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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狍子精听着他断断续续的声音,闭上了嘴。
他回头瞅了一眼那平静无波,只中间冒着泡儿的镜花水月池,又窝在山洞里睡了。
到了夜里狐狸也没说让他守夜,他便寻了处舒服地方窝着,待到他头一点一点有了困意,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猛地一下惊醒,便见洞口猛地出现了一个黑影。
四肢粗长矫健,灰褐色的毛,待到它一抬头,狍子精看见一张极似猫的脸。
狍子精吓得猛地一哆嗦。
是猞猁!
他小时候在山上被猞猁咬过腿,幸亏那时王富贵带着猎枪及时赶到,否则他就死了。
那只猞猁左右走动着,鼻尖不停地在洞口嗅来嗅去,像是闻到了他的气味一样,抬起头,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狍子精看着猞猁的眼睛,身体微微颤抖,愣了半晌之后,他连滚带爬地爬上了玉台,缩进了涂幽怀里。
涂幽睡梦中忽的掀起一阵风,紧接着一个凉飕飕的东西挤到了自己怀里,他条件反射地伸手推了一把,一脚踹了过去。
未睁眼便听到一声极为压抑的痛呼声。
涂幽缓缓睁开眼睛,见狍子精缩在地上,捂着屁股,一幅惊惶的样子。
涂幽蹙蹙眉,“你做什么?”
“嘘…”狍子精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悄悄指了指洞口。
涂幽终于看见了那只在门口流连的猞猁。
他嗤笑一声,那只猞猁抬了抬,看似同他的目光对上,只是片刻之后,又低下头来嗅了嗅,然后转身离开了。
狍子精有些愕然,问道:“他看不见我们吗?”
涂幽得意洋洋地靠在岩壁上,说:“可不是,要不然要这结界做什么,也就是你,胆子比老鼠还小。”
狍子精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忽然觉察到一股剧痛,方才只顾着紧张没有注意到,这会儿放松下来他才发现本就有些疼痛的屁股方才从玉台上跌落,此刻更痛了。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只觉得屁股上的二两肉都被摔掉了。
涂幽眼瞅着他摸着屁股,想着方才自己下手也不轻,不由咳了两声问他:“很疼?”
狍子精点了点头。
涂幽抿了抿唇,又掬了一捧镜花水月池里的水,令他脱了裤子,敷在了他患处。
狍子精白白嫩嫩的屁股上多了些红得渗出了些血丝的伤口,然而待那水接触到那伤口,不过顷刻,伤口便消失不见。
“起来吧。”涂幽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那坨软肉便在他手上颤了颤,又软又弹,涂幽忍不住多捏了两把,露出个称得上温和可亲的笑。
只不过狍子精背对着他,没有看到。
他趴在玉台上,小声地感叹道:“主人…你这玉台上好暖和呀。”
涂幽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他顿了顿,咬牙切齿道:“不要妄想和我睡在一起。”
他说了片刻之后,没有听到回话,忍不住推了狍子精一把。
“喂。”
狍子精被他推得翻了个身。
均匀的呼吸声钻进涂幽的耳朵,涂幽看见他双眼紧闭,四仰八叉地歪着头,直赖赖地占据了整张玉台。
第13章
在山洞里住了一些时日,天气好的时候狐狸也会变出原形领着狍子精出门晒晒太阳,但是今年的冬天格外冷,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在山洞里睡觉。
人间快要过年了,山脚的村子里鞭炮声近些时日此起彼伏,平日里不舍得吃穿的人家,买起炮仗来倒是丝毫不手软。
许多小动物们吓得跑到了山上,树上的鸟儿也惊叫着飞走。
狐狸在山洞里呆着无聊,又心痒痒得想去看戏。
“你爷爷我去镇上溜达溜达。”他对狍子精说。
狍子精一听他要去镇上,想起上次吃的很好吃的糖葫芦,那眼睛一瞬又突然亮了起来。
“我可以跟主人一起去吗?”
“不行,你看家。”
狍子精耷拉着脑袋,片刻之后又抬起来,说:“可是咱们山洞旁人也进不来啊。”
狐狸搪塞道:“那可不一定,万一来个比我修为还高的老妖怪,破这么个结界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狍子精愈发地钻牛角尖,他扯了扯涂幽的袖子问:“那妖怪要是进来的话,会不会把我吃掉了?”
狐狸精一时语塞。
“别的老妖怪不吃狍子。”狐狸精如是说。
狍子精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狐狸精眼睛滴溜溜乱转,就是不看他。
狐狸精走出洞口,回头一看,狍子精还巴巴地站在洞口看着自己。他才走了两步,暗骂了两声,又绕了回去。
他轻咳了两声,昂起下巴说:“爷今儿可是要去看戏,你要是乖乖听话跟在我后头,不给我惹事儿,我就答应带着你。”
狍子精顿时眼睛一亮,点头如捣蒜。
镇上烟火气甚浓,路边有夫妇俩撑起桌子卖面和饼子的,内里松软表皮酥脆的饼子,葱香油亮的面,夫妇俩一掀锅那香味儿伴着热气一齐冒了出来,勾的人不饿也忍不住多瞧上两眼;路边卖字画的小店,从屋里头抬出张桌子当街写春联,吸引了一群乡亲凑了过去;还有那些买年货卖年货的,吆喝声和砍价声不绝于耳;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蹦蹦跳跳从街上窜过去,像猴子一样灵活。
狍子精左看看又看看,没一会儿就看花了眼,再一抬头,便不见了狐狸的人影。
“主…主人…”他有些慌了,急忙往前往后看了看,却怎么也找不到他。
涂幽来时交待的好好的,便也没多防备,待到他说话听不到回声,一回头,却发现狍子精已经不见了。
“这混蛋狍子。”涂幽骂了一声。
两人便像个无头苍蝇一般隔着一条街,开始四处寻找起对方来。
狍子精记不清这镇上的路,却还是记得上次涂幽带他去了戏园子,他沿着记忆往前走,边走边看,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招牌。
同样的灰墙朱门,上面一个匾上三个字…
狍子精数了数,歪了歪头,发觉自己不认字。
他只觉得这字都长得挺像的,于是抬脚便迈了进去。
涂幽绕了好大一圈儿还是没有找到狍子精,还以为对方是故意想要逃跑,不由得狠狠踢了一下墙角,暗骂这个白眼狼。
他站在朝天园的门口,往四周看了看,朝天园人潮涌动,独独没有狍子精的影子。
孙二福稍一抬头便看见了穿军装的涂幽,“哟,官儿爷,来听戏呐。”
涂幽闻声一回头,一抬脚便迈了几个台阶上去了。
孙二福往他后头瞧了瞧,问道:“爷,您今儿一个人来听戏啊?”
涂幽脸上并不好看,他抿了抿唇问:“孙管事可否帮我一个忙?”
孙二福眯了眯眼睛,“请说。”
这边的狍子精走进了一个宽敞的大院子,和上次那间有些出入,虽都是搭好的舞台,几张并排的桌子,人却寥寥无几,和上次他和涂幽去的那家迥然有异,他才迈进去便想转身离开,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哟,小哥,来都来了,听会儿双调儿再走呗,我们这儿唱的老好了。”
“双调儿?可是我…”
“哎,别急啊,村里那些蹦蹦可比不上我们这儿的,您先听听再给钱,别这么着急走啊。”
狍子精没反应过来就没按在了椅子上,身旁的椅子陆陆续续又坐了几个人,但还是空了一大片。
他张了张嘴,眼瞅着那人笑眯眯按着自己坐下,然后转身离开。
同样是一个一米多高的台子,台上缓缓上了两个人,虽是着了戏装,倒也谈不是很精致,二人嘻嘻闹闹开了场,紧接着锣鼓一响,镇的狍子精回了神。
“眼看红日照纱窗,强打精神把床下,低声呼唤小红娘啊——”那着戏装的女人手臂一挥,简练欢快的腔调便出了口。
紧接着一声稍显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妆容不甚精致的男子,拔高了声音,道一声:“来啦——”
“这个小红娘啊,闻声不怠慢,我叽哒咯噔走的忙,我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八步九步十步——”
“十步九步八步七步六步五步四步三步两步一步,一步上楼房啊——”
台下那几个客人有的笑了几声,狍子精看懵了,心道,这戏唱的咋还和上回不一样啊。
他忍不住戳了戳身边那客人,悄声问道:“您好,我想问问这附近有个叫朝什么园的您知道在哪儿么?”
身旁那人兴致勃勃地看着戏,吐了口瓜子皮扭过头看他:“你说的朝天园儿吧,就这条街没几步啊,往东再走走就到了啊。”
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