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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瞥间,那抹浓烈的红瞬然一舞,如天边流云,即将消散开去。只这一眼,宫千辰忽然间改变了主意。仿佛有什么促使他一探斗笠下的真面目。在空中滑过的墨绿衣衫如疾如风,宫千辰的手不由得环紧了怀中之人。
一道沁凉的视线扫来。近身的一刹那,徐徐后退,紧贴地面。二人擦身的一刹那,在空中绽放出两道灿影。
“你是何人。”
衣袂飘起又落下,红衣卓然,并未答话。
抬臂间,二人靠的极近,一阵若有若无的冷香传来,几欲将人的心缠绕。
墨发如缎,傲然睥睨。只轻轻一触便退了开去,骤然间空中滑过一道赤红,跹然远去。宫千辰望着远去的背影,眸色渐渐变深,夹杂着一些难以言状的情愫。
聂云醒来时,已被人送回云雾山庄。
竹叶习习,光影攒动,宫千辰望着远处不由得出了神。将手伸入怀中,取出一物,包釉的轴光华透亮。只见他凝视半响,骤然抖开。
如丝一般的锦面上,映出一张男子的画像,湖蓝的长衫垂坠在身侧,墨发如缎,执伞走在雨中,仿佛轻轻一眨便会消失不见,身后,留下一串串轻扬的水花。
眉间一瓣白芍飘然欲逝。
晕染的水墨逐渐消散开来,化为纯净的素帛。
手中的缎面纯白如雪,空空如也。右下角题着着一行小楷: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落款处是一枚通体墨绿的印鉴,墨色的图纹,形状优美,展翅欲飞。
“别来无恙。”听到声音的一刹那的宫千辰骤然一窒。
即便不用回头,他也能感觉到,身后那人的气息,青衣缱绻,落地无声。
琼山之巅,竹林葱郁,望着眼前美景。宫千辰的眸色不由得颤了颤。
斗笠轻扬,露出一张俊醴至极的面孔,青衣流转,如远山般清远。风扬起二人的衣袂,在琼山之颠,荡起一阵涟漪。
“我会杀了你。”长久的沉默后,宫千辰缓缓道。
“那我便等着。”骤然间斗笠飘落,青衣扬起,抬手一托,只见一道墨光闪过,一卷画轴落入手中,而宫千辰却不见了踪影。
淡淡瞥了一眼画中之人,一道墨绿跃然纸上。扫过下方,只见原本只有两行的小楷,骤然又多出两行字迹“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墨绿色的印鉴骤然一亮,镂空的图纹中;闪过一个火红的“凤”字。掌中,落下一块通体墨绿的印玺,抬手摸着印玺的纹路,只听他轻喃道:“凤翎”。
握着这枚印玺,站在琼山之颠,青涟的眸色不由得变深,仿佛有什么牵动着他的心。
印玺骤然一亮,内里闪现出赤目的红,殷红灼然。
☆、凤尾针
握着这枚印玺,站在琼山之颠,青涟的眸色不由得变深,仿佛有什么牵动着他的心。
印玺骤然一亮,内里闪现出赤目的红,殷红灼然。
青衣冽冽,站在山峦之巅,群山环绕,惊鸿如画。山峦之下,一处宫殿若隐若现。青涟望着下方摇曳的红灯,嘴角微扬,纵然跃下。
青衣流转,掩不住卓然的风华。
百草丛里,一匹周身漆黑的马体态矫健轻盈,亮如黑缎的马尾在身后垂坠。一蹄一蹴,都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典雅,尤其是一双异于常色的蓝眸,将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吸引了过去。
魔音宫中,谁也不知这匹马的来历。
只见它停在教主的寝房前,慢条斯理的吃着“草料”。将一干珍贵的药材,吃的细嚼慢咽。许是这匹马十分高大威猛,竟无人敢上前驱赶,惊了小憩中的教主。只见它抬头瞥了一眼围在身前的大白胡子,瘦高个儿,矮胖秃子,继续低下头细嚼慢咽。马尾甩的除了飘逸仍然是飘逸。
突然间,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些浮动的冷香,不知何时,一道红影自窗中滑出,一条佩带牢牢的卷住的马身,只听黑马一声嘶鸣,霎时间蓝眸炯炯闪烁。抬头间,一道明红飘过,跹然落在马背上。马上之人,墨发如夜,浑然自成。眼前一道亮丽的明红宛若天际朝霞,淡然飘渺。众人只觉面上一阵清风滑过,只见头顶黑影如离弦之箭,不偏不倚在三人头顶跃过。载着马上之人,驰向远方。
顿时三人一个没留神,重重的跌倒在地。教主何时养了匹如此好的马,为何身为护法的他们却从不知晓?
马儿狂奔一阵,似是兴奋难耐,直到一处空地才停了下来。这处景致格外怡人,绿草荫荫,河水潺潺。马儿用前蹄刨着泥土,在河边徘徊,不断的打着响鼻。
“黑鸦。”马上之人轻轻一唤,马儿便安静了下来。此刻一片阳光照耀在玉雕的侧脸,在眉睫下投射出朦胧的暗影。那双眼似雾似花,看着远处,不知在想些什么。想要细细捕捉,却又看不真切。
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那人的消息。这些天来,他没有一日不在做着同一个梦,梦中,他为他画眉,他为他做画。可惜,斯人已去。从怀中取出一物,是一把不起眼的檀木扇,扇面上是一幅未完成的画,白芍濯濯,在枝头轻盈绽放,而伸展开来的枝桠上却光秃秃的,甚至没有一片绿叶,就仿佛画这幅画之人因何事而骤然间停笔。
也许,只有凤翎自己才能明白,这幅画的含义。
“黑鸦。”将五指插入黑如缎的鬃毛,凤翎低低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马儿的眼不由得又亮了亮,马上之人,一举一动都带着自然流露的风流雅韵。想要捕捉,却又顷刻间随风消逝。
凤翎似对着黑鸦喃喃自语,又似对着远处低低浅吟。声音清醉迷人。而那背影却又光华万千。
“谁。”拂袖间手中银针飞出,只听“嗖”的一声,银针穿过之处,落下一片新叶,恰被两只修长的指夹住。
霎时间,一股无形之气自周身溢出,身下的马儿似乎在一瞬间感受到这股凌冽的杀气,蓄势待发,红衣无风自动,与身下的浓墨相映成辉。一抹粹青逐渐映入眼帘,带着一如既往清冽,一瞬间与四周的景致融为了一体,另人移不开双目。青衣流转,缱绻无双。在这一刹那凤翎的眼中闪过一瞬间即逝的涟漪。凤翎坐在马背上,目光拂过眼前之人,如风似羽。
“你可知擅闯魔音宫可是死罪。”珠玉落盘的声音响起,带着浸入人心的甘醇,清透怡人。 那双眼微微一敛,亮如暖玉,举手投足间真正是透着一股自然流露的风流。
青涟看在眼里,但笑不语,双眸不由得亮了亮。
黑鸦的体型格外修长,蓝眸此刻变得愈发幽亮。只见他扬了扬马尾,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这主仆二人还真是像的很,青涟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而此刻魔音殿前,三人正争论不休。
“宫主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看那匹马出现得实在是有些蹊跷。”瘦高个捋了捋八字胡,面露忧色。
另一人挠了挠并不存在的头发,对着瘦高个的男子道:“大师兄,你说的有理,我们还是赶紧去瞧瞧。
“小师弟,你还愣着干什么,走。”只见一长满胡须的男子楞在原地,还未及反应便被一胖一瘦二人挟持着飞入空中。只见被他二人称作小师弟的之人,年纪也并没有多大,只是那一张别具书生气的脸上却蓄了足有一尺的美髯。谁又能想到这三人就是江湖上人人避之不及的“幻世三妖”。尤以美髯公子为首。
“凤宫主,许久不见。” 一人靠近耳畔,瞬时间周身盈满了若有若无的水墨清醴,不知何时青涟跃上马背,一手握着凤翎的手腕,一手环着凤翎的腰际。此刻凤翎正靠在青涟的胸前,神情安逸自若。仿佛丝毫不觉有何不妥,也不曾有半分恼火。
当他三人赶到之时,眼前所见便是这样一副景象,教主正与一人耳鬓厮磨,此刻二人紧紧相贴,姿势极其暧昧。
“那一日,是你杀了他。”耳边传来清泉般的低语,只见青涟抬指将一物送入凤翎眼前,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枚细如丝的银针,微睨着凤翎的双目,手中银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剔透的寒芒,细细看去,正隐隐冒着白气。原来,这竟是一枚冰针。当日在客栈之中,与穆瑾瑜同行的那名男子突然暴毙。虽然外表并无异样,而他却知此人血脉俱被冰气冻结而死。
青涟的眸光微微闪烁,如果他记得没错,这似乎是他的东西。
这枚冰魄针,即便是仙家都不敢轻易触碰,稍有不慎,便会化为万年寒冰。而如今,他不光随身携带,甚至用它来杀人。
凤翎啊,不知我这藏宝阁之中还有何物是你不能驾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