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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诗微点头:“姑娘说得是。”
“你刚说的,他们那个‘姑娘’,又是何许人?”
“不知道,我还没摸清楚。”
“我们‘日月会’的那些人一定知道,我找他们问清楚再告诉你。”
“谢谢姑娘!”
“不过你要小心,‘平西王府’能派个女子到‘张家口’来主其事,足证这个女子不简单。”
李诗知道,他已经领教过了,他道:“谢谢姑娘,我会小心。”
“有一点我想不通。”姑娘忽然道。
李诗问:“什么?”
“吴应熊都已经落进朝廷手里了,难道‘平西王府’就没有一点顾忌么?”
这倒是,落进人手里的,不是别人,是亲骨肉,亲生的儿子啊。
李诗道:“或许吴三桂还不知道。”
姑娘沉默了一下:“恐怕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李诗没说话,他能说什么?事实上,除这一种解释之外,他也想不通。
静默中,姑娘忽然站了起来:“你还没吃饭吧?我该走了。”
李诗也站下起夹:“姑娘是一个人来的么?住在那儿?”
姑娘道:“我一个人来的,住在一个朋友家,我走了以后,你赶快吃个饭歇息吧,顶多二更,我啦给你送信儿来,你就在客栈里等着吧。”
话落,她就要往外走。
李诗忽然叫道:“姑娘!”
姑娘回过身来:“还有事儿?”
李诗道:“万一贵会那位龙头大哥,不听姑娘的呢?”
姑娘迟疑了一下:“应该不会,要是万一……,到时候再说吧。”
她没等李诗再说什么,转身开门口行了出去。
李诗也没再说什么,他也往前去了,到了前头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又回了屋。
回了屋,除了等没别的事,只好等了,可是能老坐着等么?上炕躺会儿,歇息歇息吧,这一躺,竟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时候还真不短醒来的时候天已黑透了,起来点上灯,擦把脸,又去前头吃了点东西,回来坐了一会儿,天已经快二更了。
姑娘罗梅影临走的时候说:“顶多二更天会来给他送信儿。”应该快来了。
“顶多二更”的意思,是过下了二更。
那知李诗等到了快三更,还不见姑娘的人影儿。
怎么回事儿,什么事耽误了。
外头传来了打三更声,李诗沉不住气了,熄了灯闪身出去了。
有浓浓的夜色做为掩护,李诗更快,一会儿工夫,他已到了那座大宅院附近,从一处屋脊上看那座大宅院,有灯光,只是灯光不多,而且不见人走动,也不闻人声。
怎么回事儿?
罗梅影来过了没有,还是“日月会”的龙头大哥还没有到。
李诗可以直进大宅院,但是他要一切依礼而行,他提气腾身,直落大宅院门口,当然,大宅院两肩大门紧闭。
李诗敲了门,敲没两下,里头有了动静:“谁呀?”
“日间来过的那个姓李的。”李诗应道。
相信这个大宅院的人,现在没有一个不知道日间来过的那位李朋友。
只听里头那人道:“你等一等。”
李诗听见了,轻快步履声往里去了。
显然,里头那人是请示去了。
没一会儿,轻快步履声又从里头过来了,停在了门洞那一边,随听话声传出:
“时候不早了,大家都已经睡了,李朋友有什么事,请明天再来吧。”
李诗道:“我有急事,非现在见你们那位二爷不可,无论如何请代为通报。”
“抱歉,我们二哥已经睡了,李朋友的吩咐,我碍难从命。”
“尊驾……”
“我已经说过了,不管有什么事,请明天再来。夜深人静,惟恐扰人,恕我不再说话了。”
李诗微扬双眉:“我一切依礼而行,既然贵会这样待客,那就恕我无礼了。”
他长身而起,直上墙头,一掠落进了院子。
一个黄衣人就在眼前,他一见李诗进来,立即惊叫:
“李朋友,你怎么擅自翻墙强人。”
一叫,两边厢房灯大亮,里头的黄衣人都窜了出来,立即围住了李诗。
为首的正是那脸色阴沉黄衣人,他冷怒道:“姓李的,叫你有事明天再来,你怎么翻墙硬闯,这不是欺人太甚么?”
李诗那在乎这个,道:“我不得已,万请诸位谅宥。”
脸色阴沉黄衣人道:“你有什么不得已,非得三更半夜硬闯不可。”
“我有急事,要见你们那位二爷。”李诗道。
“不跟你说了么,时候不早了,大家伙已经都睡了。”
“我听见了,奈何我非要这时候见你们二爷不可,再次为我的不得已致歉,也再次请诸位请宥。”
眼前这些黄衣人也只有宽怀大量了,因为尽管对李诗这种翻墙硬闯的行为不满,可却没人敢动。
谁都见过李诗日间临走时露的那一手了,谁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修为。
脸色阴沉黄衣人正感难以答话。
跟日间一样,上房屋方向有人说了话:“李朋友有什么急事,非要在这时候见我不可。”
李诗望过去,众黄衣人也都转身回上房。
上房屋门口,又站着那位白净小胡子了,他显然比脸色阴沉黄衣人修养好,脸上从来没有不豫之色。
李诗一抱拳道:“请恕打扰。”
白净小胡子答礼道:“好说。”
“我是来听信儿的。”李诗道。
“听信儿?”白净小胡子显然没听懂。
“听说贵会龙头大哥已经到了。”
“李朋友是听谁说的?”
“这件事关系重大,我不能不付出十分的关注。”
“那是应当,李朋友也让人敬佩,只是恐怕李朋友弄错了,我们龙头大哥还没有到。”
老实说,李诗还真没有把握,“日月会”的龙头大哥真有可能还没有到,要不姑娘罗梅影怎么会没给他送信儿!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罗梅影既然临别许以二更,要是“日月会”的龙头大哥没到,她也该到客栈去告诉他一声啊?
就这个意念,增加了李诗的把握,他道:“我不会弄错,贵会那位龙头大哥确实已经到了。”
“我们龙头大哥是不是已经到了,李朋友会有我清楚?”
“理是如此,不过也要贵会是不是愿意让人知道了。”
“我们龙头大哥来,有什么好怕人知道的,这还是我告诉李朋友的,是不是?”
还真是。
“不错,原是尊驾告诉我的,可是要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贵会不是不可能隐瞒龙头大哥的来到。”
白净小胡子笑了:“李朋友太会想了……”
李诗脸色一整,截口道:“夜半时分,我不拟多打扰,尊驾是贵会一位二爷,说话也请自忖自已的地位,我再间一旬,贵会的龙头大哥到了没有?”
白净小胡子笑意凝住了,随即渐渐敛去,他道:“好吧!李朋友,我们龙头大哥已经到了。”
李诗心头一跳,他知道,姑娘罗梅影出事了!
他道:“那么,尊驾有没有把我的意思,奉知贵会龙头大哥?”
“我们龙头大哥刚到不久,一路劳顿,我还没有机会跟他禀报……”
李诗道:“此事关系所有汉族世胄,无朝遗民的福祸,何等重要?尊驾竟以贵会龙头大哥刚到不久,一路劳顿为由,不作禀报,我不知道尊驾是别有用心,还是漠视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的福祸。”
白净小胡子显然有点窘迫,道:“李朋友……”
李诗又截了口:“我作个不情之请,请出贵会龙头大哥来,我当面陈明利害,请他定夺。”
“李朋友,已深了……”
“贵会口口声声以匡复为己任,难道只为夜深,就漠视所有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的福祸?”
这话,听得白净小胡子也沉下了脸:“李朋友,以你的身份,凭什么以这种大义责我‘日月会’!”
“我的身份如何。我绝不币对匡复:但是我不能眼见,贵会认事不清,为‘平西王府’所利用。”
“我‘日月会’认事不清?”白净小胡子冷笑:“我‘日月会’为‘平西王府”所利用,我‘日月会’致力匡复多年,拥有多少才俊,难道不如你一个甘心为满虏所用的江湖败类。”
“你说我是什么?”
“我说你是江湖败类!”
“听你的口气,你们龙头大哥似乎已经有所定夺了。”
“不错,你知道就好。”
“这就是你‘日月会’的才俊之士?”
“姓李的……”
“好,咱们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我要跟你们要一位你‘日月会’的真正才俊之士。”
“你怎么说?”
“你‘日月会’北京分舵的罗梅影罗姑娘。”
“把她交出来。”
“把她交出来?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明白。”
“明白我就不问你了。”
“好吧,我就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