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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挥手命杜鹃退下,示意她将门拉上。慢慢下了床,走到丁香面前,垂下袖子,盯着她的眼睛,慢慢问道:“难道——不是龙朔强_暴你,而是你设计陷害他?”
“夫人,奴婢……罪该万死。”眼泪从丁香眼里扑簌簌滚落下来,她俯身叩首,纤细的肩膀不停颤抖,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大夫人的身子晃了晃,手抚到眉间。丁香连忙伸手抱住她的腿,抬起头来,惶然道:“夫人,夫人你怎样了?”
“啪”,一巴掌重重地掴在丁香脸上,大夫人用力过猛,几乎跌倒,伸手扶住身旁的一张椅子,胸口急速地起伏。
“夫人,夫人,夫人息怒,保重身体……”丁香跪爬到她面前,泣不成声地哀求,“是奴婢该死,夫人要如何惩罚,奴婢都甘愿承受,只求夫人不要折磨自己的身体。”
大夫人颤颤地坐下去,头晕目眩,勉强忍着胸口翻涌的气血,脸色煞白,指着丁香,一字字咬牙切齿地道:“贱人,枉我那样器重你、爱惜你,当你象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看待。你竟敢做出这种无耻之事,你被猪油蒙了心?还是撞了什么邪?”
越说越怒,声音里夹杂着无穷的恨意:“平日里我如何教导于你?你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怎能如此不顾廉耻?你……你……你这小贱人,今日我便亲手打死了你!”
说着腾地站起来,手脚还在发抖,却疯了一般冲到墙边,从胆瓶里抽出一根鸡毛掸子,回身劈头盖脸向丁香身上打去
丁香失声痛哭,不敢躲避,唯恐更加激怒夫人,引发她的病症。大夫人气红了眼,越抽越用力,打得丁香疼痛难忍,哭声便变成了哀嚎。
杜鹃在外面听得胆战心惊,隐隐猜到什么,却不敢妄加判断,只是毕竟平日里小姐妹相处不错,听丁香痛哭哀嚎,不禁急得团团转
就在这时,龙雪衣带着豆蔻走过来,听到里面传出的声音,立刻知道不好,加快脚步奔过来:“杜鹃,发生什么事了?”
“是夫人,她不知道因何生气,在里面痛责丁香。”
龙雪衣一惊,冲上走廊,举手敲门,急声道:“姐姐开门,姐姐,是雪衣来给姐姐请安,请姐姐开门。”
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门被打开了,大夫人出现在面前,身躯依然在发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挂满冷汗
龙雪衣连忙伸手扶住她:“姐姐,你怎么了?”
第三十九章 菩萨心肠
大夫人喘息着,连摇头的动作都显得那么虚弱、疲惫,声音沙哑地道:“我没事,妹妹,你怎么来了?”
龙雪衣扶她到椅子上坐下,拿出绢帕,为她轻轻拭去额头的汗水,柔声道:“雪衣早上来向姐姐请安,杜鹃说姐姐还没起,老爷吩咐了她煎药。雪衣便知道姐姐玉体违和,所以想着过会儿再来看看。谁知这会儿过来,正好听到姐姐在责罚丁香……”她回头看丁香一眼,见这丫头半边脸肿着,跪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哆嗦,脸上涕泪横流,却已不敢大声哭喊,只是小声啜泣着。
龙雪衣心里突地一跳,从来没见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丁香是她的贴身丫头,何止贴身,简直贴心,这次是为了什么要如此痛责她?
“姐姐,不知道丁香做错了什么,惹姐姐这样生气?”
大夫人不语,脸色阴沉地盯着丁香。丁香在她的逼视下低垂着头,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进地缝里,从她眼前消失
龙雪衣见桌上还放着一碗药,走过去端起来。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她一阵反胃,连忙以袖掩口,掉转头,干呕了几声,眼里已浮起一层泪光。
“妹妹,你怎样?”大夫人慌忙站起来,一边从她手里接过药,一边嗔怪道,“知道自己怀了身孕,闻什么味都会恶心,也不晓得好好照顾自己。真不知你当初是怎么把朔儿生下来的,那时候还是一个人过日子。”
虽是责怪的话,却从里面听出亲姐姐般的关心与怜惜,龙雪衣心里一暖,唇边漾起柔和的笑意,回眸道:“雪衣没事,劳姐姐挂心了。还是姐姐的身体要紧,责罚丫环何须姐姐亲自动手?本就身体不好,再动了气,越发雪上加霜了。先吃药吧,吃完药,雪衣听姐姐细说。”
大夫人抬头看她一眼,灰濛濛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谢意,点点头,将药一口气喝下去。龙雪衣赶忙又拿了糖水喂她,大夫人顺了顺气,见龙雪衣放好碗,便拉了她的手,道:“妹妹,你怀着身孕,别累着了,坐吧,坐了我跟你讲。”
龙雪衣道了声谢,挪了把椅子过来,在大夫人身边坐下。感觉胃里还在翻腾,她努力忍着,声音有些细弱:“姐姐,别气了,讲出来,让雪衣为你分忧。”
大夫人苦笑,伸手拉住龙雪衣的手,满含歉意地道:“妹妹,我对不起你。丁香这小贱人,我带在身边三年多了,一直以为她身家清白,规矩守礼。没想到,她看上朔儿那孩子,竟然用龌龊手段对付自家少爷,她……她竟然趁昨晚我让他送点心给朔儿的时候,在朔儿的茶杯中下了春_药!”
龙雪衣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丁香,用充满惊骇、怀疑的声音唤了声:“丁香?”
丁香僵直地跪在原地,头低得不能再低,咬着唇一语不发
“朔儿控制不住,占有了她的身子。恰好老爷过去撞见,以为朔儿不知廉耻,做下越轨之事,便打了朔儿几巴掌,还拉他来见我。我当时被气得吐了血,老爷更是怒上加怒,罚朔儿在外面跪了一夜。谁知……谁知竟是这小贱人自作孽、不可活……是我的错,平日疏于管教她们,竟让她们学会了这种下流招术,还敢用在自己主子身上,真是……真是气死我了……”大夫人越说越气,身子又止不住颤抖起来
龙雪衣只觉得自己心里像被钢针扎过,尖锐的疼痛涌上来,一直扩散到指尖。她纤细的手指握紧椅子的扶手,握得手指发麻。朔儿,你难道不懂得为自己辩解么?你为什么总要默默承受那些加诸在你身上的不公?上一次你为了保护娘,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这一次你又平白无故被丫头陷害,挨了你爹的打
你甚至都不来告诉我这些,你是怕娘担心、怕娘难过,所以才要一个人去吞尽一切委屈与疼痛么?
你这么懂事,却叫我怎么忍心?
神思恍惚间,她忽然听到丁香发出一声尖叫。她悚然一惊,见大夫人正抓了丁香的手,拿鸡毛掸子往她掌心抽去。啪啪啪,一连三下,打得又快又狠。丁香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想缩手又不敢,颤颤地哀求:“夫人,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夫人,夫人……”
龙雪衣见丁香憔悴的脸上满是胆怯、惶恐、哀戚之色,头发零乱地散落在额前,身子瑟缩着,目光也在颤抖,哪里还有平日跟在夫人身边时那种神气的模样?心里暗暗生出不忍,看她也不过是朔儿那么大的年龄吧?听说卖身进府三年多了,一直伺候夫人,聪明伶俐,深得夫人喜欢。平素只跟夫人步调一致、惟命是从,倒不曾听闻她对别人仗势欺人
她是喜欢上朔儿才这么做的,虽然行为可恨,可用心却也可怜。罢了,所有痴情女子都是傻的,一如我当初对傲哥……
她上前拉住大夫人的手,劝慰道:“姐姐息怒,丁香年纪还小,难得做下糊涂事,念在她平日尽心尽力服侍你的份上,就饶了她吧。姐姐多多保重,若是为她累坏了身体,叫丁香如何过意得去?”
丁香身躯一颤,蓦然抬头看着龙雪衣,眼里有亮光一闪,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眼角的余光中扫到大夫人青白交错的脸,终究把话咽了回去。
大夫人无力地垂下手,指着丁香:“看在雪姨娘份上,我不打你,可是府中出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我再也容不得你,你给我滚出唐府去,从此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丁香如闻晴天霹雳,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唤了声“夫人?”,突然拉住大夫人的衣摆,泪水疯狂地涌出眼眶,语无伦次地哀求:“不,不要,求夫人收回成命。奴婢不离开夫人,奴婢知错了,只求夫人给奴婢一个机会,让奴婢痛改前非,求求夫人了……”语声哽咽,拼命磕头,“夫人,夫人……奴婢陪夫人三年零五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夫人开恩……”
大夫人仰起头,眼里隐隐泛起泪痕,却狠着心肠道:“正因为你是我的人,我才更加留不下你,否则,我对不起朔儿,对不起雪衣妹妹……”
从大夫人眼里看到心痛而决绝的神色,龙雪衣心头微微一凛。大夫人原是这样要面子的一个人,丁香跟她这么久,到底是有感情的。可她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