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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暄摁下车窗的开关,笑得漫不经心:“这就是你错了,我并不觉得女人有多可爱,相反,我更喜欢男人才对。”
……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兄妹”二人争辩始作俑者的季瑜将车平稳的驶入公寓地下车库,再走出来的时候,头疼的看见了楼下守株待兔的大男孩。
今日真是诸事不利。
视而不见的擦肩而过之时,他听见了呼喊自己名字的微弱声音。
索性就此残酷的打破年轻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季瑜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的用一如既往的温柔语调、仿佛谈论天气好坏、天冷加衣的语气说:“如果不怕被保安抓起来的话,那就继续在这里站着吧。”
☆、第十章
上午十点零五分二十秒,黎暄百无聊赖的转了转手中的马克笔,在铺满了整张办公桌的企划彩页上随意的勾画出几个需要改动的位置之后,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
通讯录中的联系人并不多,从A滑到Z,也才不过三十多号人而已,黎暄的手指漫无目的的滑动着一旁的字母顺序,最终停留在了字母J上。
迟到并不像是上司季瑜的作风,但是刨根问底或是嘘寒问暖也绝不是黎暄的作风。
像是打电话询问上司为何没有来办公室这种事情,也只有那种黏答答的女助理才做得出来吧?再说,就连黎暄自己也不是个准时上下班的人,他充分利用了弹性工作制度的优势,压缩了有效的工作时间之后,剩下的属于自己的时间当然是乐意做什么就做什么。所以,立场上,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充分的理由去过问上司的行踪。
但是……黎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昨夜季瑜反常到冷漠的表情,看不出来,平时那么沉稳的人开车居然像个亡命之徒似的。
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被人轻轻地敲了敲,黎暄回过神,不冷不淡的应道:“请进。”
走进办公室的是一个打扮得活像是从波西米亚穿越而来的卷发女人,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挥之不去的安娜苏香水的味道,艳俗得宛如街边挥舞着手臂的风俗女郎。
黎暄毫不掩饰的蹙了蹙眉,再一次开始怀疑起编辑部同事的品味。
女编辑对黎暄远近闻名的“不好相处”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把手中的一摞宣传画册放到黎暄略显凌乱的桌面上,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就走。
直到手握上玻璃门的把手,女编辑似乎这才想起什么似的,目光微微扫向窗边空无一人的办公桌,回过头来对黎暄说:“对了,Roy刚刚接到季总监的电话,说是今天请假不来了,要是有签字盖章的项目交上来,麻烦黎暄你整理到明天季总监回来再说。”
黎暄放下手中的马克笔,若有所思的问:“请假?他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女编辑愣了片刻,没有想到黎暄会问这么一句,明明只是个助理而已,却像是上司一样管东管西,传闻中的“不把前辈放在眼里”的越俎代庖看来也是真的呢,莫非贵公子都是这样傲慢自大的做派?
“这个嘛……我也不大清楚,只是听说好像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吧?”
“这样吗?没事了,你去忙吧。”
态度冷淡的打发走了“波西米亚女郎”,也不管对方是否会因此又在背后给自己光辉的形象再添上几笔,黎暄静了静,目光投向贴在笔记本电脑旁的编辑部通讯录,可惜并没有地址这一栏。
要怎么办才好呢?
黎暄转了转眼珠,突然站起身,理了理西装上的褶皱,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微笑,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办公室。
同一时间,中心医院的普通病房里,脸色苍白的男孩抿了抿菱形嘴唇,神情萎靡的看着床边的男人与护士。
“……也没有多大问题,只是受了寒、发烧引起的昏厥而已,病人体质较弱,平时有好好吃饭、好好锻炼吗?”
“唉,我这个‘表弟’就是不让人省心,日夜颠倒或是露宿街头也是常有的事吧?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的话,才会发烧昏迷到进医院的地步,也是没有办法。”
季瑜一边对答如流的同年纪轻轻的护士说着话,一边伸手掖了掖小遥的被子,目光对上的那一瞬,与冰冷眼神截然相反的是无比温柔的语气:“你呀,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像个傻瓜一样在外面站了一整晚呢?”
护士不知道实情,只知道像眼前男人这样温柔又英俊的“家属”实在不可多得,先入为主的好印象令她忍不住想同男人多说几句:“先生肯定跟弟弟感情很好吧?今天可是工作日呢,留在这里陪床不去上班也没有关系吗?”
躺在病床上输液的小遥张了张嘴,迟疑不安的望向站在床边的季瑜。
季瑜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微微苦恼又无可奈何的笑容:“没有办法呢,为了照顾任性的生病的弟弟,所以只好请假了。”
护士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病怏怏的大男孩,捂嘴偷笑:“你弟弟都已经有二十几岁了呢,又不是小孩子,没有必要特意留下来陪床照看吧?要不这样,你如果放心的话,可以交给我,每过一小时我来查房的时候会多加留意你弟弟的。”
临床的光头男听见这边的对话,不满的喊道:“护士小姐可不能这么偏心!病房里好几个病人,就只留意那边的毛头小子吗?!”
另一边刚刚拔了针头的高中生见怪不怪的嘟囔一句:“现在就是个看脸的时代,颜值高,处处都受优待。”
护士忍俊不禁的开解道:“好啦,我又不是不会注意你们的情况!”
季瑜看了一眼吊在床边还有大半瓶的药水,欣然接受了护士的提议,略带歉意的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小赵护士。”
护士“呀”了一声,低下头捂住自己胸前的名牌,再抬头已是一副娇羞却自信的笑脸:“没问题,交给我就好。”
季瑜抬腿欲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小遥虚弱得发抖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喊道:“季瑜——”
护士不明所以的站在过道上望着他们,季瑜对护士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几步走回床前,从钱夹里掏出薄薄一叠钞票压在床头柜上,俯身在呼吸急促的小遥耳边轻声说:“这些就当作是我给你的遣散费,你好自为之。”
小遥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有什么东西在眼眶里打转,那一瞬间,斑驳混乱的记忆里闪现出男人温柔的笑靥、轻轻抱起路边流浪小猫的背影,以及……无法忘却的缓慢又炽热的贯穿。
难道都是骗人的吗?明明是那么一个温柔的人。
季瑜像是没有看见小遥眼里闪烁的泪光一般,挺直了身,若无其事的转身离去,一步一步,仿佛走在小遥颤动不已的心脏上,疼痛又真实。
对此一无所知的护士小姐摇着头对病床上在男人离开之后泪流满面的大男孩说:“别哭啦,你哥哥看到你这么不坚强的样子也会担心烦恼的。”
小遥望着头顶这片洁白的天花板无声的流泪,半晌才微不可闻的说:“不,他不会。”
……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季瑜并没有回编辑部上班的打算,即使这样做会打破自己辛辛苦苦维持的零旷工记录,但是这一刻,季瑜突然也觉得无所谓了。
怎样都好,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比起回办公室处理那些繁杂重复的工作,倒不如回家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比起强颜欢笑的去应付那些可有可无的人,季瑜宁愿选择一个人独处,至少在今天这种时候,就像耗尽了电量一样,季瑜不想见任何人。
为了转移注意力,季瑜特意提前去城市超市买了一大堆绿色健康的有机蔬菜以及几盒贴有外国进口标签的肉类,再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了。
季瑜回到空无一人的家,将手中购物袋里的东西一件件往外面拣,新鲜果汁要放进冰箱,蔬菜要放到厨房……渐渐地,心情也稍微好转了不少。
只有他一人居住的宽敞空间里,不需要配合旁人进行尴尬到索然无味的对话、更不需要辛苦忍受笨手笨脚、错漏百出的同事,气氛轻松得仿佛可以将昨日发生的一切不愉快一扫而光。
这也是季瑜无法认真考虑正经找一个交往对象的原因之一,若是对方提出同居这种在别人看起来理所当然,在自己看来只会徒添烦恼的请求,要怎样才好给出拒绝的理由呢?
只要一想到对方有可能住进原本只属于自己一人的空间里,毫无距离毫无美感毫无隐私的同居生活,侵占到自己工作外生活中的每一处,季瑜就觉得浑身都不对劲,整个人都不好了。
更何况,眼下也并没有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