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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云被她笑的有点不好意思,忙转过话题,说道:“不知香丘你唤我来此,所为何事啊?”香丘听他说了此话,方正了正色道:“正是有一事相求相公,只是这东西颇为珍贵,就怕相公不答应。”张入云道:“我身上除了一条红汗巾,并无长物,除此之外,你要什么尽管拿去好了。还有就是以后别再叫我张相公了,我没读过什么书,肚子里一点墨水也没有,再就是我武艺辈份均极低,就连你现在的功夫,都已多半胜过我了,只不知才几日不见,怎么你一下子功力进步这么多,你若再如此称呼,却是折杀我了。”香丘听了,奇道:“张相公,你怎么知道我的内力进步了很多!怪道是我家小姐说你眼力非凡呢?”原来张入云日间和香丘交谈时,就见她腰际转动轻盈,胸腹之间及说话的声音起伏与往常相比大不相同,尤其脚下足趾在行走时强劲有力,不经意间,屡屡会用上趾间的力道,这都是她体力真气充盈的表现,只是香丘内力才刚大进,故比较着相,容易看出,若是再过些时日,便不显了。但就如此,也只有张入云的眼力,才能看的出来,寻常武人也只会觉眼前这个丫头,特别有精神罢了。却说张入云听了香丘说的话,却并未做答,只是笑了笑,反问道:“哦,你家小姐这么说我的吗”香丘接口道:“是啊,小姐还说你的内功有缺失,但还是能够练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也很佩服呢!”张入云听了,黯然道:“哦,是吗?如此说来,反而应该说是你家小姐,眼力过人吧!”香丘却未听出张入云意志消沉,又说道:“这算什么,我家小姐极精先天神数,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相公你的寒露丹和婆罗叶是从何而来的呢……”说到此,她忽然住口,只因为她发现自己说了姚花影一力让她不得告知张入云的话,自己一时说漏了嘴,回去要是让小姐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阵唠叨。张入云听了,心中却是一动,便道:“先天神数?是不是你家小姐凭此善知过去未来?”香丘见张入云已有此问,干脆道:“这个倒不一定,若是问过去的事,还有些眉目,若是问未来,人的命运变数极多,虽说命由天定,但也有人力胜天之说,而且我家小姐此时功力尚浅,遇事也只能知道个大概而已。”说到这里又正了色说道:“香丘今日所求相公的事,就是为了能向相公求取三粒寒露丹,还望相公能不吝赐与。”张入云还在想着姚花影会先天神数的事,听了香丘的话,随即就伸手入怀,取出藏寒露丹的革囊,口中并说道:“你要寒露丹是不是为了防毒,若如此的话,婆罗叶是不是也用得上。”香丘见他答应的如此干脆轻松,心想自己果然未将人看错,心下极是高兴。口中谢道:“婆罗叶倒是用不上,香丘这次求药,却不是为了治毒。”接着又道:“原来相公你还不知道这寒露丹除了可以疗毒外,还是大补药,只是用在人身上还不怎么显,若是妖物的话,却是必欲得之而甘心的。”张入云奇道:“哦,有这样的事?”香丘道:“是啊,我和小姐这一行,就是为了能收服一只妖物,有了这寒露丹,不怕这怪物不显身,太师傅若是知道我得了寒露丹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她说道这里,却触动自己心里两件心事,口中说的虽是高兴,但心里却是怎么也乐不起来。
张入云的眼力何等厉害,香丘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眼中,他见这小丫头又好像有心事,为了逗她开心,便从革囊中取出五枚寒露丹道:“三粒够不够?这样吧,我给你五粒如何?”香丘听了,又喜道:“如此就更好了。”伸手将丹药过了,伸在怀里,一时高兴,暂把自己的心事丢过一旁。
却说香丘一时高兴,身上的异香越发浓洌,不止张入去闻得,连山间各色飞虫也被引动的飞至香丘身旁飞舞,这些飞虫多是得了峨眉山间灵气的,个头均大,且多是身有荧火,舞到后来,竟越来越多,几把香丘裹成一个光人,张入云在一旁看了,心里不由得称奇。但见月色下飞虫如星光飞舞,中间围着一个丽人,荧火映得香丘裙衩飞扬,面色在冷洌的青光下,虽是时明时暗,却是肌理晶萤,白晰异常,让人不能逼视,确是无疑于云中仙子了。
香丘先一时,还甚觉好玩,但到后来,飞虫越来越多,忽然寒了脸,口中喝道:“去。”顿时满天飞舞的荧虫,竟一下电射般的飞走,黑夜中,如无数道光雨直坠,又如一朵巨大的花朵爆开,美的异常,却又颇显诡异。群光飞走之后,场中却只留下脸含薄怒的香丘。
第九回 黠仙道妖劫 十方诉心曲 (四)
张入云上前笑道:“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本事,确是很好玩啊。”香丘却道:“哪里,太师傅最见不得这个了,若是知道今天晚上我这样,又要受一顿责罚了。”张入云笑道:“谁叫你有这一身的香气,这些飞虫想是以为你身上有花蜜,所以都飞来朝贺了啊!呵呵。”他知香丘如此必有别的缘故,只是怕这是她身上的秘密,所以没有明说。香丘道:“张相公,这身香气害死我了,有什么方法可以去除就好了。”张入云道:“没有啊!我倒是觉得很好闻,而且你这样一来,也更显得好看。”说到这里,他又自觉有些冒犯她了,不由脸上一红,自问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和这小丫头在一起说话,却是丝毫没有拘束。
谁知香丘听了他说的话,却是一时无语,反慢慢踱到岩边,过了半晌,才幽的说道:“张相公,你有没有家人?”张入云不想她有此一问,呆了一下,便据实答到:“没有了,我父亲死的早,母亲也于三年前过世了。”说了此话,他也触动自己的心事,一时无语。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什么,方又开口道:“不过我近日里认了一个义弟,他还有一个姐姐,如此算来,我却也算是有两个亲人了,你身上的寒露丹也是我义弟送的呢!”香丘轻声答道:“我知道,小姐说过的,她还说你的义弟和他的姐都不是人类。”张入云听她说此话的时候,并未带有鄙意,反倒是有些幽冤。又听得她轻声说道:“太师傅说过小姐尘缘未了,就在这一二年之内就要择人嫁了的,到时我就要和太师傅在一起生活了。”张入云听了,怪道:“哦,有这样的事,你不和你家小姐在一起吗?”旧时如香丘这样的贴身丫头,如姚花影嫁入夫家,多半是要作为陪房也嫁过去的,若是女主人为了能留住自己的丫头,或是免得自己的丈夫在外寻花问柳,香丘也有可能被男主人收入房中作妾,呵,这就要看男主人的品行了。但若是如香丘所说的留下伺候姚花影的师傅,这却比较奇怪了,也难怪张入云会觉得不寻常。
张入云见她此时神情落漠,显是不愿意留下陪伴那个什么玉音师太,便说道:“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以去和你家小姐说说啊,再不济到时候一走了之就是了。”香丘听了,却是笑不出来,说道:“小姐也曾提起过几次的,但太师傅态度却很坚决,再说这天下虽大,我又可以去哪里呢!”她此时身立危崖,只见一阵凉风袭过,将她的发鬓吹乱了些,四周的冷云又从其身上拂过,宛如置身在云雾里,而此刻她又颜带忧伤,直如月中广寒仙子,美的不可方物,只是太过冷了一些。
稍待,香丘勉强笑了笑道:“不说这些了,说说你的义弟吧,他们二人都是妖怪,都生的很可怕吗?”张入云见她问起这个,也乐得岔开话题,便道:“哪有!他二人生的都很看呢,尤其是我义弟,生的和粉团似的,又是娇小的异常,是人见了就爱,而且你日前见过的那位红叶禅师也和我说他心地纯善,今生必成正果。”说话间还有手比划着申百草的模样。不想香丘听了,却是十分喜欢,一时兴高采烈,高兴异常,并口中称道,日后必要见一见他,好歹也要抱在怀里玩一玩,听得张入云反有些忍俊不禁,只是见她此时心情大好,却也让自己舒一口气。谁知又听她问道:“哪,那个红莲姐姐呢?她生的有多好看,比我如何?”说话间,理了理她略显凌乱的秀发。张入云见她问此话是,脸上却有些娇羞的神态,面容微泛桃红,竟和适才那个月下的冷美人全然不同,另有一番说不出的美,一时不察,“自然是你更美。”这几个字便欲脱口而出,只是他生来不愿意说谎,又不喜自己见了美人就有些颠倒的心境,略顿了顿才说道:“说论相貌,你二人实是不相上下,只是红莲看年纪比你大些,让人看着觉得更娇艳,更成熟一些。”香丘听了却是很不满意,恨道:“我就知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