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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死得多了到时候本座又寂寞。留你们苟活数日。”
顿了顿,继续道:“什么时候手痒了,什么时候再捏碎个头来玩玩。”
一片血迹斑驳里,他慢悠悠地踱出了大殿,临到门口,复又侧眸:“在那之前,记得留好你们的脑袋罢。”
说罢纵声大笑,斗篷一裹,倏忽掠地上檐,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斗拱后面。
三日后。
龙血山石室里,墨燃和楚晚宁仍因法咒影响,各自昏迷。而那一盏香炉却忽然咯咯作响,里头涌出黑烟和鲜血,紧接着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从里头穿了出来,回荡在洞府中。
墨燃猛地睁开眼,惊醒。
心口已经不疼了,也没有任何伤,之前联系在他和楚晚宁之间的神秘薄烟也已经散尽。
“师尊!”
他立刻起身,却忽然见到石洞中不知何时已进来了第三个人。
那个人背对着他立在石桌前,正细细打量着散发出焦臭味的香炉,身影修长俊美,说不出得好看。他揭开炉盖,一只纤长白腻的手从里头夹出只千瓣奇花,托在掌心端详。
“毁得还真彻底。”他轻声道,而后双指用力,便把那黑色的花朵碾为了粉末。
灰烬中立刻有一缕莹白色的光华腾起,那人负手望着那道白光,颇有些庆幸:“唔,幸好当初炼制这朵花的时候,里头还熔了一片我自己的魂魄。若不是那片魂魄给我指路,这茫茫天地,要找到这个山洞还真不容易。”
那白光像是听得懂他的话,绕着那个人缓缓盘绕,但色泽却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消殇不见了。
墨燃沙哑道:“你是……”
听到动静,那个人放下熏炉,叹息一声:“醒了?”
“你是谁?”
那人淡淡地:“你觉得我还能是谁。”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是熟悉,但墨燃刚刚苏醒,意识尚有些昏沉,犹如做了一场千秋大梦,竟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人能是谁?
听他方才说话,似乎与那朵神秘的黑色花朵有关,炼化花草蛊虫是孤月夜最擅长的事情……是……华碧楠?
想到华碧楠,就立时想到师昧,墨燃陡生一股恨意,但还未说话,那人就回过了身来。
石洞内光影昏沉,但随着那人转脸,却刹那间满室生辉,他生的当真是极美的。
这个人惯于放落的长发,此刻高束而起,绣着精细纹饰的一字巾端端正正地配在额前,整个人精神面貌很不一样,竟是半点柔弱气质都不再有,一双桃花眼含情流波,明朗清澈。
就是这样一个美人,却墨燃惊如雷霆轰顶,两个字悚然而出,犹如利箭划破死寂:
“师昧?!!”
来者正是师昧……来者竟是师昧!!
这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捋了捋鬓边碎发,淡淡道:“阿燃,瞧见我,这么惊讶么。”
血流冲撞骨膜,颅内嗡嗡作响,墨燃的脑子根本转不过来,根本无法猜透为什么师昧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又会是这样陌生的神态表情。
他整个人都是僵凝的,诸般话语鲠于喉间,到最后,犹豫道出的却先是一句:“……你的眼睛……”
“没有受伤。”师昧微笑着,朝墨燃走过来,“我来,是要见我思慕之人的,要是瞎了盲了,难看了,谁会喜欢我?”
“……”
墨燃从他戏谑的神态举止中慢慢回神,竟是一时半会儿再也说不出话来,惊愕就如黑云压城,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你……怎么会是你……寒鳞圣手呢!!”
心中愤怒忽然洪波涌起。
这一刻墨燃终于明白了前世薛蒙的感受,没什么比被朝夕相处的故人背叛算计更为痛楚的事了。
“寒鳞圣手呢!!!”
“哦,他呀。”师昧笑了,“来日方长,不急着解释。”
他说着,一步一步往前,直到紧贴在墨燃身边。
师昧笑道:“比起谈论寒鳞圣手,经历了这么一场大波折,我还是更想先与我爱慕之人谈谈心。”
墨燃又是极怒又是心寒,脸色愈发铁青:“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那俊美斯文的男人轻笑一声:“嗯?”他眼尾柔腻,犹如烟霞,盯着墨燃的脸:“……你我脾性相斥,确实无甚可聊。”
他说着,袍缘委地,从墨燃身边走过,一直走到了楚晚宁面前。墨燃还没反应过来,师昧就已不无温柔地伸出一只细腻匀长的手,低头摸了摸楚晚宁的脸颊。
“……”墨燃脑中一片茫然,仍未理解此举何意。
师昧则凝视着楚晚宁,旁若无人地柔声道:“师尊,那个莽夫弄疼你了吧?真可怜……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要恢复记忆了?”
水葱般的指尖点着沉睡之人的下唇,师昧眯起眼睛,美貌依旧,却如鸩酒。
“恢复了记忆也好。当初你动的那些手脚,有些我至今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你醒了,我们还能互相讨教讨教手段。”
他顿了顿,微笑道:“上辈子你机关算尽,瞒天过海,把弟子欺负得好惨。如果换成别人,这样折腾我,死上一百次都不够啦,但你跟我对着干,我依旧疼你爱你。”
他说着,看了墨燃一眼,而后竟俯身在楚晚宁脸颊上亲了一口,垂眸叹息道:“谁让我喜欢你呢。我的好师尊。”
第245章 【龙血山】情敌
“……………………”
犹如五雷轰顶; 僵于原处。
不可置信……不可置信……师昧在说什么?师昧在做什么?!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墨燃一时咽不下这场惊变; 他甚至都不觉得师昧方才会是在亲吻楚晚宁; 这画面太惊悚,亲眼瞧见他都以为自己错生了幻觉。
他以手覆额; 太阳穴突突直跳,脑海中闪过的是师昧少年时那温暖笑意; 柔声唤道:“阿燃。”
可眼前这个人……他居然……居然……
简直寒毛倒竖。
师昧喜欢……师尊?
怎么可能?!!
师昧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喜爱师尊的情绪来; 要说薛蒙喜欢楚晚宁; 都要比师昧喜欢楚晚宁来得让人信服。师昧怎么可能喜欢?他一直谨慎恭敬,话也说的很少; 甚至也不粘着师尊。
上完课; 做完事; 规规矩矩地就走了……
怎么可能。
师昧直起身子,乜斜过眸,盈盈望着墨燃,轻笑出声:“这里好像有个人被我吓到了?”
“你……简直……荒唐……”
“荒唐?”师昧好整以暇; “我的小师弟; 到底是谁荒唐呀?把师尊欺负的那么惨的人,难道是我吗?”
墨燃的脸蓦地红了; 眼中又是愤怒又是茫然。
换作任何人出现在这里; 他都能杀气腾腾地反斥回去,可是杵在这里的不是别人; 而是那个他误以为自己喜爱了两辈子的师明净。
他竟一时噎地说不出话来。
师昧倒是有脸皮多了; 他淡淡道:“不过; 要说我做过的荒唐事,也不是没有。比如装作喜欢你,待你好那么多年,甚至在见鬼的审讯之下,硬生生顶过疼痛,骗你说……我喜欢你。”
顿了顿,他的眼神中浮出一丝嘲弄:“别闹啦,如果我会喜欢上你这种除了脸之外一无是处的人,倒真可以自戳双目而亡了。”
墨燃:“…………”
“怎么不说话,不服气?”师昧倾城容姿,即便是冷笑,也是极其美貌的,他斜乜了墨燃一眼,又去摸楚晚宁的下巴。
墨燃简直怒火中烧,便要召唤见鬼。
然而掌心之中只是猩红一闪,灵流便立刻消失了。
师昧眼皮也懒得抬,说道:“别白费力了,前世晚宁布下这个局,用他的一半地魂,终于替你拔出了蛊花,你如今是再也不会受到控制了,但身子却需要十来天才能恢复灵力。此刻要再和我斗,那就是以卵击石。”
“你叫谁晚宁!!”
“你这人好不讲道理,难道只允许你欺师灭祖,却不允许我疼爱师尊吗?”
“你——!”
“你上都上过了,滋味尝了无数次。”师昧轻笑,“也该轮到我了吧?操你操过的人,我其实是有些委屈的。但看着是他的份上,我也就忍了。”
墨燃狂怒至极,没有神武,亦是近身相搏。
“唉……所以我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打打杀杀不知斯文的东西。”师昧倏地放开了楚晚宁,与墨燃在这一方石室内斗了起来。
石洞幽昏,两个高大男人拆招的身影倒投在壁上,犹如双龙腾云厮杀交缠,焰电汹涌。
师昧不擅攻击,贴身近战无论如何不会是墨燃的对手,眼见不妙,他振袖一挥,里头竟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