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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找了座位坐下来,方时清问道:“你为什么这个点才出现?”
“抱歉啦,时清哥哥,”她吐了吐舌头道,“我下午就来了,不小心在楼上的房间里睡着了嘛,刚刚才醒。”
方时清其实也懒得深究,便直接转向正题:“你今天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
张羽却只是抿嘴笑了笑。
“别这么着急嘛,时清哥哥。咱们要不要点些东西喝?”
“……我就不要了吧。”晚上的时候已经喝了很多了。
张羽站起来,自己去点了一杯鸡尾酒,推向两人中间。
“这种很好喝的,要不要尝尝?你可以和我喝同一杯哦。”
她脸上始终带着一抹难以名状的笑容,说实话,令方时清有点不舒服。他开始觉得今晚到这里来或许是一个错误了。
“不用,我不喝酒。”
“啊,那可太遗憾了。”
她端起酒杯呷了一口,昏暗的灯光下,娇艳的脸颊顿时染上了些许红晕。
这一刻的氛围很奇怪,方时清感到了十二成的不适,忍不住皱了皱眉。
“可以快点说了吗?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
“你还真是冷淡……”张羽放下酒杯,单手托腮,笑吟吟问道,“那我就直接问了。时清哥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展开,方时清终于彻底愣住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张羽重复问了一遍,她的笑容非常甜。
“我觉得我还挺可爱的,你喜欢我吗?喜欢的话,就和我交往试试呗?”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方时清心里被无数个卧槽刷屏,他艰难地找回声音:“但是,你不是,一直都喜欢……肖哥的吗?”
“我喜欢他啊,这和我喜欢你不矛盾,”张羽一本正经道,“其实是这样的,我是一名多重人格患者,我的主人格喜欢他,次人格却迷上了你,现在我是来替次人格问的。怎么样时清哥哥,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吧?”
方时清真没想到,自己人生第一次收到妹子的告白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的。然而对方所说的内容过于瞎扯,在最初的惊悚感过去之后,他便只是止不住地想笑。
“不好意思,我还真不打算答应。”他说。
“哎——!为什么啊!”张羽发出夸张的小声惊呼,“你不觉得我可爱吗?反正我们都单身,就来和我试试嘛时清哥哥,反正有我这样可爱的女朋友也不丢脸,对不?”
方时清不想和她纠缠下去,便直接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喜欢的人有我可爱吗?”她锲而不舍追问道。
可爱……方时清打了个寒噤道:“我喜欢的是男的。”
“喔,男的啊。”
张羽换了另一只手托腮,笑容突然变得有点冷。
“让我猜猜,你喜欢的……该不会是我们都认识的人吧?”
方时清突然觉得很是不妙。张羽死死盯着他,眼神里毫无笑意:“你喜欢的,就是图书馆里的那位——也就是说,你打算成为我的敌人。对吧,时清哥哥?”
原来她在这儿等着我吗!
方时清心中再度被无数卧槽刷了屏。所以说,她之前的言辞都只是为了最后的试探吗!
他艰难地想说什么,心里却很清楚,自己的第一反应已经暴露了一切。
“我明白了。”片刻后张羽站了起来,这回她连表面的笑容都懒得维持了。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时清哥哥。恋爱就是一场战争,你做好准备吧,我会尽全力和你争个你死我活的。”
“等——”
张羽头也不回地走向楼梯。方时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去解释,实在是他也不知道解释啥,说他只打算苦逼暗恋没打算争什么吗?
这种事怎么说都尴尬,怎么说都很像青春少女漫画里的炮灰女角色。
在原地僵了一会儿之后,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回了休息区。后半夜他辗转反侧,直到天色转亮才算睡着;结果反而睡过了头,最后是被顾晋泓叫起来的。
时间已经指向了早上七点。方时清默默爬起来,现在回忆起昨天半夜那出大戏,他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那也太扯淡了吧?真不是他在做梦吗?
他问顾晋泓:“你今早看见那个姑娘了吗?就是和我约在这边见面的……端午节发粽子的那个。”
“没有,”顾晋泓摇头道,“不过今早负责开门的不是我,我也没有留意。你昨晚最后见到她了吗?”
“见到是见到了……”他想起昨天张羽的最后去向,“对了,昨天你们酒吧二楼住人了吗?”
二楼有单独的房间可供客人休息,但需要额外付费,因此使用的人并不多。
顾晋泓帮他去询问了一下昨晚二层的值班人员,得知张羽确实在昨天下午就住进了那边的房间。但是现在已经人去屋空,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方时清离开酒吧,心事重重地回了清凉农场。
他渐渐回过味儿来,觉得这件事看似莫名其妙,却恐怕没那么单纯。这里毕竟是游戏,NPC们的各种举动并非出自自身意志,而是遵循着系统设定好的行动方针;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必定在引导游戏的整个走向。
那么,张羽的行为有什么深意吗?
他和往常一样投喂动物,现在除了喂鸡喂羊,又多了喂锦鲤这项新工作。
来到新挖的鱼池前,方时清发现桃木的围栏坏掉了一段。
游戏里的围栏这东西可以算是一种消耗品,每天都有一定概率损坏,特别是在经历风雨之后。因此他并没太在意,只想着等会儿回去再做一段,在今晚之前拼上就行了。
才刚刚放养几天,水中的锦鲤就又长大了一截,头碰头地争抢着他撒下去的鱼饲料,看上去颇为生动有趣,令方时清心情略微放宽了一点。
水面微微漾开波纹,他不自觉地盯着看了几秒钟,忽然感觉有一点晕眩。
那种感觉有点类似中暑。他不自觉地蹲了下去,目光却没法从水上移开。
水面上投影着他自己的脸,被锦鲤带起的水波搅碎,再次平静下来的时候,却变成了另一个人影。
那是投影在他内心深处的,他最为渴望却不敢奢求的某人——
他的目光完全没法从水面里的人身上移开。说起来他很少敢长时间盯着人不放,以前是觉得不礼貌,后来是害怕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是现在,他觉得可以一直看下去,永远地看下去,不会引来任何反感和排斥,不会最终得到一个难堪又难看的结局。
水中的人也静静地看着他。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对方也在以同样的心情面对他的错觉;这种想法把心里仅存的最后一点其他想法也挤灭了,只剩下唯一的、膨胀的渴求之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对方好像开口叫了他的名字,并且向他伸出了手。
他便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手指触碰到了冰凉的液体,却没能抓住他想要握在手中的东西。水里的人影依旧注视着他,于是他更进一步地向下伸展手臂,探出了身子——
就这样,正面朝下地,整个人跌落进了水池里。
幸存者的稻草
直到整个人没入水里; 方时清才惊醒过来; 然而已经晚了。
冰冷的水浸透了衣服; 让他的身体变得无比沉重。他本来就怕水,这一下顿时慌乱无比; 条件反射地想要扑动四肢,动作却并不完全受头脑指挥。
锦鲤池其实并不深,只有一米三四左右; 水高只能到成年男性的胸口。然而他却没有办法抓到任何东西; 更没法触及到边缘和底部,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徒然地在水里挣扎着、挣扎着。
脖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他的脸埋在水里; 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剧烈的动作导致残留的氧气被迅速消耗,液体呛进气管里,一阵阵干涸的烧灼感侵袭着肺部。
缺氧让他的整个大脑都模糊起来。
一股没顶的恐惧感主宰了他; 他意识到自己是要溺死在这里了。这里是他自己的农场,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人类,没有人会来救他。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想起了从水里捞起来的尸体; 想到了那些被泡得发白的人体。自己也会变成那样吗?
不。不要。不想——
然而意识与体力都在疯狂地流失。他觉得自己在慢慢下沉,一点一点沉入了幽深的黑暗之中; 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名为“死”的深渊之中。
在彻底昏暗下去的视野里; 某个苍白的影子悄然浮现了出来。它的身姿非常飘渺; 在水中载浮载沉; 像是一袭轻纱,又像一只水母。
它向这边靠近,舒展肢体抓住了他,将上半身贴了过来。
方时清的思维能力濒临涣散,根本认不出这是个什么生物、认不出它有没有脸部和五官,他只觉得冷得厉害,随着它的靠近,他身上最后一抹生机也被剥夺了。
它凑得非常近,眼看着就要触碰到他的脸。
就在这一刻,一双手臂猛然插进水里,一把捉住他的腰往上一提。
方时清被拉出水,湿漉漉地拖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