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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青月终于有了反应,那个十岁的少年抬起头,愣愣的注视着前方……眼中忽然涌出眼泪来。
予霖看见这眼泪,瞬间便手足无措了:“云青月?”
小云青月只是在那里无声的流着泪,小孩子的手一把抓住了予霖在他肩头的手,紧紧的握着,就好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予霖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发觉了他如此古怪的原因。
少年的眼睛里没有光亮,没有焦点,更没有他的倒影。
予霖原本以为他看着自己,可现在才知道,云青月看着的只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叫他也没有反应,因为他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
怪不得他的识海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黑暗——对现在的他来说,这就是最可怕的东西。
可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个人。
小云青月小心翼翼的抓着那个“陌生人”的手,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确定了来人没有想推开他的意思,终于再也忍不住,一下子钻进了来人怀里,声音嘶哑的大哭起来。
十岁的云青月,还是个胆小却善良的少年,他满怀希望的想把光明给这个世界,却被世界丢弃了。
在这个内心里,他连母亲都没有,看不到听不见,更说不出话,他真的是一个人。
听着这哭声,予霖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他把小青月抱在怀里,青月趴在他怀里哭了许久,声音渐小。
“……青月,和我出去吧,你哥哥还在等你。”
我也……在等你。
……
予霖睁眼。
两人相抵的额头分开,云青月气息平稳,但尚未苏醒,予霖扶云青月躺下,他定定的看了一会儿那张脸,素白手指抚上云青月左手的纱布,发出淡淡青光。
过了一会儿,光芒收敛,他犹豫了一下,素白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云青月紧闭的双眼。
只是如此,最终他还是转身推门离去。
叶崚精神一直紧绷着,一看到予霖出来,立刻上前:“予霖真人,我弟弟?”
予霖道:“无事了,好生休养一阵便可。”
“多谢真人。”叶崚立刻拱手。
“天子,我有些事要叮嘱你。”予霖犹豫片刻,拦下了刚想进去看望弟弟的叶崚,“他醒来后,不要告诉他是我救了他,我还有其他事,即刻便要离去,你和他说,是辞言真人救了他。”
叶崚有些困惑:“真人,你和我弟弟……”
按着云青月平时的说话方式,提起这个予霖真人,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不管……怎么,也不该是像现在这样吧?
叶崚有些担忧,感觉这事毕竟关乎弟弟的终身幸福,他得上点心。
予霖摇摇头,星回把朔望递给谢朗,一人一剑便走了。
……
叶崚刚一进屋便看到坐在床上的云青月,当下大喜过望:“青月,醒了?”
下一刻又想起来予霖叮嘱的事,这么早已经醒了,不会刚才听到了吧……
“我刚醒。”云青月声音轻到叶崚几乎听不清,他微微低着头,叶崚看不清他的神色。
空气沉默下来。
过了许久,云青月苦笑一声:“兄长,你说我怎么那么没用呢,又把他牵扯进来了,他又救我一命啊。”
“……青月,该回去了。”叶崚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道。
……
太封十四年,四月二十五日,翊王叶岑谋反。
长安城下,大军压境,皇城九门全封。
叶岑留在沽安的一半军队被戴为天击败了,剩下的一半早被他藏在别处,避开了戴为天的大军,叶岑从火山中逃出后与军队会和,这支大军早就拆分成无数潜伏到了皇城脚下,现在被叶岑整合了,人数不多,但足以与金吾卫和长安驻军抗衡了。
叶岑骑马伫立于军队中,整理自己的护腕,仔细看去,他手臂和脸上都带着不轻的烧伤。
属下策马而来:“王爷,人已经到了皇陵前,那些护陵军打不过我们,可要现在进攻?”
叶岑放下右手,摇了摇头:“等到攻下长安再说……再告诉他们,不要伤害云太后的棺椁,至于那老东西,直接拖出来。”
他声音嘶哑,似乎连喉咙也被烫伤了。
“……是。”属下有些不解,为何不现在就打下皇陵,这样叶崚头上就多了一个过失——在位时未能守护父皇陵寝,是为不孝,可叶岑要等打下长安后,那岂不是大多都是叶岑的错了?
叶岑未曾解释,亦未曾立刻下令进攻,只是待在那里,好像在等着什么。
……
长安城内早就炸开了锅,大臣们都得知了陛下与越王都不在的事,又从叶岑军中传言陛下和越王都死了。
太子叶骏年轻体弱,没有父亲那般气势,好不容易稳定了人心,靠着早前在战场上厮杀了几十年的老将燕国公布置了军队,这才抹了把汗,担心起来:“姜侯,父皇和皇叔不会出事吧?”
现在就是比较危急的时刻了,姜楼道:“殿下,臣无法向您保证,但陛下与越王殿下,都不是会轻易……的人。”
叶骏点点头,又问道:“姜侯,你不会武吧?那你命人准备的铠甲是给谁的?”
姜楼道:“……给一个总是给别人添麻烦的家伙。殿下,请您放心,有人护佑大晋,护佑皇室,不会有事的。”
太子平时见到姜楼也是在外面,未曾想过姜重九会有这么一字一句都这么令人信服的时候:“嗯,本宫知道。”
他话音未落,突然,一个内侍连滚带爬的进来,急忙道:“殿下,陛下回来了!陛下回来了!”
叶骏瞬间一下站了起来,喜色涌上心头:“父皇在哪里?!”
“陛下已经摆驾丹政殿,正在与燕国公谈话,特命人来传殿下。”
“好!”叶骏刚想应诏离去,却见姜楼没有动,奇怪问道,“姜侯?你不随本宫一同去见父皇?”
“殿下,那个臣等的人也回来了,有些事还需臣准备,请您先去。”姜楼躬身送走了叶骏。
……
“叶岑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当初就不该给他那么大的权力!”
“你现在在这里马后炮有什么用?放不出来一个实在屁!”
“都差不多行了,不想对策在这里骂街。”燕国公卢征呵止了他们。
叶崚端坐于龙椅之上,冷眼看着下面的武将,这帮家伙里,除了燕国公和谢朗,都是底层出身的莽汉,平时在朝会,就时常和他们看不上的文臣对骂,现在只有他们,更是肆无忌惮了。
“造成今天这种情况,还不都是因为……”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眼看话头竟然想引到叶崚身上去了,谢朗一个激灵,立刻骂道:“闭嘴!说什么鬼话!”
“都闭嘴。”叶崚冷冷的声音传来,底下瞬间熄了火,他道,“朕,是不是这些年脾气太好,才让你们如此放纵。”
叶崚话语中明明不带一丝怒意,却让人遍体生寒,方才失言的那名武将扑通一下跪了下去。
“也都不用再争什么了,翊王叶岑,蓄意谋反,证据确凿,罪无可恕,按律当斩,命越王叶巍,出站擒贼。”
此言一出,底下武将都大惊,卢征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叶崚闭上眼,不再看他们了。
众人只好退下。
“这叫什么事?这么多武将在这,陛下一个不用,派越王,这不是想赢,这是想害死那个混……王爷吧!”一个年轻武将忍不住说了出来,不过他想起这是在皇宫里,硬生生把那个“账”字咽了下去。
其他人都默默点头,琢磨不透陛下出去一趟再回来这是怎么了,这种危急时刻,做这种要命的决定!
“陛下自有定夺,轮得到你多嘴?!”谢朗斥道。
“谢将军。”卢征叫住了谢朗,“是你陪着陛下和越王出去走了一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朗看了看卢征,回望诺大的丹政殿,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
“陛下,太子殿下来了。”李实道。
叶崚睁眼,叶骏连忙上前行礼:“父皇,您回来了!可担心死儿臣了!”
“……骏儿,你过来。”叶崚招了招手。
叶骏来到叶崚身边,叶崚看了儿子几眼,突然问道:“你还记得,你五皇叔长什么样子吗?”
叶骏不明白,父皇怎么突然用这种语气,提起兵临城下的那个人,道:“只剩下一点印象了。”
他话音刚落地,叶崚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满面都是疲惫:“一别十五载,相见不相识……没有第二个选择了,谁都是。”
他苦笑一声,带着帝王,最深刻的无奈。
……
皇城城墙的守卫军再次动了起来。
无数弓兵登上城头,张开弓箭,对准了叶岑的军队,箭头泛着凛凛寒光,叫人不敢直视。
谢朗在城头伫立,望着城下的大军,对身侧的姜楼道:“侯爷,马上要开战了,您还是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