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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姨,恩叔已经故世了。”
“怎么说,云秋他……”贾姑娘叫出了声。
“恩叔已经故世了。”
“怎么会?云秋他怎么会……”贾姑娘抓住了李诗,抓得好紧。
“我刚跟您说过,恩叔还是退让了,还是成全了我。”
“听少主的口气,云秋他,他好像是自杀的。”
“是的!”
贾姑娘似乎要昏过去了,身躯一晃,要倒!
李诗忙扶住了她,叫道:“恩姨!”
贾姑娘哭了,悲痛欲绝,边哭边叫:“云秋,云秋,云秋……”
李诗道:“恩姨,我本不想告诉您,可是我又不能不告诉您……”
“少主怎么能不告诉我。”贾姑娘哭着说:“可是少主告诉我了又如何……”
李诗道:“恩姨,您要节袁……”
“少主放心,我会的,我不节哀又如何!”
“恩姨,不要这么说。”
=奇=“少主,该做的我不能做,该说的您说让我说说吧,不然我会难过死……”
=书=“李诗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
“我对不起他,我负了他,他找到了我,我连认都不敢认他,我算什么啊!”
“恩姨,这不怪您,只怪多年的离乱,您是为了书儿,为了李家,要怪也只能怪李家,活生生拆散了您跟恩叔!”
“少主,别这么说,要是这么说,我会更难过,云秋的在天之灵也会不安。”
“恩姨……”
“这样也好,这样可以让我在他心目中,永远保持个美好……”
“恩姨……”
李诗本想告诉贾姑娘,他那恩叔已经认出她来了,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忍住了,贾姑娘想在他那恩叔的心目中保持个美好,他又何必加以破坏,他那恩叔人已经没了,成全她这个心愿,有什么不好?
“少主,你埋了云秋么?把他埋在那儿了?”
“恩姨不要问了。”
“我不能去看他,可是总不能连他埋在那儿了,都不让我知道啊!”
“恩姨,恩叔自绝之后,放了一把火,把自己烧得尸骨无存。”
“啊!”贾姑娘一声悲痛惊呼,险些又昏了过去。
“恩姨!”李诗又伸手扶住。
贾姑娘又哭了:“云秋,他,他,他真做得出来,他这是为什么,他这是为什么啊……”
“不知道,可能恩叔是不愿意给我惹麻烦……”
他没有说真情实话,显然,他也要他那恩叔,在他这位恩姨的心目中,保持美好。
贾姑娘哭得很伤心,似乎心为之碎,肠为之断。
“恩姨,您不要再哭了,待会儿回去,万一让书儿或者是格格看出来怎么办。”
“不要紧,他们已经睡了,少主放心,我过一会儿也就好了。”
“那么……”
李诗想让贾姑娘回去。
贾姑娘忍了泪,举袖擦了擦,截了口:
“少主这趟‘张家口’,究竟情形怎么样。”
显然,她是想知道经过。
李诗当即把这趟“张家口”的经过情形,告诉了贾姑娘,当然,他瞒了楚云秋那该瞒的一部份,其他的部份,他一点也没有增减。
静静听毕,贾姑娘道:“想不到吴三桂那‘平西王府’里,倒养了不少武林中的好手。”
“他有心谋叛,当然要网罗些这种人物,他知道,单凭兵马战阵,是不够的。”
“错非少主,朝里还真找不出几个人能应付这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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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儿可以。”
“论书儿的武艺,自是绰绰有余,可是他欠缺江湖历练,不能担当这种任务。”
李诗没有说话。
事实上,贾姑娘说的是实话。
“以我看,这件事恐怕不是‘张家口’事了就算了的。”贾姑娘又道。
李诗道:“我也这么想,不过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皇上不会没想到吧!”
“那当然。”
“皇上提过打算派谁领兵么?”
“提过…”
“谁?”
“书儿。”
“什么?”贾姑娘惊叫:“那怎么行,领兵作战非同小可,何况这是对能征惯战的吴三桂。”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给拦了。”
“少主真给拦了!”
“恩姨不会怪我擅自做主吧!”
“不,怎么会,少主拦得好,拦得对,书儿年轻,又没有实战经验,在这方面,绝不是吴三桂的对手,让他领兵是害他,也是让他害别人。”
“恩姨不怪我就好。”
“我反而感激少主……”
一顿,贾姑娘又接道:“我不该这么说,书儿是少主的亲弟弟。”
“要是能不让书儿知道,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怎么?”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怕他不谅解。”
贾姑娘沉默了一下:“少主顾虑得对,书儿自小在王府长大,难免气盛……”
“我就是这个意思…”
“少主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
“谢谢您。”
“皇上有没有提,打算改派谁。”
“没有,不过吴三桂是个王,皇上怎么样也要在诸王里挑个能征惯战的。”
“我就是担心这个。”
“怎么?”
“我怕他挑上肃王爷。”
“噢!”
“肃王爷年纪大了,身子也不如以前了。”
“皇上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吧!”
“但愿他想得到。”
“时候不早了,恩姨请回吧!”
“好,那我回去了。”
贾姑娘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往上一拔,直上夜空不见。
望着贾姑娘消失夜空不见,李诗也走了,他怀着一颗不知道是轻松,还是沉重的心情,踏上归途。
他把楚云秋的死,告诉了贾姑娘,按说心里已经没事了。
可是事实上,他心里还是塞得满满的,心情还是很沉重。
也难怪,毕竟他那位恩叔,是唯一救他脱险伴他成长,与他同甘苦,共患难多年的人。
到达了宅后的住处,他老远就有所见,不由为之一怔停步。
他的住处前,站着个美好的身影,正在抬头望月,细数星辰。
李诗只一眼,马上看出了那是谁。
就在这时候,那美好的身影说了话,无限甜美:“回来了。”
李诗一掠到了近前,夜色虽暗,他仍可清楚的看见罗梅影那清丽如仙的娇靥:
“姑娘怎么知道我今夜会回来。”
“我会算。”罗梅影微笑道。
“难不成……”
“说穿了不值一文钱,自从我回来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到你这儿来,天快亮才走,总会碰见你吧!”
原来如此。
李诗猝然了,也为之一阵感动,他没问姑娘为什么这么样,这不能问,他道:
“请屋里坐。”
“夜凉如水,群星闪烁,在这儿说说话不是很好么?”
“我去搬两张凳子来。”
“不用了,要是你累,你坐。”
“我不累。”
“那就站着说话。”
李诗没说话。
“你回京来了,显见得‘张家口’事已经了了,是怎么了的?是不是你让你那位恩叔明白了。”
李诗本不愿意再提了,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提,黯然道:
“我不知道我恩叔明白了没有,但却是他使得那帮人瓦解了。”
罗梅影一时没听懂,道:“是他使得那帮人瓦解了?”
“是的。”
“那他一定明白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帮了你这么个忙!”
“也有可能是因为对付那帮人的不是别人,是我。”
“当然,这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无论如何,在这件事后,‘平西王府’他是不能再待了,跟你一起回京来了么?”
李诗忍住悲痛,道:“我恩叔已经故世了。”
“怎么说?”罗梅影一怔,叫道:“怎么说,你恩叔他,他已经……”
对罗梅影,李诗不必隐瞒,不必保留,他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罗梅影也为之举袖轻拭眼角:“这么看来,你那位恩叔不只是情海断肠人,他还是位情海可怜人,天下有情人都会为他放声一哭。”
李诗没说话,他心里的悲痛增加了几分。
事实上罗梅影没说错,他那位恩叔在情海之中,的确是位可怜人,苦寻、苦等多年的情侣,已为他人妇,好不容易碰见了,却不认他,视他为陌路之人。
在最失意、最潦倒,贫病交迫的时候,认识了另一个女人,他付出了他该付出的,那个女人对他却是另有目的,最后为了李诗,他牺牲了自己,而且跟那个女人同归于尽。
谁能说他不可怜,那个有情人能不为他放声一哭?
罗梅影知道李诗的感受,反过来安慰他:“早知道我就不问了。”
“不!”李诗道:“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
“无论如何,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谢谢姑娘,事既至今,也只好如此了。”
“你进过宫了么?”
“进过了。”
“他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