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徐先生说的对,空口无凭,我怎么说你们也不会相信。所以我带了自己的诚意而来,二位请看!”
他用手指向自己拿来的礼物,除去常见的水果洋酒,就是个西洋礼品盒。徐恩伯看看谭经纬心里有些嘀咕,面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满面春风,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敢杀一个大商人全家并夺取产业的,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做得出来。国民党以炸弹暗杀起家,抗战的时候军统搞情报没有多少成绩,搞暗杀则是赫赫有名。军统四大天王,个个都是暗杀高手。万一礼盒里藏着一枚炸弹,把自己全家炸上天也未可知。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徐平盛已经吩咐了一声:“阿权!把谭先生的礼物拿过来。”
不知从房间哪个地方忽然出现一道人影,走路轻巧行动迅速,如同一道幽灵来到礼品之前。先是双手平平端起礼盒,随后快步移到谭经纬附近,紧接着右手端盒底,左手迅速拆掉外面捆扎的彩色缎带,随后一把掀开盒盖。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让人眼花缭乱。
这便是大商人的底气之一。如果礼品盒里真藏着定时炸弹一类的东西,以这名仆人的身手估计第一时间就把炸弹丢到谭经纬脚下,和他拼个同归于尽。这份功夫和谋略都非同一般,更为难得的是,有这份本事却甘心做仆役,比起本领,忠心就更为难得。
谭经纬颇有些惋惜,这等忠诚有力之人却不能为自己组织所用,让他颇有些遗憾。对于仆人的动作倒是毫不在意,全程面不改色神态从容,显得问心无愧。
这名仆人朝盒子里看了一眼,随后捧着礼盒来到徐平盛面前缓缓放下,徐平盛与他眼神交汇,仆人随后一语不发转身就走,就像出现的时候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以谭经纬的眼力,居然也看不出他去了哪里。
在礼盒里放辙几张纸,最上面的一张乃是一张支票,下面则是一张股票权证,其他的东西也是契约、牌照之类。
徐平盛正在纳闷,谭经纬已经说道:“这里是曾春盛的全部家当,包括存款、股票、房屋产权以及他名下所有轮船牌照。从现在开始,它们属于徐老板。”
第五二八章
徐平盛的财富虽然不能和于世亭相比,但终究也是本地航运的巨擘,这辈子过手金钱不计其数,心性眼界都不是普通人可比。就算谭经纬拿出什么奇珍异宝,也不至于让他动容。可是这些契约牌照却让这位商界大亨没法九六保持平静,虽不至于失态,可难免呼吸凌乱,额头上满是汗珠,脸上的肌肉也在微微抖动。
也不能怪徐平盛,恐怕整个世界上也没哪个富豪收到过如此重礼。要知曾春盛在上海商人圈子里也算是二流往上的人物,若非如此又怎么敢开口索要部长职位?他动产不动产加起来不下千万,手上更有大小轮船五艘。对于吃航运饭的人来说,船就相当于金矿,其价值不能单纯用金钱来衡量。有了这五条船入手,徐平盛的航运王国就能开疆拓土再上一个台阶,他自然难以保持平静。
好在徐平盛总归不是当年毛头后生不至于干出利令智昏的蠢事,经过一开始的兴奋与紧张之后,深吸了几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对方举手就送这么一份重礼,反倒是让徐平盛心内生疑不敢接受。再说谭经纬冒大不韪杀人夺产,转头就送给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他强做镇定问道:“谭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谭经纬倒是非常轻松,仿佛自己送出的不是万贯家财,而是寻常的糕点、零食。“我听人说过,不熟不做。我是个军人不是个生意人,航运生意不适合我,留下也是浪费。还不如送给合适的人,让好钢用在刀刃上。”
“谭先生有心了。不过徐某人是出名的胆子小,这么重的礼可不敢收。我是个商人,做生意赚钱没问题,天降横财就没胆子拿。万一有人不明真相,说老曾出事是我背后主使,今后还有谁会找我做生意呢?”
“徐老板多虑了。曾春盛自愿把财富捐献给救总,是有证据可查的。而且整个捐献发生在他出事前一个多月,他出问题和这些财富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有人敢乱说话,我们会提供相关证据证明您的清白。”
一旁的徐恩伯心里有数,这肯定是台湾官方作假,用“倒填日期”这一类把戏,制造的假证据。以官方身份作假,这种文件自然要多少有多少。事实上不光是曾春盛,向大陆运输物资的商人尽数被害,其财产也都差不多都是被类似手法“自愿”捐献出去。故技重施,并不算什么高明手段。
如果自家船上藏着飞机发动机的事败露,只怕徐家的财富也会被这么“捐献”出去,不知道便宜了哪个。一想到那些发动机,徐恩伯就觉得心慌意乱,恨不得尽快把谭经纬这个灾星赶走,因此说话的口气格外冲。
“搞咩?我徐家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不是强盗,不会要这种带血的脏钱!我看你送这个是嫁祸江东,要我们替你承担压力。我们不是傻瓜,不会上这种当。滚啊!”
谭经纬看看徐恩伯:“徐先生昨晚和靓女大战一夜,居然还是这么大火气?这有些不应该啊。难道是这个女人太差,让徐大少提不起兴趣。如果是这样没关系,我认识很多靓女,改日介绍一个给你,保你神清气爽,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副三焦上火的样子。”
“恩伯,不许放肆!给我滚出去!”徐平盛训斥了儿子一句,又朝儿子瞪起眼睛。徐恩伯连忙道歉向外疾走,如同逃跑一样离开房间。
看到儿子走远,徐平盛才对谭经纬道:“年轻人不懂事,不过他有一句话没说错,这份礼物我不能收。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虽然没赚到很多钱,但总算是落下一个好名声。大家给面子,叫我一声徐老板。每天出门,都有人愿意和我打招呼,我想喝茶的时候也有人陪。对我来说,这些比钱财更重要,希望谭先生谅解。”
“徐老板身家丰厚,自然看不上这小小数目。谭某也相信徐老板的为人,拿这笔钱出来不是让你花的,而是让徐老板做善事的。”
“哦?这话怎么讲?”
“行船走马三分险。香港每年都有不少人在水上遇难,留下孤儿寡母没人照顾,不是做乞丐就是饿死。徐老板指望航运发了大财,关照一下这些可怜人也是情理中事。如果用把这些不动产和船卖掉,加上原有的存款建立一个慈善基金,专门用来给那些船难遇害水手家属发赡养费。就算是港督也要承徐老板的人情,整个香港所有吃水上饭的人,也都会感念徐老板大恩大德。我想也不会有人质疑徐老板与曾春盛的失踪有关,否则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自取灭亡!”
徐平盛沉默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有了欲望也就有了弱点。名枷利锁捆住了芸芸众生,就算是徐平盛这种大老板也不例外。事实上他能在商海中一路搏杀得到今天的地位和财富,自然不会是无欲无求之人,相反,他的欲望比普通人更强烈,也正是有如此强大的欲望,才获得成功。
别看他现在一副修身养性的模样,事实上和褚耀宗一样,依旧保持着强大的野心,无非一这种形象愚弄外人抬高身价而已。他看不上小钱,也不至于为了一笔横财拼命,单纯的利益很难收买他,加上“名”就是另一回事了。
谭经纬提出的条件以及许诺的前景,恰好搔中其痒处。虽然香港官方也有慈善机构,但是经费紧张养活自己的工人都很勉强,更别说帮别人。指望那点救济款生活,怕是早就饿死了。如果这时候自己能推出一个专项基金,肯定是整个香港万家生佛。
作为香港靠航运生活的这种城市,大半家庭都可能和海员沾亲带故,救助这些人的家属,就是结好于大半香港人。自己死后名字也能被广大百姓传诵,儿子接管家业也会变得方便。
这些船折价销售,这里面存在着巨大的漏洞,自己可以以极低的价格把它们买下来,那就是天大的便宜。最重要的是有这个好名声护身,即便是于世亭要吞掉自己都得考虑一下成本,免得惹起民间公愤。怎么看怎么是名利双收的大好事,他自然难免动心。
哪怕明知道自己对面是杀人魔王,而且台湾方面素来以言而无信闻名,可是徐平盛还是忍不住想要赌一把,赌这帮人不敢也没必要坑害自己。
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问道:“有这种好事谭先生为何不自己说,何必白白便宜我?”
“再好的事也要合适的人去做才行,否则只会弄巧成拙。谭某光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