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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杖只觉得一双手腕子上一阵麻软,几乎吃受不住,赶忙点足退身。
哪里想到,他的一举一动,早在向阳君的观察之中!
他这里方后退了不及三尺,陡然间前心一阵子发冷,有如着了一口冰剑,被向阳君那口连鞘长剑点在了前心位置。
身上一阵子发冷,一连打了两个寒颤,登时吓得动弹不得,只管用一双既惊又怒的眸子打量着对方。
向阳君嘿嘿一笑,道:“和尚,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看你算了吧!”
金杖呆怔了老半天,才算恢复过气色来。
他垂下头来,长吁了一声,道:“你好像什么都早已知道。”
“和尚!”向阳君冷冷地笑道,“大风起于萍末,事情的起因,常常可以由小的地方观察出来。”
金杖冷冷地道:“莫非贫僧现出了什么痕迹!”
向阳君莞尔一笑,道:“起先是宿鸟的惊飞,你知道,鸟是不会无故离巢的,显然是受了惊吓——非人即兽。所以,我判断这个地方有点不妥!”
金杖一时面色如土,轻轻地念了一声佛:“后来呢!”
“后来是和尚你的脚步忽然加快!”
金杖和尚怒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向阳君一笑道:“上一次你是脚步放慢,这一次归咎于你的矫枉过正。我想,这一点你应该承认吧!”
金杖喟然叹息一声,摇摇头不发一言——确实是无话可说。
向阳君凌厉的目光盯着他:“你屡次三番地想陷害于我,结果我是毫发无损,你的人却已经丧命,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不妨再告诉你,果真再有这么一次,也就是你命丧黄泉的时候。一切得失,你应该心里有数,走吧!”
手中剑向回一收,金杖只觉得身子打了个哆嗦,才恢复正常。
一时他内心真有无限凄苦,因为已屡次三番自这个向阳君手上尝知了厉害,确知对方功力深湛、足参造化;自己即使再有十次对他出手的机会,也是惘然。
想到这里,只好暂时按下一胸悲愤,无可奈何地同着这个要命煞星继续前行。
白腾腾的雾气,由山岭间蒸蒸飘起,黎明的昼光迅速地渲染开来。
黑夜消失了,代之而起的将是另一个光明晴朗的白天。
将要有一连串的棘手事情,必须要在这一天里完成,向阳君倒确信自己是最能把握住白天的人。
在东方即将日出之前,他似乎感觉到了身体内奔流的血液和激动的情绪,那是每一次功力充满之前的一种预兆。
绕过了眼前这片山道,踏上了石级——达云寺那座巍峨的建筑赫然现在眼前。
面迎着在东半天的一天雾光彩气,那些琉璃殿瓦,一片片都交织出绚丽而鲜明的颜色。
不知何时,寺前已集结了无数僧人!
站在最前面的是住持摩云大师,身后是本寺二名长老;左右两侧,数十名弟子,一个个虎臂熊腰,各持棍棒物件。
这其中,却有一列十二名年少弟子,各着黄色短衣,腰扎布带,人手捧着一口连鞘的沙门戒刀,看上去甚是英武勇猛。
向阳君一见这番景象,不禁突地站住了脚步!
金杖回过身来道:“金施主你可看见了?”
向阳君点头道:“看见了!”
金杖讷讷合十道:“阿弥陀佛,敝寺所有弟子都出来欢迎施主你的大驾了!”
向阳君沉声道:“这又何苦?贵寺既然以敌相对,金某人又何惜大开杀戒!”
金杖吓得一惊,摇头道:“施主,吾佛慈悲,你不能……”
“那么,你就转告他们,我目的只在贵寺方丈一人,叫他们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哼哼!”
“你要怎么样?”
“这还要问么?”向阳君冷冷一笑道,“刚才死的三个人,就是最好的说明!”
“阿弥陀佛,”金杖大师合十道,“施主当体上天好生之德,这个杀孽……造不得的!”
“那可就要看你们的了!”向阳君冷冷一笑,眸子里陡然射出了精光,“把我的话传下去,让路者生、阻路者死,我是说到做到的!”
金杖怔了一下,冷冷地道:“贫僧无能,只怕难以办到,敝寺弟子幼承方丈教诲,爱之若父,敬之若佛,为了护卫方丈安全,他们是不惜一死的!”
向阳君长叹一声,随后点头道:“那他们就只好死了,我决定的事,任何人也不能更改,走吧。”
言罢,大步向前踏进。
金杖惊道:“施主且慢。”
向阳君停下脚步来:“怎么?”
金杖叹息了一声,道:“贫僧且依照施主之意,与他们商量一下,看看是否行得通,再定取舍如何?”
向阳君点头道:“这样甚好,我即在此等候,快去快回。”
金杖无可奈何地答应了一声,返身向寺前踏进。
向阳君直直地站在道中,等候着他的回话。
一刹那间东方日出,火红的一轮太阳,蓦地由远处山巅上跃出,大地一片赤红。
向阳君的脸,在面迎着朝阳的一刹那,突地变成了一片血红,壮大的身躯霍地下矮,一阵子紧而密的骨节响声,由他身子里传出来,那双原本就充满了炯炯光彩的眸子,更有神采了。
他一人当道而立,面对着达云寺正殿庙门,真有一夫当关,万夫不敌的气势,手中那一口连鞘长剑,霍地插入地面,剑鞘点石破土,直入一尺有余!
在他强力目光监视之下,金杖大师来到了大殿门前。
由于双方距离尚远,他们倒不愁对话会被向阳君听见。
金杖快步来到殿前,与住持摩云大师取了个正面照脸。
摩云大师悲愤地道:“这是怎么回事?金锡他……”
金杖和尚眼睛一红,几乎落下泪来。
“住持师兄……”金杖目蕴热泪地道,“金锡师兄他已经死了……”
“你?”摩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子,“师弟……你们太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摩云说话颤颤的,两行老泪情不自禁地由眸子里淌了出来。
“这件事都怪贫僧师兄弟一时贪功心切……”金杖讷讷道,“尤其是金锡师兄……属下劝不住他,只好冒险陪他前行,结果却……唉!”
“糊涂——糊涂……”
事到如今,责备也是多余了。
摩云老和尚抬起了海青色的袖角,揩了一下脸上的泪,讷讷道:“你们不信我的话……这个人岂是轻易招惹得了的,现在他意若何?”
“住持师父,”金杖神色至为凄苦,“这人执意要寻掌寺方丈,属下被迫带路。”
摩云大师面色一沉道:“这件事如何使得?”
他微微一顿,沉声道:“这件事全寺上下也都知晓,众怒难犯。你不妨转告这个向阳君,他如果坚持己见,可就会遭遇到全寺二百名僧众全力对击了。”
金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住持师父如果认为那厮不敢造这个杀孽可就错了!”
摩云大师不禁一愕,道:“你的意思是……”
金杖黯然地点了一下头:“事情正是如此,这厮要卑座代其传言,各弟子让路者生,阻拦者死。住持师父,你看这件事如何是好?”
“好孽障,”摩云大师脸色一片铁青:“这么说,这厮是决心与全寺为敌了?”
“正有此意——”
“无量佛,”说话的是一旁年届耄耋的两位长老之一,边说边向前跨了一步。
长老生就瘦削的一张长脸,双颧高耸。因他年岁过高,平素坐禅把一截上躯都压弯了。他与另一长老,乃是这庙里辈份最高的长老,一向坐塔不问外事;如今大难当头,却不得不出来问问事情了。
从体型上来看,二位长老大有区别,一个瘦骨磷峋,一个却胖似如来,是以这庙里也就舍弃他二人原有的静禅、静安法号不用,而以胖、瘦代之。
那么,眼前说话的这个就是瘦长老了。
听见了瘦长老的佛号,摩云大师亦不得不回身合十恭敬:“弟子恭领长老训诲,请长老赐教!”
瘦长老双手合十,喃喃宣道:“南无阿弥陀佛,住持师父,这件事对本寺关系太大。达云寺二百年基业,不可毁于一旦,你要慎重处理。”
摩云大师长叹了一声,道:“长老何须关照,卑座岂有不知之理,只是这件事……太难以周全,请长老赐以良策才好。”
瘦长老慨叹一声道:“静虚师弟,为本寺开先辟后、光大佛门之人,万万不容来人欺凌。只是这人又是如此彪悍,如何避重就轻,使本寺弟子不受伤害,却是你的责任了。”
胖长老听到此,喃喃宣道:“吾佛慈悲,无量佛,善哉……善哉!昔有恶汉南虎,来至普陀山太渊寺寻仇生事,太渊寺方丈原是精武之人,因观诸来人杀气甚重,于是诱其至大殿,观诸宝相,复令寺僧焚香诵经,高唱大悲录。南虎目睹之下,顿生仟悔,竟然于佛前放下屠刀,自承罪状。太渊方丈,当得上智珠在握,吾佛恩典之人了。住持师父何不如法炮制,借无上佛法,俾使此顽石点头,岂非一大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