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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有传说的那么厉害?”
两道身影,降落在这师徒俩的不远处。
一个脸色苍白,瘦可见骨,漆黑的袍子随风鼓荡,举手投足间却带有一种无形的威严。另一个却是个锦衣玉带、眼若桃花的翩翩公子。
沈惊澜忽然道:“少渊,你不是总想演戏么?现在就有一场戏要你来演。”
“演什么?”少渊双眼一亮。
沈惊澜笑了笑,掌中已多出了一把剑,他随手在明如秋水的剑身上一弹,剑身一振,发出清吟:“你逃,我追,你要演的就是被我追杀之人——多卖些力气,好好逃命,我是会当真出手的。”
说话间,他的外表也变了,变成了一个面貌平凡的中年修士。
“啊?”少渊还没领会过来,就见沈惊澜化身的修士捏了个剑诀,剑花一闪,一剑削来。
无数朵青莲,在剑光中绽开。
才是个起手式,声势却已经很惊人。
少渊立马运起遁术,逃得飞快。
“什么人?”叶云真警觉地道。
他还在这林子里练剑,忽然有个人一阵风似地径自从不远处掠过。
后面还有人在追。
追的那个人,口中呼喊:“贼子,哪里走!”
师徒俩不由对视一眼,正思忖要不要上前帮忙,忽然一道雪亮剑光,将这片山林照彻。
追的人已出了手,原来是个剑修。
叶云真立即打起精神,凝望过去。对别的剑修的出手,他总是分外留心的。
他忽倒吸一口凉气。
这素不相识的剑修……使出的剑法他竟相当眼熟,也许是太过眼熟了!
那不就是师尊莫尘传授给他的青莲剑歌么?为什么这个人也会?
“他偷看了我练剑?”叶云真道。他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
把别人的剑招偷偷学去就罢了,但盗用剑招,还在苦主面前施展,就太嚣张了吧。
“真儿,”莫尘却沉声道,“噤声,认真看着!”
被剑法吸引,他们也运起遁术,跟了上去。
那逃的人身形虽快,追的人剑招却更快,如行云流水,一瞬间就从青莲剑歌的第一招,演变到了第十七招。
就连叶云真也看出他刚才的猜测有多狂妄无知了。
这剑修每一招的纯熟与精妙,都远远胜过了他。他的愤愤不平,就好像萤火虫不忿明月借走了自己的光辉一样。
青莲剑歌共有十九招,一招比一招更强。
到了最后三招,剑势一变,变得更恢弘、更浩大、更惊心动魄,如同画龙点睛,前十六招只不过是这三招的铺垫。
叶云真看得愣住,遁法的口诀一乱,险些儿栽下云端,被莫尘一把抓住。
他忽想……青莲剑歌的最后三招,他也向师尊莫尘学过了,练得也很纯熟。就算有人倒过来比划一遍,他也绝不会看不出来。
但他刚才看到的这三招,却和他学到的不同!
也不能说一点相似的地方都没有。但两者的差距,就好比天与地,云与泥,江海与池塘。而他自己学的那个版本是地,是泥,是一汪浅得可怜的水洼。
一丝不能见光的念头,一瞬间从心底闪过……叶云真心想,师尊对自己藏了私?他亲眼见到的,才是这套青莲剑歌的真正威力!
最后这神鬼辟易的三招下去,逃的那人当然招架不住,紫光一闪,身形消失,被那追来的剑修收入了一只灵器葫芦里。
剑修并未看紧跟上来的师徒俩一眼,似要扬长而去。
莫尘忽然呼喊道:“道友且慢!”
从这套青莲剑歌,他看出了很多东西……比叶云真看出的多得多。
他双眼发亮,藏在袍袖中的手不住颤抖,显然激动以极。
他修行多年,性子内敛,很难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激动的。
那剑修居然真的停下来,回头望向他。
“你……是你……”莫尘强行按捺心情,镇定了片刻,方才能继续说下去,“你是特意来演示给我看的?好,好,好!当年我就知道,能令青莲剑歌遗失的最后三招重现于世的,唯有你而已,我果然没有看错!我钻研了一辈子,始终未有成就,如今能亲眼得见,死亦无憾。”
剑修不语。
莫尘又郑重地拱手一揖:“我莫尘起誓,不会将这三招上交宗门,也绝不用这三招与你为敌……若有违背,身死道消。我只将它传与入室弟子,但在教授之前,也会要求弟子发下同样的毒誓。”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叶云真不明就里。
那神秘剑修却已笑了一笑,淡淡道:“用不着发这种誓。这三招非我所创,一直都藏在前十六招中,就好比泼墨山水里藏的一只青猿,我只是将它找了出来。山水画是你的,青猿自然也是你的。不论传授他人,还是临阵对敌,都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你……”莫尘自然知道,这个人是用了化形之术的。他虽变作一个毫不起眼的中年人,莫尘却仍能看出他身上的一派从容的宗师气度。
“看来你不仅剑法,心境上都有了大进步,为师……我实在是欣慰得很。”莫尘终究是不小心说漏了嘴。
从这神秘剑修使出第一剑起,他就看出了这是谁。
——是他最得意的一个弟子!
没有“曾经”二字。
作为正道门派的长老,表面上他当然要和沈惊澜这魔教教主划清界限。但多年的师徒情谊,又怎是能够轻易割裂的。
当年的沈惊澜,谁说不是一个特别讨人喜欢的徒弟和晚辈?就算偶有任性,在他面前也是乖巧的。
他一生都浸淫于剑,看到沈惊澜终于不负他所望,将残缺的青莲剑歌补全,对沈惊澜更是难以言喻的感激。
只可惜……
许多年前,所有人就都知道,碎星宗的沈惊澜虽然天纵奇才,却身带顽疾,注定要早早陨落。
剑修仍是没有答话,神色平静,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眼看他转身离去,莫尘急切道:“你把这个拿去!”
他想也不想,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方玉匣,心念一起,玉匣电射而去。
那人一定听见了他的话,却停都没停,瞬息间消失不见。
那方玉匣却如被虚空里的一只看不见的手,屈指一扣,去势骤停,又滴溜溜地飞了回来,刚巧落回莫尘手里。
“唉……”莫尘叹息。
不久后,少渊从紫阳葫芦里被倒了出来。
“教主啊,这场戏演得真不容易!”他一出来就大呼小叫,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女娲在上,我差点儿就要去见她老人家了!”
沈惊澜淡淡道:“我已手下留情了。”
最后一招剑光化实之前,他就将少渊收入了葫芦,护住了他。若非如此,现在少渊大概已说不出话来了。
少渊又好奇地问:“那老头最后要送你什么,你怎么不收?”
“绛叶七星藤,炼丹良材。”沈惊澜道,“我何必收他的?他在碎星宗备受猜忌排挤,此物恐怕也要费一番心思才能得到。我教搜寻此物,却要容易许多。”
莫尘的窘迫境况,实际上也是因为他。当初他屠戮一派,为天下不容,人人都想置他死地,碎星宗为表立场,派来追杀的人手也最多。莫尘身为他的师尊,也是最应该表露态度,亲去讨伐的一个。而莫尘以闭关为由,在宗门里推辞不出。
别人是如何待他,沈惊澜并没有忘记。
“绛叶七星藤?”一旁的少渊道,“我在哪里听说过这东西。”
“临砚带回来过。”
沈惊澜的心思,也随之转到临砚身上。
绛叶七星藤生于苦寒之地,人迹罕至之处,临砚的确曾远赴极北,给他搜集过几支,令教中招揽的丹术大师为他炼制丹药。不过这些年来药吃了不少,起色却是不大。
小砚……他心底呢喃。
临砚有事赴往苗疆,不能随他一起来这华山论道大会。
他总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这其中泰半,也是为了自己。他总不肯放弃疗治自己的希望。
沈惊澜并不想死。前些年他的身体和精力还能支撑时,他也寻求过许多办法、找遍了各种良药,近几年来,他已经渐渐看开。就如迟暮的老人知道自己一定会死、迟早会死,他的心态也同样。虽不盼望,也不惧怕,到了那一天真的降临之时,可以坦然相迎。
他只希望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临砚能多陪陪他。
可惜这句话无论婉转地暗示,还是直白地说出口,临砚都没能听进去。
“师尊,刚才那位难道是……”
莫尘点点头:“正是他。我刚才向你提起的绝无仅有的天才,也是他。”
他似已看透了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