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笑一声,第二波水雨刺又朝辛雁雁洒将下去。岳皋也料得束百雨必有后招,当下更无暇细想,纵身腾去,竟与那片水花般的暗器同声而至,背上嗤嗤数十声轻响,硬生生又接下了这第二波水雨刺,趁此间隙,环抱着辛雁雁急跃而开,恰好躲过第三波暗器来袭。附近几名鬼谷弟子却发出哎哟惨叫,显然都受了波及。
束百雨两招得手更不肯有半分错失,对那些惨叫声自是恍若未闻,踏步移走之间双手连扬疾送,就看片片水雨刺不断的泼洒开来,一波比一波更向前去,数十名鬼谷弟子倒下的倒下,哀嚎的哀嚎,如雨似花的夜中暗器却再也跟不上岳皋的身形,就看岳皋拥着辛雁雁几番纵踏,已是越奔越远。
束百雨再也不顾柳带媚的尸首,只是率众紧追而去。他原本算定岳皋既已身中两波水雨刺,无论如何也跑不了多远,孰料前方二人的背影却是越追越小,越跟越是模糊不清,短短时间内便再也看不尽半点人形,只留下了雪地上的浅浅足痕和斑斑血迹。
岳皋抱着辛雁雁在雪夜中疾奔,辛雁雁但觉耳边风声呼呼,眼前一片漆黑,偶尔瞧见那天上的弦月,才知岳皋乃是一路向西奔去。一股湿漉漉的液体沾上了辛雁雁的衣襟。她本以为是雪,却又热腾腾的;后来以为是岳皋流的汗,却又有一股腥味。辛雁雁在手指上一搓,凑近闻了,不禁失声惊呼:“岳大哥,你……你受伤了!”
岳皋点点头没有答话,他先前仗着一股真气,以内劲挡住了水雨刺的飞旋之势,但毕竟那时他与束百雨相距颇近,还是有三枚水雨刺钉上了他右肩胛骨,更遑论还有数十枚夹在了肌肉间。辛雁雁发现时,其实岳皋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数十道犹若青丝一般的血流染成一片猩红。
“停下……停下来……你快停下来疗伤……”
辛雁雁几次喊停,岳皋皆是不理,“你!你简直……简直……无理取闹!”
辛雁雁挂虑岳皋伤势,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气急败坏叫道:“你放下我!岳皋!我叫你放开本小姐,你没听见吗?放开我!你这个王……王……岳皋!你这个混……混……”
她从小到大未曾有过一句粗言秽语,虽平时也自同门师兄弟那儿听来不少,但这时真的要骂,又委实骂不出口,本来脑子里一句王八蛋,说了个王字便再也说不下去,只好改骂混蛋,原想这二字好歹没那么难听,谁知仍旧只说得出一个混字。
岳皋听得有趣,终于出声回道:“咦?辛姑娘,你还好吧?怎么忽然结巴了?你刚说王什么?混什么?你说清楚啊。”
辛雁雁原本只是假怒,这时倒忍不住有些动气了,哼了一声又骂:“说就说,你这个浑……浑……”
她脑子里早已骂了好几句混账,无奈嘴上却还是说不完全。岳皋笑着接话:“浑?浑?哦我知道了,浑身皆是一股男子气概,香喷喷的好闻极了,是吧?”
辛雁雁噗嗤一笑,啐道:“谁要闻你的浑身脏臭?”
说完忽然自觉有些不妥,脸一红,不敢再随便开口,眼看岳皋似乎暂时无碍,心下略宽,隔了一会儿才又轻声说道:“岳大哥,你可别逞强,要是你不支倒下了,谁还来保护我呢?”
岳皋轻轻一笑代替了回答,只道:“你放心吧,天亮以前,我们一定会到的。”
果真如岳皋所言,两人在天亮之前,来到了一个小镇。岳皋似乎对这里的景物街道十分熟悉,只见他东一拐、西一钻地来到一个破庙之前,明明是一个荒芜的破庙,但岳皋来到这里却好像回到家似地轻松起来。他放下怀中几乎冻僵了的辛雁雁,也不询问,便拉起她的手,走进了破庙之中。
“麻烦你,请烧个火。”
岳皋为辛雁雁指出破窗边已有的一堆灰烬,自己却脱去了几乎完全散开的上衣,“我要疗伤。你站远点儿。免得伤到了你。”
岳皋对正在生火的辛雁雁说道。辛雁雁依言站开了些。打从两人来到这个破庙,辛雁雁便感到岳皋好似变了个人,话不但少了,而且言语间变得十分客气。虽然过去二十年间,跟自己说话的人大半都是用这种礼貌的态度,但不知为何辛雁雁却觉得有点怅然若失。
岳皋不曾注意到辛雁雁神色小小的变化,他先是在胸口各处要穴点上几点,阻住了血流;接着运起真气,逼出打在肌肉间的水雨刺。就看数十枚水雨刺被内劲一一逼了出来,辛雁雁虽然已躲在破庙的柱子后方,还是差一点儿就被弹出来的暗器打到。
岳皋呼了一口气,用手摸了摸右肩,那三枚打进骨头里的水雨刺,无论如何无法自行逼出。他早就料想到会是如此,岳皋拿出一把锋锐的小刀,在火上烤后交给了辛雁雁,“辛姑娘,麻烦你帮我剜出来。”
辛雁雁身为武林世家之女,剖肉取出暗器这一幕在八卦门也常常上演。但此时辛雁雁手里拿着刀,明明剖的是岳皋的肉,却是她眼里在流着泪。也不知岳皋是真的没看见?还是装作不知道她在哭?总之,岳皋好半晌不曾言语,直到辛雁雁包扎完伤口,岳皋才若有所思地道:“辛姑娘……”
“岳大哥,你叫我雁儿吧。”
“嗯。”
岳皋应了一声,躺在了火堆旁,“雁儿,你困吗?”
“不,”
辛雁雁摇头道,“我不困。倒是岳大哥你流了这么多血,应该好好睡上一觉。”
“嗯,我睡一下。你自己小心。”
“嗯。”
岳皋眼皮似乎已打不开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这次倒没有发出如雷的鼾声。辛雁雁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任何声响,免得打扰了岳皋休息。她望着那张满是胡须跟脏污的脸,在微微的火光里,默数着岳皋的吸气声。“这真好。”
一个念头在辛雁雁心中浮现,“若是每天都能这样陪在岳大哥身边该有多好?”
她感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红了,“我在胡思乱想什么?人家岳大哥……”
定睛看时,岳皋的脸庞却跟自己一样泛着红光,“糟了,莫非岳大哥发烧了!”
辛雁雁急忙伸手到岳皋额头处一摸,果然热得烫手。“这可怎么好?爹以前曾经说过,若是伤后发起高烧最是凶险。偏偏我身边又没有药。”
辛雁雁急得在破庙中打转,想要到镇上抓药,又放心不下将岳皋一人留在此处;不去嘛,又无法帮他退烧。辛雁雁两难之下,眼泪又差点掉了下来。“水……水……”
只听得岳皋昏迷间喃喃说道,“水……”
“对啦!”
辛雁雁双手一拍,欢呼道:“外头不是有雪吗?我真笨。”
说着便道外边选了一些干净的雪堆,回来放在了岳皋额上、唇间。那白雪原本已被外头午间的太阳晒得差不多了,这时再一受热,顿时化为冷水,带走了岳皋身上的热气。辛雁雁除下斗篷,来来回回到破庙外取雪,一直折腾到天要黑了,岳皋才终于渐渐退烧了。
辛雁雁松了口气,正想也倒下来睡一忽儿时,只听得破庙院子外头的木门喀喇作响,有人走了进来。听那脚步声,似乎不止一人,辛雁雁探头偷看时,果见三个作乞丐打扮的汉子,走进了破庙外间。其中最矮也是最黑的那个乞丐,一进门便道:“赵老三、黄瘸子,你们瞧,这儿又有血迹。”
那黑乞丐满脸得意地说道:“我就说别的地方都不对。绝对是来了这湘君庙了。”
“好好好。臭仔,你真行!可以了吧?”
说话那人阔嘴油脸,胡渣满腮,年纪看来还不到四十,头上却已没剩几根毛,“人家已经受伤了,还啰嗦什么?快进去找人啊。”
“唉,就你赵老三急,我臭仔就不急吗?走走走,进去。”
“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辛雁雁轻声对正在沉睡的岳皋说,闪身躲在了破庙里间入口处。她轻轻地抽出长剑,细想道:“听来这三人是顺着血迹寻了来的。好,无论是谁,他一进来我就先刺他个透明窟窿。”
辛雁雁心中虽这么想,手掌间却紧张地流出汗来。这三个乞丐不知辛雁雁埋伏在门后,大咧咧走了进来。辛雁雁一剑便刺向领头的那个赵老三,为了救岳皋,又是事先埋伏,这一剑可说是凌厉至极,眼看赵老三万万不能抵挡,要命丧长剑之下了。此时,两只手指突然伸出,猛地夹住了辛雁雁手中长剑。辛雁雁大骇之下,才发现钳住自己长剑的人,居然是岳皋。
“咳。咳。”
岳皋一使劲,牵动伤口,忍不住轻轻咳了几下,他惭愧地对辛雁雁解释道:“这三个是自己人,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