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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玄空脚一蹬,摔倒在地,朝祭台滚去。他从看到白骨的在祭坛上的经历后就一直在等!等的就是此刻!
三米的距离不算太近,却也不算太远,这一滚已经足够。他狠狠撞在白骨上,石盆发出沉闷的声音,架在两只手臂之间的白玉手臂摇摇欲坠。他伸手——
一只手抢在他前面拿走了白玉手臂。
玄空抬头,是村长。
“我本来以为你已经没力气了。”村长笑着说,“每个上祭坛的人都想毁掉他,他们从其他人那儿听得一言半语,就把这看作逃脱的关键。殊不知,人心才是根源。”
刚刚看到的无数白骨在临死前的异常有了解释,他们或许都是想毁掉这手臂,只是还没开始就被发现了;但由于太过隐秘,加之思绪混乱,他竟一时没有发现。
两个汉子冲上来压住了他,村长笑着抱起石盆——就像抱起一个小孩一样轻松,朝着玄空头上狠狠淋下。
呼吸越来越艰难。手臂肩膀被人死死按住,不得动弹。喉咙上下滚动着,却发不出声音。慢慢地,玄空安静了下来。
太安静了,连呼吸都没有。他的身上,鲜血已经结成一个厚厚的壳,将他包裹在里面。
村长重新将白玉手臂放在祭台上,朝祭坛下的村民笑着宣告,“祭成!”村民们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村长脸上也出现满意的笑容。
村民们笑到一半,突然收了回去,变成了惊讶!恐惧!愤怒!
村长脸上的笑也僵在了脸上,他想到一种可能,顺着村民们的目光看去,那血壳里伸出了一只手,他的手上抓着一只白玉手臂。
玄空这次离它真的太近了。近到他一伸手就可一轻松从将它抓住,就像村长刚刚拿走它一样。不着声响;不费吹灰之力。他离火堆也很近,轻轻一扔,就可以将它扔到火里。
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忧伤。
一幅幅画面冲入他的脑海里。那是一个少年。一个十分艳丽的少年。他被锁在祭坛上。不停扭动的身躯勾引着人的视线,艳丽的面庞脸上挂着恐惧、不甘、愤怒,更显得娇艳动人。
他疯狂地吼着,“放开我,我不是灾星,我不是!我什么都没做过!你们这群没本事的人!伪君子!小人!混蛋!放开我!”果然还是个孩子,连骂人都不会。
“啊!”他大叫起来,艳丽的脸庞上是极致地痛苦!一把大剑从天而降,将他五马分尸!漂亮的眼睛在死时才流露出隐藏极深的委屈——似乎在问,你们为什么不信我?
一束金光落在干旱的桃源村。天降甘霖,桃源村自此变成地狱。
手里的白玉手臂化为金光,一点点消散。一个黑影从手臂里窜出朝玄空扑来。邪神!玄空眼神一凝,想起佛教里许多关于邪神的传说。
“啊!”邪神惨叫一声,最终还是被金光拖回去,灰飞烟灭。
一截手臂,就能滋生邪神,将整个桃源村变成地狱,那一声“灾星”确实名副其实。
玄空低眉,想起那个孩子临死时的眼神,心中却浮现出一丝不忍。
“哦?”黑暗的魔宫内,纤细的手指饶有兴趣地点在白骨雕成的椅子上,唇角危险地勾起。
村长看着玄空,面容一瞬间扭曲。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村民们动了起来,愤怒、渴望、恐惧、喜悦夹杂在一起,他们带着扭曲地面容朝玄空围了上来。
“不要上来!祭祀还没有结束!”村长声嘶力竭地吼着。
没有人理他,他们眼里只有肉!新鲜美味诱人的大块的肉!手臂虽然消失了,但刚刚祭祀得到的肉还在!
☆、忘生
玄空盘坐在原地,他最后一丝力气已经用完,平静地看着他们朝他涌来。甚至还露出一丝笑容,露出被血染得鲜红的牙齿。
村长一把抓过玄空,高喊,“都是他——”
涌过来的村民停住,将村长和玄空团团围住,直勾勾地看着他们,眼里都是愤怒,“都是你——”
村长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低头看向手里的玄空,左手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口,新鲜的血液冲了出来,滴落在地。
血色在累累白骨上蜿蜒。一丝丝黑色爬上白骨,并迅速蔓延开来,“砰!”无数黑气自祭台冲出,黑气上浮现出一个个恐怖的人脸,朝着离他们最近的人冲去。
“啊!”
“啊!”
村民的惨叫声响起。
玄空跌坐在地,他身上血色弥布,他身后黑气弥漫,他眼所见,如同地狱。
在这地狱中,一袭青衣漫步在其中,他过处,群鬼避退。
是夫子。玄空眼神落在他的身后。他身后,一段长长的铁链拖在地上,一头握在夫子手里,一头伸向不可见的远方。
夫子对上他的眼神,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玄空眼神一缩,夫子这次的笑容有了一丝真正的笑意。
桃源村里所有的人刚刚都冲到了祭坛上,此刻全都倒在祭坛上,惨叫声惊吓声不停发出。夫子一步一步登上祭坛,铁链碰撞在白骨上的声音额外清脆。
给玄空领路的孩子刚刚被挤到最外面,此刻正一脸惊恐地蜷缩着身子,不停地抽泣着。夫子蹲下身,轻轻替他擦干眼泪,捏了捏他的脸蛋。
“夫,夫子。”孩子从噩梦中醒来,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感觉有了依靠,大声哭了出来,“哇哇哇——”
下一刻,孩子的哭声停住,脸上是不知所措,因为夫子将他绑了起来。
夫子继续站起来,往前走着,铁链将他拖在地上,“啊!”孩子的哭声更大了。
一步一步,夫子将所有村民都用铁链绑起,他脸上甚至还带着满意的笑意,只是眼里满是漠然。
绕着玄空将所有人都绑上,夫子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汗,笑着对玄空说,“若是内人在,这时已备好手帕了。”
玄空平静地看着他。眼前这人因为他夫人的死已经成魔。
没有得到回答夫子也不恼,他眼神跳过玄空,看向他身后的祭台,两座白骨的手中空空荡荡的,那是原本放白玉手臂的地方。他眼中露出一丝惋惜,怔怔地自言自语,“你知道神的肉是什么滋味吗?”
说完他自己也笑,大笑。
“在这祭台上,流过九万九千九百八十个人的血。”夫子轻轻摸着祭台上的那两座白骨,“九万九千九百八十个人,才等来了你。”
他看向纠缠在村民身上的一个个鬼影,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你帮了他们,他们不会伤害你。”
“哗啦——”铁链在地上滚动的声音,夫子转身朝着远处走去,他身后跟着一个个惨叫的村民,消失在黑气中。
玄空坐在原地,他明白夫子那一眼的含义,也明白他未完的话——但是你,不一定能活。他低头,胸口的鲜血正不停流出,红得刺眼。
他闭上眼。
“玄空,你可能成佛?”恍惚看见苦言端正的背影,一尊大佛慈悲的看着他。
我不能,我谁都渡不了,我连自己都渡不了。
“啊!”
“啊!”
远处传来疯子的嚎叫声,那声音就像一只孤狼。
“哗哗哗——”
大雨倾盆落下。
什么东西在他的手边蹭过来蹭过去。
玄空费力睁开眼,是一只小狐狸半闭着眼,不停地往他的衣服里钻,想要躲雨。看样子,是刚出生的幼崽。心里微微一笑,他身子动了动,“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他侧着身子,身子微微前倾,和地面形成一个夹角,刚好将小狐狸圈在其中。
小狐狸反应不及,头上一大坨东西压下来,惊了它一下。待发现头上没雨了,开心地离开这个令它感到危险的地方。一窜出去,稀里哗啦地雨淋下来,它吱一声,缩回玄空怀里,不动了,还不安地蹭了几下。
黑暗的魔宫里,轻击椅子的纤细手指顿了一下,看着这幕画面,轻轻挑了挑眉,凤眼闪过一丝亮光。一丝神念穿越空间朝玄空怀里的小狐狸射去。随后向后一躺,窝在宽大的白骨椅子里继续看。
玄空怀里的小狐狸突地一颤,轻轻吱一声,在玄空胸膛上蹭了蹭,闭上眼,气息渐渐弱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又生龙活虎地睁开眼,灵动地眼睛看了玄空一眼,朝着远处跑去。
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新鲜。
怀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乱动,玄空睁开眼,看向怀中,是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它身边还有许多果子,见他醒了,一只雪白的爪子按住一个轻轻一推,果子顺势滚到了玄空怀里。
玄空摸了摸胸口,胸口的伤口已经结疤。他看向小狐狸,小狐狸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