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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发展,恐怕也是小邪所料未及的吧?
“杨小邪——你快点起床,不好啦——”
小丁急匆匆地跑向後院左厢房那间挂有黑色木牌,题着“通吃龙巢”的雅房,双手如雨点般打向门扉,砰砰直响。
“小邪——不好啦——好多好多的官兵围过来了,你快起床嘛——”
房里此时才传出甚为委屈之声音:“什麽好不好?你知不知道,睡觉被人吵醒,是最不好的事情?”
小丁可没时间和他再搭讪,急道∶“快点嘛一一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好好好,我快!快——”门扉一开,小邪已睡眼惺忪地跨门而出。
突然小丁尖叫,双手掩脸,似着了魔般往後闪去。
小邪埋怨道∶“你鬼叫什麽?我不出来,你也叫,出来了你也叫,发神经不成?”
小丁红着脸道∶“小邪你怎麽……怎麽不穿衣服……”
小邪反视身上那条短紧水靠,白眼叫道∶“你要快,我就快,不穿衣服,够快了吧?大清早的,叫什麽叫?害我银子忘了拿。”
小丁实在拿他没办法,急叫道∶“那你赴快进去穿衣服,拿银子,拜托,拜托!”
“有你在,我怎麽拿?说得那麽容易,想拿就拿?你以为是神仙啊?”
小丁被刷得莫名其妙,不解道∶“你怎麽了啦?银子不就在你……”
“在哪里?”小邪瞪眼道:“在周公的包袱里,好不容易才蠃他十万八千两,被你一叫,那老贼头早就不知溜到哪里去了?你有办法,你去给我抢回来?”
小丁这才明白,原来是他作梦和周公赌钱,正大发利市时,被自己吵醒了,当下啼笑皆非,祈求道:“小邪你行行好,就烧了周公一次,好几千年,他也只等到这麽一次会,可他都胡子一大把了。”
她得说些小邪中听的话,否则这出戏就唱不完了。还好,小邪听的甚为顺耳,叹道∶“也罢,反正他偷了钱也没地方花,说不定在半路就累死了,嘻嘻!”他已想起自己也曾经被钱所累,已嘻嘻笑起。
小丁见他笑出,方放心不少,又道∶“你快……”她不敢再说笑,免得引起小邪刺耳,静声稍带着急,道∶“有官兵朝通吃馆来了……”
“看你?”小邪白眼道∶“什麽玩二嘛!昨夭不是说好,官兵不来,那才叫怪事。”
小丁担心道∶“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好吧!”小邪无奈道:“我看再不出去,永远也没会找周公翻本了。”
他这才无精打采地返回房里,不久已穿妥青色便衣步出门扉,随着小丁一同行往前院。
大门前,早就围满红橙橙一片海洋般的官兵,王坚笑容更为奸诈。
阿叁、阿四和小七也搬出一张红桧木太师椅,等待帮主到来,叁人嬉笑,不时悠哉瞄向官兵,一点也不在乎来人多寡,似乎阵仗见多了,而不足为惧。
“都摆妥了吗?”小邪轻笑声已传出。
阿叁瞄向众官兵,笑道:“摆妥了,新收门徒大概一千多人吧!”
“好,准昏开堂!”
“得令!”阿叁又抓起那支破喇叭,吹出甚为刺耳响声,光是震出小水雾般唾沫,就已不少飘沾王坚及邱公公,逼得他俩不得不往後移出半步,虽是如此,他俩并不生怒,反而笑得更奸。
“帮主驾到——”
小邪这才威风八面走出大门∶“来一聊一”,一手耍起戏台上动作,咚隆咚锵地叫了几声,方自四平八稳地坐落太师椅上,右手比出剑决,冷森道∶“来者荷忍(何人)?”
阿叁接道∶“忘八笛底(弟弟),忘欠(王坚)也!”
“尔一呃一耳,哈啊哈,眼来屎(原来是)欠也钱呃的?”
王坚冷笑道∶“不是欠栈,是欠命的!”唱了那麽多,他只有这句懂。
“欠也命?补,无纸咬钱捕咬命!(我只要钱,不要命)”
阿叁笑嘻嘻道∶“山羊猴,你的命不值钱,我们懒得要,要报名,就快点,冲着你是第一位,打个八折,来个特别待。”
王坚冷笑道:“恐怕你搞错了,是我要你的命,不是来卖命。”
“茶补斗(差不多),笨(本)……”小邪演得正开心,岂知小丁却担心揪他衣襟,叫道∶“人都已来了,你还有心唱戏?”
小邪无奈道:“也罢,要是犯了周公,任何事都不顺利!”他恢正经,瞪向王坚,笑道∶“你看到我演的戏没有?”
王坚冷笑不巳,道∶“看到了,和要死的呻吟差不多。”
“差多少,那在其次。”小邪笑道∶“看戏是要收钱的,既是临死最後一场戏,当然是贵了些,每个人就十两银子,刚才阿叁说观众有一千多人,打个整数,就以一千人计算,不多,不多,一万两而已。”
阿叁笑嘻嘻道∶“俺‘叁撇老蛋’今天只撇了一下,对折啦,五千两,全部一共一万五千两。”他拿出一张白纸,递给王坚∶“请签字!”
王坚挥出掌劲,将白纸震得粉碎,冷森道∶“死到临头,还在装模作样,给我拿下。”
蓦有七名棉衣卫抽刀投向小邪,刀锋凌厉就要砍下,小邪冷喝∶“滚回去!”右手推出淡柔一掌,已然将七名锦衣卫逼退。
邱公公大,吼道∶“弓箭手侍候!”
命令方下,数百名弓箭手已搭箭上弦,张满弓,蓄势待发。
小邪轻笑道∶“山羊猴,你要抓人,也得有理由,太原城可是有王法的地方喔!”
王坚和邱公公闻言,心头已暗道∶“果然耍出此招了。”两人更为狡笑,王坚道:“任你如何狡辩,今天恐怕也难逃噩运”他冷笑道∶“你无故拆毁城门,视同造反,本官必须拿你问罪。”
此言一出,通吃帮弟兄全都哈哈大笑,如此杰作,果然轰动全城。
小邪笑道:“我们不是打过赌,城门倒塌,可不关我的事。”
王坚冷笑道:“本官指的不是此事,乃是你又在东北城开了一座门,此举你心里明白得很”
小邪装蒜道:“明白?什麽叫明白?说话客点,否则你的屁股就白不起来了。”他冷道∶“证,没证就是诬告。”
“第一、你的大镖车已不见,第二、你曾对本官夸下海,有办法将镖车完整无缺弄出城。第叁、你先震垮城门于先,再凿墙于後。除了你,天下恐无人有此能力。”王坚冷笑道∶“凭这叁点,我就能定你罪名。”
“嘿嘿!定我罪,”小邪狡黠笑道∶“怎麽定,我看你买把大铁锤,将那些罪状写在木板上,一锤锤的钉在墙上,多钉几下,我会觉得很痛苦的。”
阿四叹息道∶“有些人说话就像在放屁,管说不管用,还要抓铁锤逢人就钉,我看他老婆早就变锤锤(呆)了。”
阿叁频频点头,道∶“看你那麽喜欢钉人,干脆就封你一个外号:‘天下第一钉锤’你觉得如何?”
几个人叽哩咕噜一阵,已勃然大笑起来。不久,小邪睨眼道∶“鱼虾之嘴,何饭不吃(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可惜你只合吃软饭,我这个硬饭,小心啃断你牙齿。”
王坚老脸一变,正待发作,阿叁又叫道∶“这算哪门证?本帮的镖车爱怎麽送,没有必要告诉你,你更没见着镖车出了城,凭什麽拿它当证?至于震垮城门一事,小邪帮主早已‘元大失’,哪还有兴致再凿墙?黑皮奶奶的,你有没有人性?”
“哈哈哈……”王坚突然大笑∶“说得好,答得妙,本官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小邪也不客,笑得比他更大声∶“说得好,答得妙,软话一吃多,舌头都变软了。”
王坚煞住笑声,怒道∶“杨小邪你叁番两次,出不逊,侮辱本官,饶你不得。”
小邪不屑道∶“嘿,我可没骂你,你硬要将我的话往身上砸,我也没办法。”
王坚切齿一阵,突又大笑,道∶“杨小邪你当真以为我是为城门一事而来?”
小邪间言,心知不妙,却想不出毛病出在哪里,仍保持不屑姿态,道∶“管你铁锤如何敲破你家铁锅子,也不关我的事。”
王坚冷笑道∶“任你狡黠如狐,今天也难逃死路。”他指向邱公公,阴狡道∶“你可认识他?”
小邪瞄向他,觉得他都已五十几岁出头,连根胡子都没有,当下戏谑道∶“这老头是谁?该不会是没毛吧?”
邱公公黠笑道:“本官隶属司礼监,乃王公公手下,不是梅豪(没毛),姓邱、单名一个梅字。”他倒高雅的报出名号∶“现任为监军使。”
“监军使?这是什麽玩意儿?”小邪倾头耳朵送往柱椅後的小丁,希望小丁告诉他是何含意。小丁轻轻一笑,细声道∶“是太监的一职务,管印信、礼仪……”她还没说完,小邪已笑出∶“哦……原来是个太监,那你不只是没毛,连‘那个’都没了。”
阿叁、阿四和小七己禁不住轻笑起来,小丁虽脸红,亦窈笑不已。
大监对此最是敏感,邱梅间吉,登时怒喝∶“杨小邪你找死!”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