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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情爱挽留住一生的,就不是许风流了。或许这个人真的是很有爱,但他的爱不确切地属于某一个人;或许这个人真的无情,但他一定有一颗很善良的心。许风流,在他的江湖里究竟有谁呢?
一境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这些年他看着许风流追着“梦幻樱”这三个字,一步一步向真相走去,忽然明白了——在许风流的江湖里,只有他自己。
许风流的一生可能会在乎很多人,关心很多人,帮助很多人,但却不会把心掏给谁。许风流从来都不希望自己是个主角,更不希望成为某个人生命里的主角,他永远只做过客,不必屈意于来者,不必落憾于去者。
一境收敛住神色,一字一板地问道“风流,告诉我,你爱的……你究竟爱的是梦幻樱这三个字,还是当年我们假扮的那副皮囊?还是灵语花教教主梦幻樱?亦或……亦或是我?”
许风流被一境燃起的怒火,也由着一境的这一番问话渐渐褪了去。如果这真的是一个问题的话,那么真的是难倒了许风流许大侠。
“什么?”许风流想推而不知,却在撞上一境那双认真的双眸时,低下了头来。
许风流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不是不敢想,而是真的没有想到。
自己究竟爱的是梦幻樱这三个字,还是当年他们假扮的那副皮囊?还是灵语花教教主梦幻樱,亦或是一境……
他爱过谁吗?如果曾经的冬学鸣算的话,那么他长那么大,应该也是很热情的爱过一个人罢?只是那人没有回应过自己的感情,还娶妻生子了。
“你不用给我答案,但我觉得你需要自己想清楚。这对我也许不重要,但对你应该很重要。风流,但凡我能做到的,我会为你做,你不会爱我也没有关系,只要记得你生命里曾经有我这么一个人就好了。那样我就算是明天就死了,也会觉得很满足。”
一境挑起许风流的长发,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人的心虽然很小,但我还是很奢求你的心里也能有我一席之地。”
一境看着不明所以的许风流,轻轻吻住他的双唇。这一次,许风流没有推开。
也许是因为方才的问题,也许是因为一境落在自己眼里的那落寞的神色,也许是因为同样的温柔。
原来许风流的人生也会乱的一塌糊涂。
只是与一个人的五年之约,竟也可以生出如此多的事端。这世上的事谁能料定呢?处处可居,又处处无居。这样一直漂泊着的许风流还是逃脱不了欠别人的命运,明明一直努力着让自己与他人无尤,却还是欠了眼前这个人。
许风流可以帮助别人不求回报,可以受伤了没人照顾,可以遭人暗杀而不去追究……却不可以亏欠别人,尤其是在感情上。
为了叫人知道他是个风流薄情的人,他流连香楼间,每日换着姑娘来伺候;他建立风流阁,收留各种模样姣好的姑娘。
他只是不想亏欠任何人。冬学鸣一个人,已经够他消受的了。他不希望再与任何人有过多的纠结。
那一年,梦幻樱是个意外。人生有很多意外,但对有些人而言,只有那个具有很重要很重要转折性的意外,才是人生的一个意外。梦幻樱对许风流来说,便是这样的一个意外。
冬学鸣因他而死的那年,他才十六,那个时候,冬曲柳已经是八岁了。因为双亲过世,冬曲柳发烧失忆了,一直以为自己是许风流收养的孩子。实际上,冬曲柳对许风流而言,是喜欢着的人的孩子。
既然冬曲柳不记得了,许风流也就顺其自然,没有告诉冬曲柳关于他父母的事情。或许有一天,冬曲柳会自己想起来,然后与他反目成仇。
许风流在天境堡住下了,不是被逼,是心甘情愿罢。因为觉得亏欠。许风流最害怕的是,就是亏欠。
一直很认真的照顾冬曲柳,想弥补自己对冬学鸣的亏欠。有时候,许风流会在冬曲柳的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冬曲柳在树下偷看自己舞剑的样子,会让他想到自己偷看那人舞剑的情景。那人剑术虽然不精,但却能舞出很好看的剑花,尤其是他转身的那一瞬间,会让许风流的心跳的很快。
一境来时,许风流正闭着双目靠在竹林里的一棵柳树上。阳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有几只小鸟站在竹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驻足聆听,却也不是很吵。
一境轻声慢步走过去,双手穿过许风流的腋间与双膝想抱他回屋睡。
许风流笑着睁开双眼,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待看定眼前之人是一境,嘴角眉梢的笑容旋即褪了去。
“你来了……”许风流道。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抱着自己的人,不是冬学鸣。方才的一切好真实,仿佛自己喜欢的人还活着。
如果冬学鸣不为自己挡下那一剑,的确是还活着的。冬曲柳也不会变成无父无母的孩子。
一境将许风流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却也不戳破,柔声道“困了怎么不回屋睡?虽然有日光,外面终究也还是冷的紧。”
“嗯。”许风流道“你,你放我下来。”自己还一直被他抱着,如何不尴尬。
“还困吗?”一境道“若你还困,我便顺便抱你回屋,何故要下来。睡了多久了?双脚麻了没有?”
“我已经不困了。你放我下来。”许风流挣扎着要双脚落地,一境也不做强求,松开双手放了他。
许风流双脚触地,立即向后退了两步。一境看许风流像防瘟疫一样躲着自己,心里虽不痛快,脸上却也未有多大的表示。
“我也不管你心里想的是谁,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就不计较什么。是因为觉得亏欠也好,或是另有所图也罢,我都不在乎。”
许风流看向一境,道“我只是不想欠任何人的!”
一境闻言,勾起了唇角,道“哦?那你想好怎么弥补我了吗?”
“没有!”许风流是真的没有想好。一境要什么他便给他什么,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弥补方法。但是一境缺什么?他完全想不到,一境这样的人会缺什么。
风起竹林,竹叶乱舞,一只从南方而来的白鸽落定在一境眼前的一根竹子上。
一境抓起鸽子,取下它脚处的纸条,转过身向许风流道“我有些事要处理,便不能陪你吃午饭了,你有什么需要找霁晔便可。”
许风流淡淡道“堡主请便!”
一境不在,他一个人方处的自在。许风流沈默地看着竹子,这样的幽处,他还不曾待过。
一境看了看许风流,也不再说什么,离开竹林,急向自己的书房赶去。
一境的书房内,正跪着一个历经风尘的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随军在外,九派派主之一的案池。
“禀堡主,拿下平灵本不我军在话下,但不知为何,灵语花教竟突然与朝廷联手,大破我军。现今我军伤亡过半,战斗力远不及先前,根本无法再战。若要背水一战,恐胜算也不到半。属下无策,虽连夜赶回,请堡主指示!”
“灵语花教……梦幻樱!”一境握着杯子的手,微微发力,茶杯便已碎在掌间,迸溅出的茶水溅湿了案上的文书。
案池低着头,感受来自一境的怒火。
一境在屋内来回踱步,最后依然是神色慵懒地躺倒了藤椅上。
“确定是灵语花教的人吗?”
“是!属下已派人打探清楚,是灵语花教的人无误!”堡主如此问,想必此事他也觉得棘手。能让堡主如此棘手的事,真的会是这件事吗?
案池依旧低着头,只要堡主不叫他起身,他便不能抬头。这是堡中的规矩,也是他们心甘情愿为堡主如此。没有堡主就没有他们的存在。堡主留着他们,要的就是绝对的忠诚与听命。
“可发现灵语花教教主有何异常举动?”
“属下查看到,灵语花教教主与朝中芒大人来往甚密。属下有一次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说道许风流许大侠,芒大人说如果非要与堡主您对抗之时,许大侠或许能帮上大忙。”
“芒峰?原来的凤城县令!真没想到,他被发配边疆,竟然还有机会回来。还成了朝中耿直的大臣。芒峰……”一境玩味地说着‘芒峰’两个字,眼里迸出一道摄人的精光。
那个人……是很久没有再见到了!哼!一境的嘴角不自觉地弯出一个弧度,那人那晚的模样在脑海浮现,“滋味的确不错!”
“什么?”案池不解地抬头向一境看去。
一境自觉失态,冷眼看了一眼案池,道“风尘仆仆,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罢。此事等我好好想想。”
案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