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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铠甲最爱用的攻击套路,起跳前扑挥臂一气呵成,在第一层的时候他们已经面对过许多次了。
方时清连忙往地上一滚,动作虽然不好看,但准确地躲开了那柄剑的攻击。
他尽力向前滚去,借势站起来就接着跑。按照之前的经验,这里那副铠甲应该会暂时卡顿,经过蓄力之后才能发起下一波攻击。
“时清!”前面的曾昕扭过头看了一眼,忽然惊悚地看着他身后,尖叫出声,“它——”
与此同时,一个冰凉的东西像蛇一样地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是一只由金属构成的手掌。
脖子上猛然受到一股向上的大力,他身不由己地就被向上提去,整个人双脚离地。
那具铠甲竟然用空着的左手把他整个人拖了起来!
人的脖子是很脆弱的部位,但是一来游戏里人体的强度有所加成,二来它提人的动作完全是直上直下,并没有扭力,方时清只觉得一阵窒息和眩晕,却并没有掉健康值。
铠甲很是高大,他的本身个头又不高,被它这么拎着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他在半空中挣扎着,四肢踢打在铠甲的表面,然而这点攻击对铠甲来说就是挠痒痒。随着不断加强的窒息感,挣扎的力气也渐渐消失了。
“时清!时清!!”
由于缺氧,他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想叫队友们不要管他,快逃,但他无法出声,后来只觉得这些声音也飞快地远去了。
……应该是他们已经离开了吧。
下一刻,这具铠甲的剑就会挥落下来,让自己身首异处吧?然后自己一定就会死了。
……一定的。
这个想法模糊地在心里闪了一闪,心头渐渐泛上一股说不出是好还是坏的滋味。
那应该只是一瞬间的事,自己可能在察觉到之前就已经死了,可能也感受不到太多痛苦。而“死”掉之后,说不定会以一种截然不同的身份重新回到这个虚拟的世界里来,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继续存活下去。
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脑子里一点点泛起了雪花。他觉得自己没法再理智思考下去了,甚至有点期待那一刻了。很多以前不敢承认的东西,在这一刻突然涌了上来,堵在那里。
出乎意料的是,铠甲却并没有对他动刀子,而是就这样拖着他在手里,开始大踏步地移动。
它动起来的时候异常的平滑,就连身上金属摩擦的声音都十分细微,好像关节处上满了润’滑油似的,也不像一楼那个一样每动一下都需要蓄力。
正因如此,他之前才既没能及时发现它的靠近,又没能躲开它的袭击。
方时清的手电还系在腰间,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铠甲前进的路线是笔直的,似乎有非常明确的目的地。
就算已经放弃了挣扎,他还是忍不住转动着眼珠,尽力望向前进的方向。
——在手电的光晕之外,一面孤零零的墙影影绰绰地立在那里。
随着铠甲的不断靠近,那堵墙的周围发生了可怖的变化。紧贴着一侧的墙根忽然冒出了一层像是水泥又像是水银的东西,如同有形有质一般向上向外卷起,黏黏糊糊的,很快扩充成类似墙面的形状;长约一米,宽高与其他位置一般无两,仿佛是墙的延伸。
但它的表面在不断流淌,明显是粘稠的、尚未凝固的,只是被看不见的力量压缩成这幅形状罢了,像是被倒进玻璃杯的胶水。
……这东西是什么?新的墙?还是说……
在他的头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自己……
就要被嵌到墙的里面去了。
就要和那些扭曲而干枯的头颅一样,被作为一种建筑材料,永永远远地……嵌到墙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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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能及时写完……今天的更新大家先将就着看一下吧OTL
另外……
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而言之今天发红包……!
和之前一样截止到明天更新的时候
感谢大家的阅读!
废楼心魔(10)
方时清一直觉得; 自己对“死”这件事的畏惧是极其有限的。甚至比起死亡本身; 还是死前可能经历的疼痛过程更令他恐慌。
正因如此; 在意识到不可能挣脱后,他很快便坦然接受了这个现实;即使被怪物抓在手心; 也没有惊慌到涕泪横流的地步。
但是,在意识到自己将以何种方法被这个游戏杀掉的时候,他头一次切切实实地恐慌了起来。
——自己会被嵌进墙里吗?
会被如同水泥一样的东西裹得动弹不得; 窒息而亡; 定格一个痛苦挣扎的模样,头颅被摆进玻璃的陈列格里,用来恐吓其他队友……就像其他墙内的尸体一样吗?
自己的意识与灵魂; 是不是也会跟身体一样,留在这里哪也不能去; 永远得不到解脱和结束?
只要稍微一想这种可能性,他就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无法流淌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束;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可是现在已经太晚了。缺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四肢开始失去气力;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没有被捏住脖颈; 铠甲的力道也不是他能对抗得了的。
这大概是必死的绝境。
他被身不由己地拖向那面由流动液体构成的墙面。
铠甲高高举起手臂,对着那面墙壁; 抡圆了向下猛然挥去; 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弧线的末端正对着的高度大概在铠甲的腰部; 不出意外的话; 他的脑袋就会被按进这个位置里去,恰好与其他的玻璃展示板在同一条直线上。随后他自己便会成为新一个装饰品,成为那些干枯人头的难兄难弟。
——要死了。
这回真的要死了——而且是以最讨厌最惨烈的方式。
方时清拼命地喘着气,用力往后拗着脖子,整个身体绷成反向的拱形。但这种挣扎能有什么用呢,至多能延长零点零五秒的生命,还特别难看。但他没法说服自己不这么做;这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过度的恐惧已经越过理智,支配了自己的全部神经。
就在脑袋即将被整个按进流淌的墙面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到,尤清雨曾昕赵竣他们,应该已经逃开了吧?有他这么拖延了一通,他们理应有充足的时间用来逃命了。
甚至说不定已经找到前往第三层的楼梯间了呢,只要进了楼梯间就安全了,即使铠甲再去追击也没关系了。
如果那样的话,他在这里的死亡便多少有了意义,甚至可以冠之以“牺牲”之名。
这算得上临死之时唯一的慰藉。
液体的墙面在眼前急速放大,他最终用力闭上了眼睛,脑袋一片空白。
然而——
就在额前垂落的碎发将将接触到墙面的那一瞬,铠甲猛然停住了动作。
※
说“停住”有点过于轻巧了,准确地说,是它的手臂一下子从高速运动变成了绝对的静止。惯性的作用下方时清的脑袋被狠狠甩了一下,小腿撞到了地面的碎石上,脖子发出了咔嗒一声响,疼得要命,他简直怀疑骨头都被晃断了。
一股生石料的味道在脸前萦绕。几秒种后,他喘着气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鼻子尖距离墙面也就只有几厘米。只要他自己松了绷着的这口劲,整张脸就会直接埋进去。
捉着脖子的手甲一动不动,背后非常安静。他伸手用力掰了掰,就跟铁块似的完全掰不动;勾起腿往后踢,踢着了铠甲胯骨上的铁板,后者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现在的这个高度,他的双腿已经可以正常够到地面了,不再需要把全身的重量撑在脖子上。
等眼前因缺氧而生出的大片黑斑稍稍缓解后,他便努力活动着脖子往后看去。
只见黑暗里慢慢走出一个人来,左手拈着张正在燃烧的符咒。火光忽明忽暗,映亮了他半边的脸。
——是肖锋镝。
而他手里点燃的,一定就是之前准备好的定身符篆了。
“……”
在看到对方的时候,方时清只觉得自己绷紧的劲儿一下子就垮了下去,汗水和一直憋着的眼泪同时往下淌,他想叫对方一声,喉咙里却没法发出成型的声音,只能狼狈地咳嗽着咧开嘴,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那就是至少这次,自己应该不会死了。
肖锋镝看上去毫发无伤,脸上表情难得的有点复杂。
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过来帮忙把方时清的脖子从铠甲手里往外拽,铠甲手指收得很紧,他又只有一只手能用,只好一根根把那些金属手指头掰开,让方时清挣脱出来。
落地之后,方时清有些狼狈地晃了晃。前面就是那面墙,他不敢往前倒,只好顺势往后靠去,直接摔进了对方怀里。
肖锋镝长长地叹了口气,单手绕过来,搭在他的脖子上。
这地方刚刚才被铠甲狠狠蹂躏过一通,他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对方却避开了他的喉结落在下面一点的位置,只是轻轻地揉了两下。
颈部肌肉的酸痛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他又咳了两声,终于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