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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我死……”
“权枭!”楼子裳声音蓦然提高,“怎的一点记性都没有?!”
从没人这般与他说话,就连母妃也不会,但权枭却没有一点不高兴,相反,心底有说不清的情绪在酝酿,忍不住柔了声音,“子裳,子裳,我知道了,嗯?”
楼子裳点点他的额头,自从他借尸还魂,他对这些事更加忌讳,忍不住道,“以后莫要如此。”
“知道了……子裳凶起来,枭怕得很。”权枭与他额头相抵,挑眉道,“你得补偿我才好。”
楼子裳想起刚刚自己那模样,忍不住有些脸热,他与权枭相处许久倒是越来越肆意了,这是之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但很好,权枭……也很好……他看着凑得极近的男人忍不住轻抚他的眉眼,“又不是孩子?要怎么补偿?”
楼子裳对权枭好像格外的温柔,权枭心头直跳,蓦然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似要融进骨血,两人一时都心跳如擂鼓,气氛静谧的暧昧,两人身体俱升温,那胳膊勒的楼子裳有些疼,楼子裳却不在意,权枭就要离开……且归期未期,楼子裳自问不是什么感性之人,此时心底却密密匝匝的难受。
不知过了多久,他哑声道,“……要什么补偿啊?”
“子裳……我困了……”权枭忽然将全身的重量压在他身上,声音极低,耳朵似要含住他的耳垂,最终只是凑近他的耳边轻啧一声,“我们这几日就一起睡觉……不练功了。”
楼子裳张张嘴巴还未说出口,权枭嘟囔道,“你看,我都能隔空传音了……一般人能耐我何?不差这两天。”
“不练功,你还过来啊?”楼子裳忽然笑了,轻抚他的后背。
权枭忽然使力,两人齐齐倒下,他下巴抵在楼子裳发心,“子裳会赶枭走吗?”
“……不会。”楼子裳靠在他胸膛上,手在他后背轻拍,“睡吧。”
“子裳,一起。”权枭唇角微挑,两人抱在一起,似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两人竟齐齐睡了过去。
窗外洒满银辉,无意中瞄到床榻之上,两人脖颈交缠,发丝相勾,四肢缠绕一如那日林中初遇……
第十八章
大齐传言中最受宠的三殿下封王,众人心思不一,然百姓却是笑意盈盈,无他,圣上登基方大赦天下,而这三殿下不愧是最受宠之皇子,深得圣心,肃王迁府之日,圣上赏赐物品整整一百二十抬,红绸压顶,抬箱侍卫一个个脊背微弓,春末之时满头大汗,可见物品之扎实,分毫不虚,京郊占地数百顷皇家跑马场说赏就赏,配之以辰骞剑,另汗血宝马二十匹。
此等荣耀可谓无人能及,且不说偌大的那北郊行宫与那奢华汤泉池,众人感叹唏嘘,不愧是大齐如今最受宠之皇子。
然普通百姓怎会知晓,肃王殿下金银无数,良田美眷,唯独……没有封地!
历朝皇子封王,封地为重中之重,必不可少,可谓是皇子之根基,然帝于朝堂之上道:肃王慈惠爱亲,聪瑾叡哲,富而不骄,贵而不舒,静渊以有谋,疏通而知事,其色郁郁,其德薿薿,朕心喜之慰之,不舍离之,特赐永居京城,陪之伴之,百年之后,即是新帝,亦不不可改之!
此言一出,群臣呆立当场,唯独肃王轻笑谢恩之声回回荡整个金銮殿,似未察觉分毫。
众人回神看着肃王殿下的眼神都有些怜悯,古往今来,封地乃是皇子基础,尤其在储君未立,个个封王之时,然圣上方才之意在明显不过,这位只怕在那位心中与宝座无缘。
历来新帝登基之后,大多皆让诸王自会封地,无诏不可如京,此皆因之前诸王在京中拥有自己势力,若长此住在京中,一旦与臣子结交,后果不堪设想,或新帝过于忌惮某藩王势力,更有质子被送入京中。
但肃王不一样,肃王从小被送出宫外,及冠未回,京中只有容妃,举国传言圣上最宠爱三皇子,但到底如何,明白人看的一清二楚。
康王在京中多年,外族乃当朝太傅,文臣之首,势力盘根交错,然肃王这边多年唯独容妃一人,且幽居后宫,深入简出,容妃说是宠妃,但说白了,说是人质亦不为过,不过是为了牵制定国将军一脉。
此时肃王归来,若有封地,一旦皇帝百年之后,肃王若带母亲回到自己地盘之上,与定国将军汇合,若真挥军而起,岂能有人拦住?
武将一脉唯定国将军马首是鞍,皇帝怎能不忌惮?然若将肃王放在眼皮子底下,虽说冒险了些,但还能翻出花不成?
而众人在后来听闻肃王代圣上御驾亲征之时,心中更是唏嘘,那与北狄相邻的大齐黑禹城,几十年可都是阮家人,此去只怕……
众人心中摇头,眼观鼻鼻观心皆作不知,朝中阮家一脉众多,看看不惯的也不在少数,但要说让他们亲近权枭却也是难……如今这形势。
但以后的事谁料得准,毕竟……肃王回京,那看起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定国将军的兵权更不是空口白话,以后的事,谁料得准呢。
帝大赏,围观百姓羡慕唏嘘,不禁有人感叹肃王当真是好福气,怪不得人说肃王骄奢,有此金山银山,只怕够养活某个郡一辈子也花不完。
然肃王接旨之后,感恩之语却让他们欣喜若狂。
“枭自幼体弱,久居乡野,碌碌二十余年,于国无功,于民无献,然父皇念之挂之,宠之爱之,枭涕泪感激却也于心有愧,父皇爱民如子,母妃慈怀天下,枭自当承父母之爱慈,今日特拿出白银五万两,黄金千两,倾我肃王府之力,举国开设药堂三十五座,年逾花甲药费全免,襁褓孩童亦是如此,黑禹城如今民不聊生,特施粥盖房,枭虽势单力薄,但亦想为我大齐海晏河清尽绵薄之力,此举多亏父皇赏赐,百姓若感恩只希望能为父皇母妃祈福,愿山河同在,与日月共眠,枭感激涕零,莫不敢忘。”
百姓闻言,奔走相告,抬眸得见肃王之容,双眸湛湛岩下电,肃肃如松下风,轩轩韶举,眉眼风流,挑唇一笑,风姿无双,小媳妇莫不俏脸飞红,有那俊朗公子也是羞答答不敢直视。
肃王之仁转眼间传遍大街小巷,喜乐双唇张张合合,一刻也未停下,末了感叹道,“那日见到肃王殿下我还怕得很,但没想到肃王虽看着吓人了些,但却是一副仁心,唉,可怜见的。”
“瞎说什么呢?!”楼子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瓜上,斜眼看他,“堂堂肃王还用得着你可怜不成?”
权枭用不着任何人可怜。
喜乐瘪瘪嘴,每次谈到肃王少爷总是这般,他颇有些不服气。
楼子裳淡淡道,“今日肃王府大宴,衣服可备好了。”
“好了好了,您且放心,林夫人亲自送过来的,那可是上好的蜀锦。”喜乐笑嘻嘻道,“少爷,这林夫人对我们是越来越好了。”
“她既给了,受着就成,但别自己不长记性。”
“少爷您放心,奴才晓得。”喜乐搓搓手,林夫人什么人他可清楚了,哪是这么容易死心的。
楼子裳好笑的看了他一眼,看看天色已是酉时正,放下手中《笑林广记》,“更衣,该走了。”
喜乐轻应一声,两人收拾好到前厅楼子泽和林夫人也是刚刚出来,楼芮免不了对他们提点几句,今日肃王宴请的皆是世家年轻子弟,打的主意似乎一目了然。
林夫人看着楼子裳那模样心里就来气,但也只能生生忍着。
到达肃王府,刚下马车就有人迎接,那还是个熟人,“楼少爷,您可算是来了,王爷特意让我在这儿迎着。”
楼子裳今日着月白锦袍绣墨边,浓黑墨发被小银冠束起,面白如玉,身姿欣长,俊秀温雅,让人观之心怡,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笑道,“劳公公久待。”
安平微有些胖,笑眯眯道,“楼公子客气,且跟小的来可好?”
楼子裳自是点头,楼子泽在边上被忽视了个彻底,脸色漆黑,周身阴沉发冷,此时夜幕降临,肃王府前人来人往,看着楼子裳和楼子泽的眼色都有些莫名,楼子泽深吸口气,带着小厮大步入内。
第十九章
安平将楼子裳带到位置就想起了唱和声,“肃王殿下到!康王殿下到!桓王殿下到!”
众人忙起身见礼,楼子裳却是一愣,权枭今日依旧一身墨色华服,滚滚金边秀如波纹,一头墨发松松散散的束在脑后,唇角上扬,眉眼风流,似笑非笑的……明明看过多遍,却依旧有些回不了神。
“子裳,口水。”低沉的男声在耳边想起,楼子裳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