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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面被坚硬而锐利的石块砸碎的镜子,表情说不上是愤怒,但却显现着一片难以置信与慌张,“你知道了?”
亚文看着他没有说话。比起桑塞尔正在询问的问题,他更在乎桑塞尔现在的状态,他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在岛上的洞穴中,当时桑塞尔毫无理智而又疯狂地挥动武器时,也是像现在这样激动。
“亚文。。。。。。”桑塞尔的呼吸变得极度没有规律起来,一长一短地呼着气,像是个正承受着巨大痛苦的伤者,他的眼眶变得通红而湿润起来,仿佛下一秒眼泪就会像是倾盆而下的暴雨那样涌出,“别查。。。。。。别去调查。。。。。。别知道以前的事,别去。。。。。。我求你了。”
亚文依旧没有说话,只伸出手覆上桑塞尔的眼眶,拇指指腹触摸着他的下眼睑,咸涩而黏糊的液体很快沾湿了亚文的手指,但桑塞尔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掉出来,执着地用恳求的目光看着亚文。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只要是你想听的。”桑塞尔抬起一只手,抓住亚文正轻抚在自己脸上的手,“别再去查了。。。。。。”
亚文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问:“不去查,然后听你说谎吗?”
桑塞尔怔怔地看着亚文温和而平静的注视,他眼里的恐惧逐渐地退散了去,像是退下的海潮那样远离出了他的情绪。他的身体重重垮了下来,像是瞬间就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那样,倒在亚文身上,双手环上亚文的腰背,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当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强求你跟我坦白?”亚文轻声说道,“说实话我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总得算起来还不超过一个月,我没有彻底相信你的理由。”
“我不会害你的。”桑塞尔将脸埋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扣起来的外套里,闷声回答他,“真的。”
“阿尔贝说得挺对,你太危险了。”亚文坐起身,单手撑住桑塞尔的腰,不让他倒下去,“我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你的确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能力——各种意义上的。”
没听见桑塞尔有什么反应,亚文就继续说了下去:“我陪你这三个星期,只要你别再用刀口对着我,那么在这段时间里我就不再多问这件事。只是你一定要明白,你在我身上留下的那几道伤口,我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桑塞尔松开手,略微侧过头看着他。
“如果你以后给了我某个足够有力的理由,或者在未来的某一天,你打算放弃自己的生命了。”亚文看着他那双离自己不过几寸距离的眼睛,缓慢而认真地说道,“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桑塞尔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说了一句:“没人能杀了我。。。。。。”
“除了我。”亚文打断了他的话,“我总会找到能对付你的方式,顺便也可以给你准备个足够好的位置建立坟墓,我家附近的小丛林就是个不错的选择,植被茂密,花香迷人。”
桑塞尔叱地一声笑起来。他用有些痴迷的眼神看着亚文,鼻尖顶在亚文的脸颊上不断摩擦着,表情安心下来。
“在那之前,你得把你这条充满了罪孽,连你自己都不怎么重视的生命好好保留着,以你这么自傲的性格,一定不想和你那群同类一样断送在绞刑台上。”亚文将他推开站起来,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以往那种温柔而淡然的微笑,“你欠了我这么多东西,如果不好好还清的话,总有一天,我会葬送你前往命运尽头。”
☆、Chapter 040
Chapter 040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强行打晕过的原因,亚文感到自己的脖颈一阵酸痛,脑子稍微有些昏沉,偶尔还会窜过一丝隐秘又深刻的刺痛,他不得不伸出手轻轻揉动了几下脑侧,拉紧外套后,才和桑塞尔一起走出了船舱。
刚刚走上甲板,他就感到一股不算强烈但寒气逼人的海风扑面而来,拍打在脸上的感觉就像是混杂着沙石的沙尘暴,割得皮肤一阵生疼。借着这股风力,船帆鼓鼓囊囊地高扬着,驱使着船只向前迅速驶去。
站在船头掌舵的依旧是那个脸色苍白、身材精瘦的卡斯帕,他在冬季里选择了多穿一些,棉质的厚长袍将他整个人裹起来,显得比之前臃实了不少,不再像是把连一盘子食物都撑不起来的骷髅架子了。
海盗们依旧随心所欲,其中一些还穿着单衣,顶多在外头套上一件外套,扣子也不好好扣实,裸·露着大半个胸膛。他们大声对同伴吼叫着,在甲板和桅杆上翻跑跳跃,一刻也停不下来,汗水顺着脸部轮廓滑下,瞬间就被海风吹得冰凉。
“瞧瞧你带的好头。”亚文对桑塞尔玩笑道,“他们是在冲谁炫耀那一身漂亮的肌肉?达居丽小姐吗?”
“不知道啊。”桑塞尔耸着肩膀,“我才没那么愚蠢,为了女人做那么多毫无意义的事情,我是因为没有这种又长又重的大衣服才不穿的。”
“那你身上这件是从哪儿来的?”
“卡斯帕给的。”
亚文淡笑着收回眼神。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爽,但他认为这么一点小事还不至于,或者说不值得在脸上表露出来些什么——嫉妒与怨怼的神色会使任何人都看起来像是在无理取闹,幼稚蛮横,而这些词语向来都和他不怎么搭调。
海盗们都看见了桑塞尔从船舱里走出来,当然他们也看见了亚文。这些亡命之徒一个个都保持着脸上的怪笑,虽然一个字都不说,也没有对亚文的出现有任何看法或者意见,但他们眼神里的戏谑和好奇出卖了他们自认为伪装极好的外表,就像是那些与长辈玩耍,悄悄躲在树后却又不小心露出衣角的孩童一样自作聪明。
亚文一直以来都对这些永远都说不清楚立场的海盗没什么兴趣,有桑塞尔站在他身边,也没有人有那个胆子上来找麻烦,所以他悠闲地在甲板上慢慢走着,尽量靠着船舷,没多久就来到了船头卡斯帕的身边。
许多海盗都聚集在这个拥有最佳视野的地方,他们有些站在船舷边上,更多则坐在甲板上互相攀谈着,将掌着船舵的卡斯帕围绕在中间。几个机灵的年轻水手看见他们两个过来,还主动站起身让出了自己的位置。桑塞尔也完全不跟他们客气,直接走了过去站到卡斯帕的右侧,抬起脚踢走了右边地上一个不知道被谁遗漏的帽子。
卡斯帕依旧双眼发直地注视着前方,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桑塞尔和亚文的到来,精神高度集中在面前的这片海域上。
倒是坐在一旁,被一群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们围绕着的达居丽看见了他们,站起身拍了拍裙摆就从海盗中一路挤了过来,“嘿!亚文!”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达居丽小姐。”亚文微笑着对她打了声招呼。
达居丽在他站的位置旁边又重新坐了下来,还冲他招了招手,“坐下来聊聊吧,我们的确很久没见了。”
“嘿!小美妞儿,我们这么多人还满足不了你吗?听我一句,你可别乱打这小男人的注意,”坐在她身边的一个海盗凑了过来,故作神秘地小心指了指桑塞尔,“那可是老大的人,你难道想被揍吗?然后像只毫无抵抗能力的猪那样被揍得在地上滚好几圈?”
有人开了头,其他几个海盗也起哄起来,吹着口哨用不怀好意的眼神在他们几个身上扫来扫去,
“闭嘴,你们这群杂碎。”桑塞尔转头骂了他们一句。他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似乎非常不乐意听到他们谈论这个话题。
海盗们都眼尖地观察到了这一点,立马讪讪地收了口,往旁边推开了些,不过满怀笑意的眼神依旧停留在亚文身上——海上的生活乏味无比,就连海盗们都需要找些事情消遣,而莫名其妙出现在船上的亚文,正是他们最乐意见到与调侃的对象。
“别听他们叽叽歪歪。”达居丽说道,“这群混小子一向这个样子,而且最近船上走了几个年老的,所以卡斯帕就和查理斯一起又去找了几个新的小伙,所有人都感觉像是年轻了一些一样,都有些不太控制得住自己。”
“听起来这段时间应该发生过一些挺有趣的事。”亚文拢好身上的外袍,曲腿在她身边坐下,“你们都去了哪儿?”
“去了许多地方。”达居丽兴致盎然地讲述着,“以往我们都是随风飘荡,走到哪儿是哪儿,除了定期回一趟西班牙那一块之外,很少会有明确的目的地,但这次就不一样了,桑塞尔。。。。。。”她忽然停了下来,目光往亚文的身后看去,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
亚文连看都没看就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