你不思自责,反来质问本宫,是何道理?怎么,你也想背叛我?”胡为浑身发颤,闭目道:“卑职不敢。”沈世韵冷哼道:“不敢最好。那么就该谨言慎行,今日之后,别让本宫再听到你对此事的一句牢骚,否则严惩不贷。”胡为道:“是……”心里总是气不过,反手狠抽了自己一拳,瞪沈世韵一眼,道:“卑职该打,我气我自己……没能及时阻止瑾姑娘!”他不敢对沈世韵动手,只好假想这一拳是打在了她脸上。沈世韵也明白他用意,冷笑一声,却不点穿。
李亦杰自筵席中了暗夜殒一掌后,接连多日卧床不醒,吟雪宫内出了场大变故,也是全然不知。他此番受伤极重,每天多是处于昏迷,偶尔恢复了点意识,却是将头歪到一边,咳出几大口鲜血,神智仍不清醒。太医连番诊断,病情总不见起色。沈世韵来探望过几次,见他总是病歪歪的,愈发失了耐性,只派些宫女在边上陪着。福临倒是感谢他奋不顾身保护韵妃,不但令太医悉心看护,更命人在民间张贴皇榜召医问诊。这一日来了位江湖郎中,开了副方子,李亦杰服下后,过不多久,已能起身下床,全身却仍是虚软乏力。那郎中坐在一旁木凳上给他搭脉,搭过左手,又换右手,反复数遍,才摇头长叹道:“难!难!”李亦杰心里一沉,道:“前辈但说无妨。即便是病入膏盲,晚辈心里也有准备。”那郎中瞪他一眼,道:“没有那么严重,你是被阴毒掌力震伤心肺,服几剂活气养血的汤药,多静养些时日,也就没事了。要点还在老病根。请问少侠,是否时常感到气血不畅,胸口沉闷阻塞,喘息艰难?”李亦杰近来确是感到体内有股真气来回冲撞,脾肺受震,苦不堪言,但这感觉片刻即消,总查不出病因,也没太在意。听那郎中询问,如逢知音,连连点头道:“是,前辈说得分毫不差,您可真是神医。”那郎中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眼,道:“少年人好勇斗狠,亦属常见,但学武切忌急于求成,还是脚踏实地的好。特别是修炼内功,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患!老朽良言规劝,还望你及时迷途知返。”
第二十章
李亦杰全然摸不着头脑,道:“前辈或许有些误会,晚辈所习均是正宗的华山派内功,依照师父讲授,每日里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绝无贪大。”那郎中冷哼道:“是么?从你的脉象,我觉出你体圞内有道异常强大的真气,恕我直言,以你现在的年纪,若是当真按部就班,到今绝没可能有此进境。况且这真气来势汹汹,路道不正,只怕是邪圞教的功夫罢?”李亦杰脸上一红,道:“晚辈当初习练此法,本非成心,其中有诸多曲折。我可以向前辈详细道来。”那郎中一摆手,道:“我是来给你医病,不是听你说书的。这内力十分强横,凭少侠自身修为,不足以承受,更别提彻底压圞制。故其常有反噬,只是势道较轻。听说魔教倒是有门邪功,叫什么‘天魔解圞体大圞法’,能够瞬间将修行者功圞力提高几个层次,但对于自身也十分有害。这次伤你的是个高手,他的内功与你份属同源,诱发了压圞制在你体圞内的真气逆袭,凶险万分。你还能捡回这条命,实该庆幸了。”
李亦杰背脊发寒,道:“是。晚辈的病……可还能治愈?”那郎中道:“这并非绝症,有什么不好治?关键是你能否看得开。”李亦杰道:“前辈放心,我这个人没别的好处,唯一的优点就是心胸豁达。天大的事,也能一笑置之。”思及眼前处境,沈世韵已为人圞妻,自己却仍然心甘情愿的留在她身边,只为了能远远的看她一眼,便觉满足,确可算“看得开”了,不由苦笑。那郎中颔首道:“嗯,那就好了。你的病因内功而起,治标不如治本,你须得将全身武功尽数化去,从头练起,再别走歪圞门圞邪圞道。虽说如此一来,你苦练多年的功圞力未免尽付东流,却也惟有如此,才能保得性命。好在这些功夫本就是投机取巧所得,你就当它是‘来得快,去得也快’罢!”李亦杰大是踌躇,想到沈世韵对自己本就不喜,一旦再没有了武功,必然当不成武林盟主,那可更要让她瞧不起了。支支吾吾的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么?”那郎中听他发问,极是鄙夷,冷笑道:“怎么,刚才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你这个人没别的好处,唯一的优点就是心胸豁达?事到临头,又放不下世间虚名了?你也不想想,要是连命都没了,再追求其他还有什么意义!”
李亦杰苦笑道:“晚辈珍惜武功,可不是为贪图虚荣……”想了又想,抬起头声音坚定的道:“我是韵妃娘娘的侍卫,这条性命不仅仅是自己的,做这么大的决定,还得先问过她的意见。”那郎中叹道:“为朝圞廷出力,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还真是个大忠臣。”语气中听不出褒贬。旁侧一名太监领命而去。李亦杰苦笑道:“前辈缪赞……”那郎中双眉挑圞起,凑身向前,低声道:“还是你全为了一个女人 ?'…'那可就愚蠢透顶了!”李亦杰甩了甩头,呵呵干笑两声,道:“前辈年轻时,莫非也曾在情感上受过挫?”那郎中脸上现出些神往,刚要开口,突然反应过来,一阵尴尬,板起脸斥道:“臭小子,给你看病,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李亦杰笑道:“左右无事,咱们交流一下各人情史,也算得消遣。”那郎中恼道:“你都快死了,还在瞎关心旁人旧事。”李亦杰道:“正因快要死了,才急着要关心啊。死后一了百了,想也没机会再问。”那郎中听他说得凄凉,又见他垂头丧气,精神消沉,本想再讥讽几句,却也有些不忍开口。两人默坐了阵,先前那太监引着沈世韵来到房圞中。沈世韵见李亦杰能够坐起,并没特别高兴,淡淡问了句:“可大好了?”说完不等他回答,径去向郎中询问。那郎中将详细情形向她重复一遍。沈世韵蹙眉道:“定要废了武功么?”眼含嗔怒的瞟了李亦杰一眼。李亦杰从这道目光中,已经明了她的态度,现在仅是有此打算,就惹得她心中不快,看他的眼光仿佛已将他当成了一堆全没价值的垃圞圾。将来武功全失,怕是当场就得被她扫地出门。忙抢先叫道:“不是的,也可以有其他方法。”那郎中翻了个白眼,道:“到底你才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又向沈世韵道:“要说方法,的确还有一个。便是另找个内功高强之人,以毒攻毒,用真气通入他体圞内,压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