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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严楠才说:“是我妈……”
“那怎么不接呢?”
“她跟我爸离婚了,最近准备出国,她一直想带我出国去,不过,我不想出去。”
“……可是你这么不接电话,她是会担心你的吧?”
“哼?”严楠冷笑一声:“她才不会担心我,我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管过我,她那个时候整天只知道生意场上来,生意场上去,我小的时候,经常见不到她,即使有时候见到了,也是她喝多了在家发酒疯的样子。”
严楠打开了刚刚莫平凡递给他的那罐可乐,猛地喝了一口,把罐子放在茶几上,又沉默了好久。
“严楠,……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你愿意的话,可以说给老师听。”
严楠转过头,看看莫平凡,扯了扯嘴角,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挂在了他的脸上。:“老师,你看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觉着我一个大男人还在这纠结亲妈的事情,很矫情吧?”
“不会,每个人长大的过程中,都会经历很多波折,长大了以后有些心结解不开,很正常。”莫平凡说着,他自己何尝不一样,童年的阴影鬼魅一般缠绕着他,让他无法自拔。
“心结?哼”严楠再次冷哼了一声,接着说:“莫老师,这些话,除了你以外,我只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一个好朋友说过,我妈带给我的,从来都不是心结这么简单,你知道的,我们内蒙那一块喜欢喝酒,无论男的还是女的,谈事之前都得先喝上半斤再说,我妈虽然是土生土长的蒙古族人,可是她酒量并不行,所以经常喝到烂醉如泥一样的回家。其实如果她每次都是喝到不省人事对我来说反而好,只是她经常喝到有力气撒泼,却没有脑子去记事儿,我八九岁的时候,她第一次喝醉了打我,用衣服架子抽我的后背,后来越来越厉害,有一次直接拿高脚椅丢我,把我的头砸破了,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到现在我的头顶还有一道疤。”
严楠毫无感情的平静诉说着,仿佛这些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与他毫无关系一般,只是一旁的莫平凡却坐不住了。
“你妈妈那个时候是虐待儿童,你爸爸呢?难道不管管么?”
“我爸?”严楠冷笑了一声,那声音里严寒如雪,听不出来任何的感情和温度:“我爸是我们那市里面的一个小领导,赚的不多,权利不大,我妈的生意做得风风火火的,早有一些人说我爸小男人,吃软饭,我爸受不了,外面找了个女人,我很小的时候他就不管我了。如果不是我爸还当着个小官,离婚负面影响比较大,他早就甩手走了,根本就不会管我死活。”
“……那这些年,都是谁照顾你?”
“我妈赚钱赚的多,家里请了个阿姨做饭,这么多年也不至于我饿死,我那个时候喜欢去我隔壁的邻居家,他家里有个小孩跟我差不多大,小的时候,挨了打,我就喜欢跑到他们家墙角去学猫叫,他就会拿点棉花糖之类的零食来给我吃,有时候伤的重了,没人带我去医院,也是他偷拿了家里的纱布和碘伏来给我消毒包扎,只不过,在我十三岁的时候,他们就举家搬走了,我也再没有见过他。”
“他就是那个唯一知道你过去的朋友么?”
“是的,他走了以后,我再受伤,就只能自己给自己包扎,不过,我在十四岁的时候就长到一米七多了,我妈喝多了也打不过我了,那个时候,只要她喝多了,我就拿着钱拿着钥匙去外面晃悠,有的时候找个网吧过夜,有的时候去同学那里睡一晚。后来我高三那年,我爸退二线了,既然仕途也没什么希望了,他索性跟我妈提了离婚,去跟那个女人过日子去了,我十六的时候在一个小公园里见过他和那个女人一次,带着个小女孩,宝贝的了不得,估计是那个女人给他生的吧。哼”严楠冷冷的笑着,只是刀子一般的眼神里,莫平凡却看出了些许的辛酸和眼泪。
他从来也没有看出来,这个结实的孩子,从前受过这么多的苦,虽说父母都在身边,只是这样的父母,未尝不是一种负担。莫平凡看看他包扎着整整齐齐的左手,这是自己给自己包扎了多少次才能练出来的手法,而他,从小又受了多少苦。
“自从我爸提了离婚以后,我妈也同意了,可是她好像忽然意识到,我爸走了以后,她就只有我一个亲人了,然后开始变着法的对我好,不过我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她不过是想让我给她养老送终罢了,我妈这个人,从来都没有爱过别人,她的生活里只有她自己,她所做的所有看似对我好的事情,几乎都是为了她以后打算罢了。所以我故意跟她对着干,我自己报了离家很远的Z大,我也不要她的钱,莫老师,其实我的分数当时能进更好的学校的,我来Z大,只是因为Z大能够给我全额的奖学金。”严楠看着莫平凡说,虽然那双眼睛依然坚韧,不过莫平凡看出来,他提到母亲的时候,依然微颤的双手,那个也许就是长年虐待下残存的恐惧。
其实,带过严楠几次实验之后,莫平凡便看出,这个孩子非常的聪明,实验操作能力很强,记忆力和逻辑思维能力也很好,只是平日里学习太松散,才导致成绩在班里并不突出。
“我上大学以后,我妈还是每个月都会给我打很多钱,不过她给我的那张卡我动都没有动过,现在她想把生意挪一部分去澳洲,她打算移民过去,于是最近天天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澳洲读书。”严楠苦笑了一下:“莫老师您知道么,整个事情,我爸爸连问都不问,就像是没有我这个儿子一样。”严楠盯着茶几上的可乐罐,苦笑着,一手拿起可乐,又是猛地喝了几口,那听可乐便空了,他像泄愤一样用手捏住空罐子,一瞬间,那罐子像撒了气的气球一样,被他捏成了纸片一般。
莫平凡懂得,从小母亲虐待带给他的伤其实比不上父亲的漠视带给他的痛,就好似当年,自己很小的时候,记忆里父亲拖着行李箱离开家门的箱子,像是魔咒一样,即便在现在,也会偶尔出现在他鬼魅般的梦魇中。如果说严楠的母亲给予他的是肉体上的施虐,那他的父亲给他的便是精神上的残害。那种被血亲抛弃的感觉,莫平凡深有体会,而这份体会,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码的头晕,这篇估计还有十几章就完结了。完结以后打算换个号再发新文,重爬新晋试试……这篇题材真的也是冷,不过只要有一个小可爱看下去,我就肯定会把坑填上,过两天开新号之后,会在文案放上新文的链接,亲们感兴趣的话,多多支持呀!抱走看到这里的亲们,狠狠的么么哒
第49章 第 49 章
严楠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怔怔的看着茶几上被自己捏成铁片的可乐罐头,母亲接二连三打过来的电话,像是一个□□,让他在自己的老师面前倾吐了这些年来藏于心中不为人所知的压力。虽然提及过去还有痛心和悲伤,可严楠更多的,是一种倾诉的解脱,压力的释放。
小公寓里一时安静的让人尴尬,莫平凡虽然能够理解严楠的过去,可他一向是个嘴笨的,从不会说些好听的给予别人安慰,这时的他也只是默默的走到厨房,换了一杯温水递给严楠。
“喝点热水吧,老师不太会安慰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能让你好受一些。”莫平凡有些抱歉的说道。
“不是的,老师,您能愿意听我说这些事情,我就已经很开心了。”严楠接过水,紧皱的眉头处略略松开一些,显示出了些这个年龄该有的些许稚嫩。
“莫老师,其实不怕您笑话,”严楠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我一直都很喜欢生物这一块,不然我当时高考的时候选专业也不会学这个,而且,虽然我上课的时候都喜欢坐在最后面,不过您的课我都有好好的去听。”严楠揉揉鼻子,似乎有点害羞。
“嗯?”莫平凡心中了然,虽说平日里上课的时候,看这个孩子都是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心不在焉的样子,可带过他几次实验操作后,其实他早已看出,这孩子对这门学科还是很感兴趣的。“既然喜欢这个学科,为什么有时候上课还会睡着呢?”
“我有时候打工做兼职,要熬到很晚,所以有时候白天有点撑不住,不过老师,我以后一定改。”
“那半夜跑出去打游戏?”
“有时候压力实在太大,就想出去发泄一下,不过老师您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去了。”严楠摸摸后脑勺,信誓旦旦的跟莫平凡保证着。
“好,以后看你表现,另外,如果兼职会影响到上学的话,你就辞了吧,你愿意的话,暑假可以在实验室跟我帮忙,我可以按照学生助理的标准每天给你发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