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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徐漾蓦地上前,捧住他的脸俯首狠狠亲了一下。
时间之短,力道之大,几乎让人生出他要把怀里人吃掉的错觉。
多亲昵了一会儿的代价就是接到了机组人员的大喇叭传唤。
徐漾一直把吴原送到了不能送的地方为止,叮嘱了不下十遍安全到达后要给他打电话,吴原都一一答应了,走到快要看不见彼此的地方时,他转过身,徐漾站在安检口外面,高大的身影微微模糊着,翘起嘴角冲他轻松一笑,比了个呼叫的手势,用口型说:“记得给我打电话。”
吴原在登机口关闭的十分钟前上了飞机。
……
十五分钟后,飞机在隆隆的轰鸣声中离开地面,冲入云层。
“先生,需要热毛巾吗?”
空姐捧着铁盘停在身边,微笑询问。
“……谢谢。”
热毛巾落在眼上,有什么刚从眼角流下来就渗了进去。
新城在机窗外越来越小,变成积木,变成沙盘,直到被厚厚的云层覆盖,吴原拿下热毛巾,出神地望着窗边飘过的絮状的云朵,脑海中依次浮现出许多人的脸,最后是一栋摩天大楼,大楼顶部闪着浪花状的绿色logo,那是绿海总部。
股东大会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吧。
不知这次又会公布什么新项目。
吴原闭上眼,两个小时的飞机在半睡半醒间一晃而过。
不知过了多久,广播里响起机长和煦的提示音,空姐坐在前面准备就绪,吴原看向窗外,随着飞机的缓慢下降,云层随风散开,然后像揭开书页的一角似的,一点点露出上城的整体形貌——高密度聚集的高楼大厦,镜子般闪着太阳光的江水,和新城完全不一样的海滨城市,钢筋水泥,狭长里弄,各个角落都充斥着神秘和新鲜的气息,等待新来到这个城市的客人去挖掘探索。
这个和新城并驾齐驱的现代大都市,就是他未来一年的主战场。
飞机上的人骚动起来,安全带标识不知什么时候灭掉了,吴原回过神,这才意识到飞机已经着陆,见旁边的两个商务人士掏出手机,吴原算了算时间,想股东大会应该已经结束,便也把手机打开,准备给徐漾打电话报平安。
谁知电话刚拨出去,耳边骤然传来一声惊呼——
“等等,我没看错吧?!”
坐在旁边的商务男蓦地瞪大眼睛,看着手机,把旁边同事吓了一跳。
“怎么了你,大呼小叫的?”
边说边凑过去看,下一秒,屏幕上的字在眼中一点点放大,空气安静了一瞬,就听那位同事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夺过手机,照着新闻标题呆呆念道:
“绿海集团陆厉薇董事,经由股东大会集体董事投票表决,被、被解雇?!”
***
永远也不要小瞧仇恨的力量。
就像一个人在微笑着看过来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在他微微上翘的皮肤下方,正流淌着怎样浓稠的腥臭的,黑色血液。
第99章
“陆厉薇董事; 可以请您解释一下前段时间银监属的调查风波吗!”
“环球财经负责人说您先前故意放出假消息; 您是否愿意在此做出澄清?”
“往来的信件和贿赂证据都是真实的吗?”
“之前的破产门是否可以理解为绿海内部的恶性派系斗争?!”
股东大会结束,无数个不知从何种渠道得到消息的记者拥堵在绿海门口,话筒箭簇一样指向陆厉薇冷凝的脸; 似乎嫌之前的问题太没有攻击性,一个记者忽然挤上来,高喊:“一切都是为了让年国永董事下台的计谋吗?”
陆厉薇眯起眼睛; 她在公共场合一向寡言少语; 此时更不发一言; 目光往下一扫; 一股冷冽的气场把记者震得话筒一歪,助理小张趁机开出一条道,护着陆厉薇边往外走边喊:“请让一让,我们不接受采访——”
就在陆厉薇被助理保镖护着上车时; 同一时间; 绿海会议厅内传来一声大吼。
“不可能!”
陆申秋狠狠一拍桌子; 悲愤道:“陆董不可能这么做;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众董事和股东同情地看过去; 想他作为海投的中坚力量和陆厉薇的亲生儿子,之前一直被蒙在鼓里; 此刻一定感到极其矛盾且无法接受; 见陆申秋眼眶发红,有人出言安慰道:“陆总经理,你那段时间伤病住院; 有些事情鞭长莫及也是正常的,但关于陆厉薇这次联合环球财经放出假消息的事,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凿的证据——”
“陆总经理还不知道吧?就在昨晚,环球财经的任重闻主编发来了他和陆厉薇所有的往来信件和贿赂支票,足够证实陆厉薇存在恶意损害绿海利益的行为,现在这件事已经关系到绿海的信用了,再不从严处理,那些信任我们的股民和业主会怎么想?”
“但是陆董她,”陆申秋攥紧拳,仿佛正在痛苦地消化刚才听到的信息,一脸不可置信:“陆董她自从出国回来,一直为了绿海尽心尽力……”
众人无奈摇头。
年国永一言不发。
……
“年叔叔是要把我爸爸攒下来的钱都拿去盖房子吗?”
……
“年董,您看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众人朝年国永看过来,老人眉头紧蹙,从半个小时前就一直沉默着,刚才的投票表决他没有举手,大家都以为他是为了给陆厉薇最后一点颜面,现在的无言,也只当他是在强压怒火,心里已经提前做好下一秒老人勃然大怒的准备,谁知左等右等,老人都还只安静地坐那,眉目间的表情比起愤怒,更像是困惑。
“这件事本身还需要继续调查,”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年国永缓缓开口,“陆厉薇董事那边暂且不谈,但环球财经作为第三方人士,选在这个时间点爆出这件事,其提供消息的目的性值得怀疑。”
要不是因为碍于年国永的面子,众人很可能当场就笑出来了。
年董莫不是老糊涂了?这板上钉钉的事有什么好怀疑的?环球财经的确是第三方人士没错,但正因为是毫无利益可图的第三方,才没有必要刻意捏造什么,至于什么目的更是无稽之谈——听说陆厉薇当年对环球财经的任主编还有恩呢,如果不是在利益和良心之间选择了后者,谁会做出这种类似大义灭亲的事来?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阵,都有些无语,年国永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暂时把刚才的话题放到一边,他继续道:“就目前来看,集团首先要做的是选出一人暂时顶上陆厉薇联席董事长的位置,关于这一点,诸位董事和股东应该没有意见吧?”
众人早就等着这一句了,几个因为陆厉薇正处于打蔫状态的海投派忙振作精神,趁另一派的人还没开口,立刻抢占先机:“年董说的是,陆董之前做的项目和各类人脉都需要人来接手,这种情况的话,再没有谁比陆申秋陆总经理更合适了,陆总经理这些年一直有帮陆董打理事务,对各方面都十分得心应手,相信他一定可以胜任——”
陆厉薇突然下台,海投派众人已自动将衷心转移到了与陆厉薇血脉相连的陆申秋身上,无论如何,都先必须让海投派站稳脚跟再说。
“侯部长说笑了,”本就脸色苍白的陆申秋抬起头,为难道:“那本就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严格意义上来讲,我进绿海时日不长,我并不觉得我有资格顶替陆董的位置。”
“陆总经理还是不要太过谦了,”旁边一个中立派的股东插言:“有没有资格之后由我们投票表决决定,只是陆总经理目前的身体状况——”他看向陆申秋的腿和墙上立着的拐杖,斟酌着措辞道,“应该不方便出席各类活动吧?”
“这个倒不必担心,”侯部长笑道,仿佛早就知道他有此一问似的,“陆总经理的腿疾从上个月起便开始有好转,上次工地考察的时候就已经不需要轮椅了,想必再过几周就可以完全恢复正常生活。”
“原来如此。”
中立派股东意外地点点头,心中唯一的忧虑烟消云散,左右两边的股东和董事也都露出满意的表情。行政董事看讨论得差不多了,站起来道:“好,那下面由诸位投票表决,同意陆申秋担任联席董事长一职的请举手——”
安静的会议厅内,唯一的声音只有抬起手臂的衣袖摩擦声。
灯光打在眼镜片上,反光之下,映出一片举起的手。
真皮沙发椅轻轻晃动。
桌子下方,陆申秋的腿优雅地交叠起来,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