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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破庙座落在临潼城西角,地处荒凉,残破不堪,四周静寂若死。
若以常情推测,此时庙内纵无兵刃相击之声,也应有呼叱之声,怎地此时四周却空荡静寂无一丝声息?
仲孙双成心知有变,心念路雁安危,顿忘己身利害,一急之下,玉手暗扣一把紫玉蔷薇针,闪身抢入庙门。
一进庙门,四下略一环顾,不由使仲孙双成,惊骇欲绝,心急如焚,怔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亲目所睹分明已先后进入这座破庙的淡自身影与路雁,此时俱已不见踪迹,更使她看得悲愤填膺,目眦皆裂的是,破庙内布满鸽翎幅粪,网结尘封的神案上,赫然倒卧着一具面目娇好,通体赤裸的女尸!
她静听片刻,心知这座破庙内,除了自己与那具赤裸女尸外,再无别人匿身其中。
心念一动,闪身跃近女尸,微一打量。
那具赤裸女尸,除了下体血肉模糊及两乳之间有一乌黑掌印外,其他再无一丝伤痕。
仲孙双成家学渊源,武功一流,一看便知这名女尸是被人以内家掌力震断心脉致死。
再一探掌触摸,女尸体犹微温,分明是死去未久。
仲孙双成一双秀眉顿蹙,脑中刹那间浮起一好一坏两种揣测:
好的是,他在破庙内做那丧天害理之事时,恰被路雁飞入撞见,匆忙中一掌击毙这个女人逃走,路雁已蹑尾追去。
坏的是,他在做禽兽不如之事,被路雁撞见后,惊艳与恼羞成怒之余,出手掳去路雁,果如是,则后果不想可知。
忖思至此,心内急如火焚,恨不得将周围地面一寸寸翻起来,找到他将他碎尸万段。
但旋即一想,路雁与自己一样的一身乔装,他一时间断难看出,同时路雁一身功力又高出自己多多,胜他不易,但自保有余,大概不致为他所乘。但不见到人总仍不能宽心,转眼又见女尸,在行快仗义胸怀驱使下,她不忍见这具女尸暴露荒庙,赤裸裸的死后仍然羞于见人。
忙将她自己外穿那件雪白儒衫脱下,将那具女尸掩盖好,望着女尸轻叹一声,暗忖道:这不知是谁家儿女,片刻之间遭此横祸,暴尸破庙,无人收尸,这恶贼一身罪孽必遭天谴!
忖至此,耳中突然听到几声呼叱之声,由庙外不远处遥遥传来。
心中一动,跃身出庙。
双脚才沾实地,呼叱声顿寂。
仲孙双成面上浮起一丝焦急之色,忙展开身形,绕着这座破庙搜察一周。
才到庙后,耳边倏又听见一阵衣袂飘风声,由庙前疾掠而过。
心中一阵惊喜,身形一扭,随又折回庙前。
妙目瞥处,一条淡灰人影疾若迅雷奔电般,在距庙前百丈处一片树林外一闪而入。
仲孙双成正感束手无策之际有此发现,哪肯轻易放过?暗道一声:好快的身法!
展开身形,全力蹑后追去。
仲孙双成身法快如脱弩之矢,转瞬已近树林。
心急之下,也不顾“逢林莫入”的江湖格言,飞驰身法停也未停,径自闪身投入林中。
才一入林,便已瞥见那条淡灰色身影已出林外百丈以外,正在向城墙边飞驰。
心中一急,身形更疾,闪电飘风般狂追下去。
仲孙双成此时一身轻功虽说已施展至顶点,但是前面那条灰色人影功力似也不弱,任凭她如何狂追,一前一后二人却始终保持着约百丈距离,仲孙双成别想把距离拉短,那条灰影也休想将距离拉长,足见彼此轻功不分轩轻。
转瞬间,五六丈高的大青石城墙已在眼前,仲孙双成心想他必定是要进城。
果然不出她所料,前面那条灰色人影,毫不犹豫地在距城墙尚有两三丈处,袍袖微挥,身形如一只大鹤般冲天拔起,然后在城垛上微一沾足,迅即飘落城外。
仲孙双成睹状大急,心想:他这一出城外,两下里视线顿断,自己如果稍一失神,必会把人给追丢了。
心中虽自空急,但是身法已加速至顶点,再也无法加快,只好耐着性子追下去。
思忖间,她也接近城墙,微一提气,娇小身法已凌空拔起,极其轻灵地在城垛上一落。
妙目四下略一打量,暗道一声:谢天谢地!
随即,飘身下城,仍是一路狂追下去。
不到半里路,前面那条灰色人影,身形突然间渐渐缓下,步履间也已不似先前那等行云流水般,潇洒自如,竟有点真力不继的样子。
仲孙双成心中狂喜,精神也不觉为之一振,步履间似有如神助般,不但不觉疲累,反而觉得轻快不少,转瞬间二人距离也已被拉近了二三十丈。
仲孙双成暗忖: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能在我全力施为下逃脱,原来也不过是个银样蜡枪头儿,这样下去,不出盏茶功夫,我就能将你追上,届时我倒要看看你是哪一路的高人。想到这儿,不由一阵兴奋,娇靥上倏地升起一丝得意神色。
就在她这阵兴奋甫自升起之际,前面那条灰色人影,竟似已知后面有人追踪,有意要捉狭般地,方自渐渐缓下来的身形突然一变,奔势竟较前还疾,并且不往前进,兴了个九十度大转弯,闪电般向西北方一处山拗里奔去。
仲孙双成不料有此,芳心中又惊又气,一面改变方向猛追,一面咬牙切齿地哺哺骂道:“该死的东西,你倒真是狡猾得可以,稍时若让姑娘追上,不一剑刺你个透明窟窿才怪!”
那条灰色人影此际身法如电,瞬间已转进山坳,在一座矗立嵯峨怪石后一闪而没。
那条灰色人影由东北改向西北飞驰,走的乃是曲线,而仲孙双成由后向前追赶,乃是走的直线,故而;在灰色人影方自隐入山坳怪石后,仲孙双成身形也已似掠空惊鸿般疾飞而至。
仲孙双成甫抵适才灰色人影隐没的那块矗立嵯峨怪石前,心中便已了然,对方已发觉自己在身后蹑踪追赶,有心将自己引来此地。
因为这个形似袋状的山坳里除了有几块嵯峨怪石外,靠山脚后另有一片不大的树林,若是自己大意地侵入山坳内,对方突然在山坳口现身,自己势难再走脱,由比看来,对方不只有一身深厚的功力,同时也是一个极富心智的人物。
仲孙双成初生之犊不怕虎,对方这种圈套不但未使她有一丝怯意,反而引起她万丈豪情,微一闪身,便自飘进山勒。
她站在山坳内举目微一打量,山坳内那几块嵯峨怪石虽块块足有人高,但是仍不足那灰衣人匿身,此时山坳内空荡得并无一丝人影。
仲孙双成只一思忖,便断定那灰衣人此刻必就藏身林中,静待自己入内。
她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念,慢慢地走向那片紧靠山脚的树林。
她情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必难逃过灰衣人在林中偷镇的一双眼,她虽然不惧,但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她不由探掌入囊摸出一把紫玉蔷薇针暗暗扣在手中,以便对方猝然现身时,给他来个满天花雨,措手不及,同时左掌也暗自凝足真力,以防不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仲孙双成与那片树林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但是林内依然寂静若死,不闻丝毫动静。
灰衣人这种静伏不动,待机出手的方法,顿使仲孙双成有一种莫测虚实的想法,心中越是滴咕,心情也越是紧张,一双玉手心内也渐渐渗出汗来。
就在仲孙双成距离那片树林不到两丈之际。
蓦闻“打!”一声,苍劲沉喝响自她背后。
按说,这种使仲孙双成大出意料的猝骇欲绝,也应花容失色才对。
哪知喝声入耳,她不但不惊,神色紧张的娇靥上反而陡然升起一片笑意,至此,她已知那灰衣人是谁。而无需防备了。
心中一动,竟不转身,反手打出三枚紫玉墙薇针,成品字形迎着身后袭来的三缕极轻的破空之间撞去。
“叮”“叮”“叮”三声撞击,身后袭来的三枚暗器,恰好被她打出的三枚紫玉蔷薇针迎个正着,分别坠地。
仲孙双成三枚紫玉蔷薇针,甫一出手,猝听背后那人微“咦”地一声,诧声喝问道:“尊驾是哪位高人,因何怀有老朽家传紫玉蔷薇针?请速转身说明,以免引起彼此间误会!”
仲孙双成暗暗一笑,妙目一眨,仍然背向来人,轻哼一声,冷冰冰地道:“原来暗器也有一定是谁的?在下打出的三枚暗器,竟属名震宇内华山所松谷神医赛华佗仲孙玉前辈的家传紫玉蔷薇针吗?这倒令人不解啦!”
微微一顿,香舌一吐,冷冰冰地一笑接道:“看前辈超绝的暗器手法,大概就是仲孙前辈本人,前辈名重武林,怎地不问青红皂白对年轻后辈猝下毒手?幸好在下身边也有此物应付,不然在疏不及防情况下中针身亡,老前辈日后在武林将何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