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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听琴音一变,由高陡低,柳含烟木然呆坐,继而泪如雨下,再来放声痛哭,最后竟到声嘶力竭,颓唐委靡,一蹶不振。
至此方恍悟柳含烟心神意志已为琴音所控制,不由齐感惊骇欲绝。
仲孙双成、王寒梅二女芳心惊碎之余方待扑出,仲孙玉、齐振天二人心知此际紧要万分,一把拉住一个,极力慰劝,晓以利害,方始各自强忍激动。
陆菱艳更是花容惨淡,声音颤抖地,一声绝望嘶呼:“师父!”
胖丐查仁神色凝重异常,白眉轩处,嘴皮一阵颤动。
柳含烟方感精疲力竭,无力抗拒之际,倏闻耳边传来查仁沉重话声:“娃儿,任务艰巨,万勿轻躁,见怪不怪,其怪自败!”
心神一振,灵智尽复,忆及前情,不寒而栗汗如雨下,慌忙凝神静气,屏除脑中一切杂念,耳观鼻,鼻观心,默用师门心诀,盘膝打坐。
柳含烟根骨质姿两佳,经此几句话儿无殊当头棒喝,刹那间灵台空明,物我两忘……
群豪一见柳含烟气定神闲,面挂安详微笑,不由心中顿松,一块大石头也渐渐放下。
仲孙双成、王寒梅二女惊容渐退,喜容渐起。
陆菱艳娇靥喜容却是一现即隐,仍是焦虑无限。
突然琴音一顿,柳含烟拂袖而起,一笑说道:“轩辕神曲名不虚传,委实称得上阳春白雪,无上妙音,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柳含烟叹为听止矣!”
地幽冥后放手呆坐,半晌,方一叹说道:“轩辕神曲威力无伦,除你那死鬼师父外,无人能聆过二奏,而你却能听过三奏,本后无话可说,这一阵认输就是!”
八位仙侠各门派群豪闻言无不喜得心中狂翻,但后两阵如何,犹未可卜,只得强捺下心中激动,遥立静待。
柳含烟暗捏一把冷汗,暗道一声:“侥幸!”表面上却仍是一副安详自如,潇洒从容的神态,轩眉一笑,说道:“第一阵柳含烟承让,不知第二阵如何较量!”
地幽冥后冷冷说道:“第二阵由你用你那师门绝学震天神掌,击本后三掌,本后不拟发掌还击,三掌中如能将本后迫退半步,便算你赢!”
柳含烟心中一震摇头笑道:“这一点柳含烟歉难从命,这种占尽便宜之阵仗,柳含烟尚不屑为之!”果然不愧为是心胸坦阔,顶天立地的盖世奇男。八位仙侠暗地深表赞许,群豪更是悚然动容,肃然起敬。
地幽冥后听得也自暗暗点头,心知对付这种天生傲骨之人,请将不如激将,冷冷一笑,接着说道:“你不要过分自信那师门绝艺,固然震天神掌威震宇内,无坚不克,无物不摧,须知对于本后面前不一定起得了效用!”
一句话说得柳含烟怒火顿起,暗忖:少爷师门绝艺威震宇内,所向披靡,连那一身功力,脾视武林的司马唯我尚且伏首称臣,我就不信奈何不了你这妖妇……
星目神光一闪,剑眉双挑地冷然说道:“你既是如此自信,柳含烟恭敬不如从命,你预备好了!”
地幽冥后冷冷一笑,一语不发,不见作势,身形便已飘离软榻,极其轻盈灵妙地飘然落地,神情木然,垂手卓立。
柳含烟更是懒得说话,冷哼一声,剑眉轩处,仅用六成震天神掌功力,双掌微翻,忽地推出一掌。
虽说功力仅用六成,但神力无异千钧,直可石破天惊,惊鬼泣神。
一掌过去,凌厉无伦的狂飚一近地幽冥后,竟如泥牛人海,顿时无踪无迹,连地幽冥后衣袂也未卷起一角。
群豪睹状,无不心神大震地霍然变色。
柳含烟更是惊骇欲绝,简直不能相信这是事实,一语不发,目射神光,双眉倒剔,冷哼一声,默提八成功力忽地又是一掌。
这一掌声势较前一掌更为凌厉,直可使风云色变,草木含悲。无奈地幽冥后仍是安详自如,神态依然。
这威震宇内,一尊成名绝学震天神掌一直是令人闻名色变,所向披靡,想不到到了这名不见经传,素称神秘的地幽冥后面前竟会失掉了作用,这不谓不是奇迹!
柳含烟心知遇着了克星,一叹收手道:“芳驾果然高明,第三掌不用再发,第二阵柳含烟认输!”
此言一出,群豪不由心中一紧,顿时忧形于色,八位仙侠连连搓手跌足,二女更是急得花容失色,泫然欲泣。
紧张焦急之神色中却是难掩心中惊骇。
如今一胜一负,双方平分秋色,重要关键就在第三阵上。
柳含烟面对如此高人,岂敢怠慢,身系天下武林命运,警觉顿高,星目神光暴射双眉挑处,仰天一声龙吟长啸,啸声未落,身形电闪,招出万花神掌,阵阵强劲无伦的罡风,夹带满天花朵掌影,疾扑而上。
地幽冥后一声令人寒栗的冷笑,身形闪电,纱衫飞扬,风扫落叶八十一式连绵而出。
这是一场前所未见,罕绝人寰,惨烈无伦的殊死搏斗,直可使风云色变,草木含悲,石破天惊泣鬼惊神。
罡风劲气所及,桌椅杯箸凌空狂飞,招魂幡应势狂飚,血池中波涛汹涌。
事关武林盛衰,个人生死,双方无不竭尽所能,全力施为。
高手过招疾逾闪电倏忽百招已过,双方优劣难判,胜负不分,饶是如此,五十丈外两方人士无不惊然动容,触目心惊。
就在一百零二招上,地幽冥后突然扬起了一声令人毛发愤然的冰冷长笑,凌厉三绝招即将施出,如今她真火已动,有心置对方于死地。
蓦闻陆菱艳失声一声娇呼:“师父……”
地幽冥后呼声人耳,微一疏神,“嗤”地一声轻响,一副蒙面黑纱吃柳含烟一把抓落,清丽脱俗,清艳绝伦严然二十许少女。
“天香玉凤!”八位仙侠同时一声惊呼。
柳含烟突为一张慈祥极为熟悉的脸庞人目,耳闻呼声,心中猛震,微一分神,手微微一缓。
“狂徒找死!”地幽冥后黛眉双扬,面布寒霜,一声怒叱,电闪而上,“拍”地一声,柳含烟疏不及防,脸上重重地挨上一掌,如他这般功力绝世之人尚被打得踉跄倒退,耳鸣目眩,一缕鲜血涔涔顺嘴而下,一张人皮面具也吃这一掌击落,冠玉般俊面上,平添五道鲜血指痕。
地幽冥后人目这一张俊美绝伦的玉面,心神猛地一震,身形一颤,凶态倏敛,檀口数张,瞪目呆立。
柳含烟吃这一掌拍得怒火高涨,杀机狂炽,根本未注意到对方神色有异,怒叱一声,一掌劈出。
“柳相公!”陆菱艳一声嘶呼,“砰”地一声,地幽冥后一个身形被击得连翻倒退,但倏又站起,面色苍白,身形颤抖,口角挂着一缕鲜血,目光惊喜呆滞,一步步向柳含烟走去。
柳含烟睹状一怔,一个自己极为熟悉的人影自脑际问掠过,童年一切闪电飞转,心中震骇欲绝。
“娃儿,你本名就叫柳含烟?”
“不,依稀记得童年叫陆忆飞,乳名馨儿!”
“什么?你可记得怎样投入你师父门下,快说!”
“五岁时被我白猿师兄抱上绝岭!”
“啊!可怜的孩子,馨儿!”
柳含烟正自将信将疑,天人交战之际,突闻这一声如巫山啼猿的慈爱颤声悲呼,心神一震,如遭电殛,一点不错,这地幽冥后可不就是自己失踪十余年,使自己锥心思念的生身之母?
“娘!”一声悲呼,柳含烟身形闪电飞扑,地幽冥后步履闪跌地身形摇晃地快步迎前,母子二人骨肉重逢,恍如梦中,情不自禁,抱头痛哭。
半晌,母子二人始收泪分开,柳含烟入目其母神情,悔恨悲痛欲绝地失声道:“娘!孩儿不知是娘,出手过重,罪该万死!”
地幽冥后,不,天香玉凤热泪籁籁,玉手双颤,扶起爱子悲声说道:“孩子,这不能怪你,都是为娘不好,十余年来可把为娘想死啦!噢!对了,孩子,你那畜牲不如的爸爷现在何处?”
“什么?爸爸!娘不是……”
天香玉凤苍白脸庞上掠起一阵抽搐:“孩子,那是娘骗你的,你那死鬼师父就是你爹,不要插嘴,听娘说!昔年我与尔父一见钟情,为娘即将临盆之际,他竟不辞而别一去无踪,后来为娘听人说,他另结新欢,而你又在五岁之际遭白猿抱走,为娘遭此双重打击,痛不欲生,将他恨到了极点,但踏遍宇内却寻他不着,恨天嫉人之下方组地幽帮,本想将他引出,不想却把孩子你给引来了!”
柳含烟静听至此,忍耐不住心中激动,失声说道:“娘,您老人家完全误会孩儿爹爹啦,他老人家乃是遭仇人毁容削足,造成重伤才无法返家的啊!”
“什么!孩子,此话可当真!”
胖丐杏仁突然须发俱张地一掠抢前,怒声问道:“娃儿,快说,是什么人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