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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来,他所受内伤,反倒较之守残真人为轻,经脉虽受震荡,但并未伤及肌理,只要一段工夫的调养,待真元恢复即可无碍。
只是乍一眼看上去,着实令人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秦柔见阿牛吐血飞退,只感到眼前一黑,仿佛天也要塌下来了一般,再顾不得矜持羞涩,冲出人群闪身射向爱郎。
雷霆的反应更快一步,刚一在呈风激流里站稳脚跟,身形便再次腾起,欲从半空里接下阿牛。
猛然两人身前光影一闪,一白一紫两道飞电似的身影奇快无比,在电光石火间抢先救下阿牛。
那道紫色身影接着阿牛魁梧敦实的身躯后,悠然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飘飘落在魔教阵前。
而那道白色身影轻舒水袖,卷起沉金古剑,也随之落地,又见她迅速取出一枚杏黄药丸塞进阿牛嘴中,轻声道:“快服下,不要开口,专心调息。”
雷霆与秦柔大吃一惊,双双折回,这才看清楚,救下阿牛的是两名面蒙轻纱的中年妇人。
那紫衣妇人轻探左手,为阿牛微一把脉,松了口气道:“好小子,倒把我们吓得不轻,要不是有三叶奇葩灵力护体,我看你还能剩下半条小命就算不错。
秦柔闻言稍稍放心,但看见阿牛满身被剑气划出的血痕触目惊心,深浅不一,忍不住又心疼无比,想开口安慰几句,又唯恐打扰了阿牛的静修,只得强忍着激动默默关注,目光不肯有片刻的离开。
就看见,阿牛略显疲惫无神的眼眸望向自己,闪烁着憨憨的笑意,好像是在说:“柔儿,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雷霆目不能视,却也猜得出这两名妇人尽管来意不明,但对阿牛非但没有恶意,反而颇多关爱,不禁心下一松,用客气的口吻询问道:“请教两位朋友高姓大名,雷某与本教的众位兄弟,先在此谢过援手之德。”
阿牛本想通自出言回答,可记起白衣妇人的叮嘱,话到嘴边急忙憋住。
正于此时,一团暖洋洋的真气,在丹田里渐渐凝聚,原来在药力刺激之下,三叶奇葩的灵力开始散发,生出新的真元,不断补充入几近干涸的铜炉。
白衣妇人见阿牛已无大碍,站起身子微微含笑道:“雷护法何必这样客套?老身雍舆情,与敝师妹容雪枫,说来和圣教颇有渊源,更是羽翼浓羽教主的昔日故人,你我便不必见外了。”
雷霆、风雪崖、殿青堂等一干魔教高手面面相觑,谁也记不起什么时侯羽翼浓羽教主多了这两位修为直可超凡入圣的故人。
魔教这边忙着救护阿牛,六大剑派那边也没闲着。
观止真人与退思真人双双抢出,一左一右赶到守残真人身前。见他微阖双目,屏唇不语,观止真人低声问道:“掌门师兄,你不要紧吧?”
守残真人有口难言,生怕一张嘴淤血就要喷口溅出,惟有摇摇头。
退思真人收了无极仙剑,见剑身上竟开裂了几丝浅纹,不由暗自一惊,悄然握住守残真人的右手,立时感到对方体内真气微弱,气息紊乱,似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反应极快,一面不动声色向守残真人体内输入真气,助他疗伤,一面用传音入密盼咐观止真人道:“师弟,掌门师兄已受了内伤。你不要声张,先将他搀扶回去再说。”
当下两人各出一手,携着守残真人退回六大剑派的阵列,各派人等纷纷投来关注目光。
东海平沙岛与太清宫素来交好,两派的队列也离得最近。耿南天低声问道:“观止真人,不知贵掌门情况如何?”
观止真人取了一枚丹药为守残真人送服入口,向耿南天微一苦笑摇头,却不说话。
一众高手目睹此景,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任谁也没想到阿牛居然一神至此,再次让身为太清宫第一高手的掌门真人也大吃苦头。
先前停心真人战败,马马虎虎还可说得过去,毕竟阿牛那套变幻莫测的身法有取巧之嫌。
可与守残真人一战,双方却是以御剑术实打实的正面硬拼,半点投机也是没有的。
淡言真人门下出了一个丁原,已经让天陆正魔两道为之侧目,或者头疼不已。
如今要是再加上一个异军突起的阿牛,岂不要天下大乱了?
屈痕皱眉道:“方丈大师,守残真人也已不幸失手,下面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东海五圣中年龄最长的邓南医,徐徐道:“若老夫所见不差,那羽罗仁也负了不轻的内伤,恐怕一时半刻难有再战之力。
“倒是方才将他救下的那两位妇人不知是什么来历,身手不凡,倘若突然插手相助魔教,无异又让我六大剑派平添强敌。”
曲南辛冷哼道:“谁晓得她们是什么来历,既然和魔教余孽纠缠在一起,多半也是邪魔歪道。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拿到解药,要是等那些中毒弟子体内毒性发作,可就说什么都晚了。”
无涯方丈一醒,颔首赞同道:“曲施主说的正是,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
耿南天和葛南诗暗暗对视一眼,耿南天开口道:“既然除了云林禅寺与我东海平沙岛以外,其他各派都出过手了,这阵就由我平沙岛接下罢!”
无涯方丈稍一踌躇道:“耿掌门豪情公义,着实令贫僧钦佩。只是那羽小施主正如邓施主所言,已失去再战之能,我们若是再出阵与他对决,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葛南诗摇头微笑道:“方丈大师宅心仁厚,不愧是得道高僧。只是此战关系天陆千万苍生,绝不能留有半分犹豫。今日若不乘机铲平魔教余孽,待到他日又将是养虎为患。何况,杀害贵寺无为大师的真凶还没有着落,咱们更不能就此收手。不然如何对得起令师兄的在天之灵?”
无涯方丈心头一震,无为大师身中魔教绝学重击,惨死云梦大泽,是云林禅寺上下千多僧侣的奇耻大辱。葛南诗说到这点,他自然不好再反驳什么。
曲南辛见无涯方丈默许,当下说道:“耿师兄,这一战便让小妹为你代劳,替诸位中毒的弟子讨回解药!”
说来或许是因旧怨太深,曲南辛见着淡言真人的门下弟子,修行多年的灵台便气不打一处出。
先是盛年,害得东海平沙岛好不尴尬,自己更是赔上了苦心栽培十数载的爱徒墨晶。
后是丁原,当众辱骂嘲讽平沙岛不说,甚至变本加厉打伤耿照,让双方仇怨越结越深。
她本来就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性情老而弥辣,如此接二连三受辱于紫竹轩一脉,早憋了满腔的怒火。
只是以往碍于彼此正道连枝,看在翠霞派的面子上,一再忍让,才没有主动去找盛年等人的麻烦。
而今时过境迁,不仅是盛年、丁原被逐出师门,连阿牛也因身世不堪反成仇敌。
今日相逢,于公于私,曲南辛都要先出上一口恶气。
耿南天与她相处百多年,自然熟知这个师妹的脾气,晓得若是不答应,多半曲南辛要暗生上老半天的气。
好在一个强弩之末的阿牛纵然再厉害,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曲南辛的手中仙剑,于是顺水推舟道:“那就有劳师妹了。”
曲南辛走入场内,冲着对面的魔教阵营扬声道:“羽罗仁,你连败碧落、太清两家掌门,修为果然非同小可,称得上是年少有为。可惜,你不仅辜负了翠霞派苦心造就之功,更白白槽蹋了一身所学,投身魔教,为虎作怅。老身即便有意怜惜你,可也不能因私废公,忘了天陆正道与魔教千年血仇!”
“不过,看在你身受内伤的份上,老身也可网开一面。只要你能接住老身三剑,我平沙岛今日就再不为难魔教半分!”
她以气传音,话声虽然并不如何响亮,却清晰的传遍大殿的每个角落。
魔教阵营里顿时响起一片嘲笑喝骂,连不少六大剑派中的耿直之士也感觉耳热。
阿牛暂时口不能言,耳朵里却听得清清楚楚,眼见曲南辛出阵向自己挑战,他心中一急,体内真气立时出现紊乱,险些出了岔子。
幸得雍舆情在旁护法,以纯厚真元替他导引真气流转,在阿牛耳边低声喝道:“不要分心,一切交给你雍姨和容姨处置。”
那边容雪枫在雍舆情劝慰阿牛时,已缓步迎上曲南辛。
她冷冷扫了对方两眼,不屑哼道:“我说是谁敢在我圣教阵前耀武扬威,大放厥词,却原来是你这老虔婆。东海平沙岛好歹也算是天陆正道的名门大派,什么时侯竟然沦落成趁火打劫之徒?”
曲南辛没激出阿牛,却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妇人,在众目睽睽底下一通冷嘲热讽,不禁怒火勃发,同样报之以一声冷哼道:“我东海平沙岛声誉如何,自有天下人众口评说,却也轮不到你这藏头露尾的妖孽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