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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含烟虽明知崔陵使奸,但他岂能示弱?
他剑眉连轩,朗笑一声道:“崔陵你用不着在少爷面前要花枪,稍时动手,只要你们能摸得少爷一丝衣角,少爷立刻将这颗大好头颅奉上,如何?”
身材小巧的黑衣蒙面人闻言又是一震。
崔陵一见毒计得售,心中不由狂喜,暗暗说道:这是你小鬼找死,怨不得老夫心狠手辣,我就不信凭我们几十个人摸不到你一片衣角,只要能扯下你一片衣角,嘿嘿!
他心中喜得暗笑,口中却不露一丝痕迹,阴恻恻地一笑,道:“尊驾不愧快人快语,好!我们就如此决……”
“且慢!”崔陵“定”字尚未出口,柳含烟已微笑喝止。
崔陵以为他话说得过满,已有悔意,小中一急,忙道:“怎么!小鬼莫非已有悔……”
话犹未完,柳含烟已面带不屑地笑接道:“老鬼且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少爷一言既出,虽斧钺加身也万无悔意,少爷倏然喝止,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身材小巧的黑衣蒙面人闻言,神情似甚为激动,一身黑衣微起颤抖,黑纱内,一双妙目异采顿现,分不出是急、是惊、是爱、是恨。但就她适才一连串的表情推测,急、爱的成份,将远超过惊、恨。她显然已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柳含烟,暗中处处对柳含烟表示关怀,竟使她忘却柳含烟是地幽帮的生死大敌,爱情是多么微妙,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崔陵心中微定,诧异地问道:“尊驾有什么遗言?”
柳含烟微微一笑道:“老鬼用不着如此紧张!”
崔陵蒙面黑巾后的老脸上顿感一热。
柳含烟一顿,倏地俊面一沉,冷冷道:“少爷只想问你,若是你们擒不下少爷,摸不到我的衣角,则又作何论?”
崔陵不防他会有此一问,心里一惊,暗道:“好厉害的小鬼!”
沉思半晌,他也不甘心示弱地道:“老夫若是胜不过你这小鬼,江湖从此除名!”
柳含烟仰天一阵大笑,笑声一落,沉声道:“你那冷面狼心活阎罗七字,早已被震天神掌震得灰飞烟灭,本已除名,这样你不觉得自己太占便宜了吗?”
崔陵人耳一声“震天神掌”心中猛震,暗暗忖道:这小鬼究竟是何人门下?他怎知道得这么多?看来今夜非解决他不可了。
继而一声柳含烟说他太占便宜,不由得火上加油,厉喝道:“小鬼,依你之见?”
柳含烟目射神光,剑眉双挑,一字一句地道:“少爷也要你将你那颗贼头自动割下,献给少爷,你认为如何?”
此言一出,崔陵一惊,顿感为难,但是在众日睽睽下,若不敢答应,自己日后如何有脸再混下去?
略一沉吟,只得硬着头皮,强笑一声,说道:“好!老夫今夜就破例答应你一次!”
他在嵩山之下,早已领教过眼前这年轻书生的厉害,当时固然因为自己轻敌以致在三招内落败,但是这年轻书生的一身卓绝功力,也确是自己生平一大劲敌,不容自己忽视。同时今宵之战又是言明在先,生存败死,更不敢稍存侥幸之念,是以他话声一落,头也不回,微一挥手,沉声喝道:“灯来!”
眼前一亮,已飘上一个手持招魂灯的黑衣蒙面人,疾步走到崔陵身侧,恭身将灯双手递过。
崔陵探掌抓过招魂灯,冷笑一声,双目凶光一注柳含烟,阴恻恻地道:“小鬼,招魂灯今宵复出,你已万元生理,还不速亮兵刃!”
柳含烟剑眉微轩.哑然失笑道:“少爷兵刃是有,不过用来对付你这老鬼,似嫌有读神物,少爷要仍像那日一样,以这双肉掌会会你这招魂灯绝学。”
说完,俊面轻挂微笑,双手向背一负,神情极其从容洒脱地瞅着崔陵,静待他出手。
此举正合崔陵之意,如此一来更增加了他几分胜望,内心暗喜,口中却佯怒喝道:“好狂妄的小鬼,老夫倒要看看你是什么变的,敢在老夫面前如此嚣张,进招罢!”
随即,右掌招魂灯一横,左臂长袖低垂,静待对方进招。
柳含烟一见他那副紧张神态,一边摇头,一边笑道:“少爷记得曾对你说过,少爷与你这等人动手,从不先出招,你尽管放心先出手,看在你们公主份上,少爷多让你几招就是!”
身材小巧的黑衣蒙面人此言入耳,竟党心中莫明其妙的一甜。
崔陵听了这句话,不但不舒服,简直是怒不可遏。
他虽知自己技不如人,但在此时此地他却也不甘受辱。
他目中凶光暴射,狞笑一声道:“好!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惊人之学!”
话声甫落,袍袖微展,人已如鬼魅般飘离瓦面,半空中一个疾转,右掌中招魂灯由横划直不动,左掌袍袖猛挥,一片凌厉劲气,直拂柳含烟右臂。
柳含烟一见来势,便已看穿崔陵暗怀诡计,右掌招魂灯不动,左掌这一招分明是虚招,有心诱敌左躲,然后右掌招魂灯便乘机淬然发招取敌,用心可说是阴险毒辣已极!
他佯装不知,容得劲气迫体,微微一笑,左掌暗蓄真力,向左微一侧身,让过来招,右掌骄指如戟一招玉斧划江斜划崔陵左掌腕脉穴。
果然不出柳含烟所料,崔陵左掌招式未老,便猝然收招,冷哼一声,右掌一震,招魂灯倏地飞起,疾撞柳含烟左太阳穴。
柳含烟冷冷一笑,突然向右一旋身,面对崔陵,左掌威震八方,暗用五成坎离真气,疾拍向招魂灯,右掌原势不变,由划交点,一缕指风径袭崔陵胸前玄机要穴。
崔陵不疑有此一着,一惊之下,右掌招魂灯一抡,挟带呼呼劲风反击柳含烟胁下,左脚向后疾滑,身子一侧,一缕强劲指风已擦胸而过,可谓险极。
崔陵虽然避过玄机穴上一指,但是胸前仍吃指风微微擦了一下,长衫微裂,胸肉微感一阵炙疼,暗一皱眉,吃了个哑巴亏。
高手过招,不比寻常,只要吃对方在任何部位微微摸上一下,就算落败,照如今崔陵来说,他早该弃灯言败,无奈崔陵无耻之极,厚着一张老脸,凶目炯炯一扫四周,见自己帮内徒众对适才自己所中一指懵然不觉,就连公主也是默然仁立。
他不但不承认落败,反而厉吼一声,展开诡异辛辣的招魂灯招式,将一枝招魂灯化影千百,挟带阵阵狂飚,分罩向柳含烟周身要害大穴。
柳含烟早就料到,像崔陵如此阴险毒狠凶人,如非明创重伤,些许哑巴暗亏,断不会轻易称败,一见崔陵招式突变,招魂灯威力骤增,剑眉微微一轩,冷笑一声,招式也变,万花神掌、双掌化为朵朵花形,临空飞舞,不带一丝劲风,飘然迎上。
崔陵成名多年,识货得很,一见柳含烟掌法招式,便愕然一惊,心知越是不带劲气的招式掌法越是难以应付。这种叫不出名堂的掌法看似轻飘飘的,毫无一丝力道可言,其实他现在身子周围数丈内,充满了浑厚的千钧压力,这片浑厚无比的无形劲气,正一层一层源源不息地向中间挤来,使他已微有窒息之感。
他心惊之余,手上一紧,招式更见凌厉,狂飚更盛,一点也不敢大意的攻击封架。
柳含烟却仍是面带微笑,神情洒脱轻松,脚下更如行云流水,攻击封架之间从容已极。
二人越战越烈,阵阵劲风也越来越强。
俏立在大殿顶上,身材小巧的黑衣蒙面人,此时的心情,也随着荒园中二人的战况而忐忑不安,她的心情矛盾得很,她不希望自己方面崔陵落败,她更不希望眼前这年轻俊美的书生受挫,因为二人任何一方落败,对她都毫无好处。
崔陵落败,自己帮内将损失一名高手,年轻书生受挫,以这书生一身傲骨,必然依言自绝,自己非抱恨终生不可。
至此,她不由暗凝功力,预备在必要时插手排解。
倏忽四招已过,崔陵是越战越心惊,身形周围暗劲也越来越强。
他根本不知道,柳含烟是有言在先,看在他公主面上多让他几招,不然他早就落败多时。
又是三招,崔陵简直惊得不可言状,四周暗劲已迫得他呼吸困难,头脑浑浑欲睡,四肢也渐渐感到软弱无力,手上招魂灯也由疾而渐缓。凶目所及,对方掌花化形千百,越来越密,向自己周身要害、大穴,临风飞袭。
心中一急,恶念顿生,暗一运功,精神为之一振,他不敢怠慢,必须把握这一去不再的瞬间良机,厉吼一声,右腕微震,招魂灯陡地飞起,一股碧烟由灯座下疾射而出。
碧烟一出,柳含烟不由一惊,手上一缓,崔陵已乘隙飘后两丈,左手向怀内一探,阴森森的一声喷喷狞笑,一扬手,又是三点绿芒向柳含烟打到。
柳含烟不料崔陵竟如此卑鄙,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