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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听无影剑闷哼一声,一个身形突然暴退一丈,双掌紧抚着胸口,双目凶芒暴射面色微白,头上一颗颗豆大冷汗顺腮而下,神情显得痛苦、愤怒已极!
显然地,无影剑已在这面色蜡黄,神情木然的书生手下吃了大亏,但是,在场数百名武林豪杰,上千只眼睛,谁也未曾看清这书生是怎样出手的。
居中只有两个人,仅隐约地窥见了一点,那就是仲孙玉父女。
仲孙玉父女也是在无影剑一双铁掌方要攫及那书生的刹那间,突见书生一只执筷右手,不经意地微微一抬,无影剑即闷哼暴退。
这种情形,看在仲孙玉父女眼内,不由二人俱感心头猛震。
但是他二人却不知在场数百名武林豪杰较他父女二人更为惊骇。
请想,名震天下武林的武当四剑之首,无影剑沐义方不到一个照面,即遭人击得受创暴退,而且众人连人家怎样出手都未看清,这简直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之事,在场众人哪得不惊骇欲绝,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仲孙玉父女正在思忖这黄面书生的来历,倏听无影剑沐义方冷哼一声,狠声问道:“尊驾倒是真人不露像,在下失眼了。有种的把大名留下来!”
此言一出,倏听那原本端坐自酌依然的黄面书生仰首一声长笑,笑声一落,面色木然,冷冰冰地道:“岂敢,岂敢,在下这两手薄技岂能与名震武林的武当四剑相提并论?在下任负曲,阁下可曾听说过?”
满楼群豪包括沐义方本人及仲孙玉父女在内,均不由齐感一愕,因为这个名字太陌生啦,连听都未听到过,显是一个藉藉无名之辈,既是名不见经传,而能在一抬手之内将无影剑沐义方击退,这就更不可思议啦!
无影剑一愕之后,嘿嘿一声怪笑道:“沐某当是哪位高人,原来是个无名之辈……”
话犹未完,黄面书生已冷笑接口:“是啊!在下虽是无名之辈,但是被无名之辈击退的却是大名鼎鼎的武当四剑呀!”
四周又是一阵哗然,仲孙玉父女失笑之余,更是暗赞这黄面书生口才与他武功一般犀利。
无影剑强忍怒火,沉声又道:“沐某不拟与你斗口,只问你与那柳含烟有无关连!”
四周豪杰一阵骚动,惊然动容,仲孙父女更是心中一紧,睁大了一双眼睛,凝注在那张蜡黄面孔上,静听对方答复!
只见黄面书生神色自若,似不经意地微微扫了仲孙父女一眼,木然地道:“阁下敢是想激起公愤以快意私仇?不妨,我可以告诉你,我虽与柳含烟未曾谋过面,但是遇见不平事,则作不平鸣,我深知柳含烟是位顶天立地的人间奇男子,我要为他洗刷这两件不白之冤!阁下不知可满意吗!”
仲孙玉心中一动,仲孙双成则是顿感一股莫明其妙的失望袭上心头。
四周群豪又是一阵哗然!
无影剑吃他一语道破心思,倏感脸上一热,但一见自己计已得售,却又不禁暗暗心喜,双眉一挑,怪笑道:“尊驾既未与柳含烟谋过面,怎知他是个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又怎知血案不是他所为?”
“对!对!要他说说看,要他说说看!”群豪中突然有人高呼,呼声一起,顿时相应连声,此起彼落,脸上更是愤形于色,群情激动。
但是慑于对方适才那一手绝学,却无一人敢有所行动。
仲孙玉父女更是对无影剑这种卑鄙行为,深为不耻,无影剑本人却是更为欣喜!
黄面书生寒星般眼神一扫群豪,嘴角上泛起一丝不屑冷笑,神色自如,不答反问道:“四川齐振天诸位可知道?”
群豪正在静待答复,不料他会有此一问,有人突然脱口说道:“四川齐老英雄名满西南,是条铁铮铮,义薄云天的汉子,哪个不知,谁个不晓!”
黄面书生木然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朗声又遭:“他的话诸位可信得过?”
“只要是他本人所说,当然信得过!”
黄面书生面色一整,沉声道:“昨日在下曾在巴峪关碰见齐老英雄,他亲口告诉在下,他那新交拜弟柳含烟在四川为救一不相识女子,掌震川中三虎,而彼时正是临潼突发血案之时,请问诸位,这件事又作何论?”
此言一出,群豪不禁默然,整个酒楼顿时鸦雀无声。
仲孙双成虽不知四川齐振天是何许人,但由群豪神色中已可看出,这齐振天必是一位头号人物,不然这些来自三山五岳的黑白两道群豪不会信服如此。心中不由对自己的怀疑又消了几分。
仲孙玉却深知齐振天为人,闻言更是心中大定,冷眼旁观,爱女神色,入目了然,不由暗觉心喜。
这么一来,却急坏了狡黠的无影剑沐义方,脑中闪电一转,歹念又生,故作镇定地嘿嘿一笑道;“如果真如阁下所云,齐老英雄曾说柳含烟曾在川中掌震三虎,而彼时即是案发之日,柳含烟当是无辜!”
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以阁下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想替柳含烟脱罪,却也不是一件易事,我们又不是三岁孩童!”
无影剑端是狡猾阴险已极,他已将“在下”说成了“我们”,显然震于人家功力,而欲与群豪组成联合阵线来对付这孤自一身的黄面书生。
他这一着果然有效,煽动得群豪又是一阵哗然,顿起骚动,四下齐声呼道:“武当四剑说得对,我们虽信得过齐老英雄,但却信不过你,我们不是三岁孩童,不是你几句话可以蒙骗得了的,除非能拿出证据,否则你今天别想轻易下楼!”
仲孙玉父女对无影剑更是切齿痛恨,仲孙双成却是气得妙目圆睁,秀眉双挑,暗一咬牙,就要对无影剑出手。
仲孙玉眼快,一把将爱女拉住,低声一道:“成儿,不可轻举妄动,且等事情变化,爹爹自有道理!”
仲孙双成被乃父拉住,动弹不得,一双妙目悻悻地瞅着无影剑,几欲喷出火来。
父女两人一番动作,悉数落于黄面书生眼内,一张蜡黄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安慰笑意,双目神光炯炯一扫群豪,苦笑道:“齐老英雄远在四川,在下一时又拿不出证据,难免诸位不信,不过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届时诸位定可相信在下所言不虚!”
仲孙双成倏感一股冲动,脱口狂呼道:“不必等到水落石出,在下现在就信得过尊驾所言不虚!”
黄面书生目中异采顿现,雪白儒服做起一阵颤动,深深地向仲孙双成投过一瞥。
仲孙双成猛感一震,暗自呼道:好熟悉,灼热的目光!
仲孙玉见爱女突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心中也自甚喜,长眉一掀,朗声说道:“老朽也愿算上一份!”
父女二人这一呼喊,群豪数百道目光顿又移注在二人身上,虎视眈眈地蠢蠢欲动。
无影剑目射凶芒地一注二人,狞笑说道:“咱们那档子事还没完呢,你二人泥菩萨渡河,自身难保,犹敢强自替人出头!哼!哼!也好,待大爷拾掇了你们再对付这小子!”
说完,方待挥手招呼三个师弟下手。
倏见一名黄面缺耳锦衣大汉越众而出,向无影剑略一抱拳,说道:“在下等乃是邛蛛一狐二虎,早上曾与这小子有段过节未了,不知尊驾可容得在下三人插上一手?”
此言一出,四周群豪里倏又暴起几声狂喝:“对!先将这老少三个人收拾了,再去找那柳含烟,我们也算上一份!”
无影剑见状心中狂喜,暗忖:这一下激起公愤,看你们三人能讨得好去!
嘴巴一张,方待答话。
仲孙双成粉面含煞,秀眉倒挑,戟指着无影剑骂道:“好歹毒阴狠的东西,今日姑娘如不把尔等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
她情急愤怒之下,不由说漏了嘴,暴露了自己的行藏。
四周群豪征了一怔,倏闻有人粗野地笑道:“看不出这小子竟还是个妞儿,怪不得小脸蛋儿长得那么俏!”
此言一出,四周哄笑迭迭,你一言,我一语,净是些不堪入耳的粗野下流之话。
把一个乔装的仲孙双成气得花容失色,娇躯乱颤,妙目中泪光隐现,只是作声不得。
仲孙玉一见爱女受窘,胸中怒火狂炽,面色一沉,长眉倒挑,方待发话。
“住口!”
蓦听一声震天暴喝,霹雳一声,震得洒楼扑簌簌地乱颤,群豪心头如遭千钧重击,功力高一点的只感胸中血气一阵猛翻,功力差一点儿的却已被喝声震得魂飞魄散,身形也自摇摇欲坠。
喝声一落,众人但觉眼前一花,黄面书生已横在仲孙玉父女这位前辈父女无关,有胆量的只管冲着在下来好啦!”
说完,以手往背后一负,满面不屑地望定群豪,静待对方出手,神情洒脱从容已极。
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