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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青蝇宝籍
赵钱孙一下呆住。
他平生最怕别人瞧不起自己,何况是刚结识不久的“云兄弟”?如果他得知自己来此,除了想为他治病外,更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以后他还会尊敬自己这个“赵大哥”吗?
不情不愿的闷着脸再不敢吱声,心里却暗暗嘀咕道:“老子既然晓得了青蝇集的藏处,还怕它日后不姓赵吗?”
公孙微生见他脸色阴晴不定,鼠目转来转去,知他不服,大声道:“老偷儿,老夫索性告诉你好了。本宫的金针度穴之术乃是医道的极至。据青蝇集记载,该术须用三百六十根金针,刺遍人身各处,不仅部位不能有丝毫偏差,力道更是半分也用错不得,而且,三百六十根金针必须在同一时间插下,否则受针者当即便会五脏糜烂惨死。这几日来,老夫独自在大殿中闭门苦练,手法、力度皆臻成熟。哼,老贼头,你听清楚了没有?寻常金针度穴岂能与本宫的绝世医术相比?”
云、赵二人听得咋舌难收。
三百六十根金针若是乱撒一通,一齐刺中人体倒也不难,可与此同时部位、力道均不能有所差池,便是第一流的暗器名家也难办到,无怪会是医道的极至。
想象遍体插满金针时的情景,云梦秋不寒而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赵钱孙再亦无言反驳,瘪笑着搭讪道:“公孙老儿,记得前几日,我送云兄弟前来你药王宫时,差点被你轰出大门,为何现在又突然这么热心起来了?”
公孙微生白眼上翻,不屑地向他一横,却懒得开口解释。
云梦秋此时的症状乃是一个罕见的病例,普通大夫遇上,自是群相束手,推之不及,惟公孙微生身为药王宫的宫主,一生醉心医道,刻下的云梦秋,正是他攀往医道顶峰的一个必须跨越的障碍,这就象是参修武道之士,碰到一个武学上的难题,只有兴趣盎然,绝不会放弃不理。若他真能将云梦秋治愈,实是莫大的成就,医道上的修为更是要向前大大的迈进一步了。
不过此中道理深奥,非言词所能阐明,赵钱孙小人一个,说了他也无法懂得,又何必对牛弹琴?
向云梦秋道:“小兄弟,**问心劲已深入你的内腑,现在服下世上任何药物,都无济于事,所以老夫替你金针度穴,以期穿透劲流,使之破开一个缺口,然后服药下去,必定一剂而愈。不过……”
他侧头对赵钱孙道:“老偷儿,刻下老夫诸事准备妥当,却差却几味药物,这就要靠你了。”
赵钱孙精神立振,挺胸凹腹,眼角瞟着云梦秋,红光满面道:“尽管报来。”
公孙微生道:“听好了。冀北护春堂的百媚甘露汁,晋南欧阳山庄的清心逍遥散,鲁北神狗门的十日**香……”
他说个不停,赵钱孙也忙个不了,双手摸来摸去,魔幻般自身上掏出各种奇药,当公孙微生止住口时,桌面上已摆满了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十几个玉瓷瓶儿,五颜六色,晶光耀眼,排列在一起,煞是好看。
公孙微生瞧了也不禁佩服,道:“好你个赵老贼,不愧是偷王之王,竟然偷来如此许多宝贝。”
赵钱孙浑无惭容,反而大有得色,神气活现地道:“那还用得着说?不是我赵钱孙自我吹嘘,天下间我拿不出来的珍奇药物,倒还真的不多。喂,老山羊,你还需要什么,即管直说。”
公孙微生嘿嘿一笑,斜睨着他道:“老偷儿,大话莫要说得太多,免得被风闪了舌头,药品是差不多了,可却缺少一味药引。嘿,老贼头,慕容世家的‘相思点点红’你有么?”
此语一出,不仅赵钱孙脸色微变,连云梦秋也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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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四大世家,分别是闽南得胜堂、川中唐门、豫北费家庄和杭州慕容府。
慕容家族世居江南,向以诡变的剑术,绝世的轻功以及知闻渊博而著称,“相思点点红”又名“了却一痕相思梦”,乃是六百余年前,慕容府的第四代主人慕容渊所创,名虽缠绵雅致,却是世上最厉害的几种剧毒之一。
赵钱孙怒道:“公孙老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云兄弟和你无怨无仇,你居然凭地歹毒……”
公孙微生沉下脸来道:“老夫如何歹毒了?不错,相思点点红确是剧毒无比,可对云小兄弟来说,却是万金难求的良药。桌上这些疗伤药物,性质各异,相冲相克,只有用相思点点红中合以后,方可一起服下,否则实无效果。妈的,老贼头,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借题发作吗?哼,当年你被慕容世家的人赶得屁滚尿流的那件糗事,早传遍武林了。”
当着云梦秋的面,赵钱孙实在下不了台,老羞成怒道:“他奶奶的,慕容世家有甚了不起?老子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偷一瓶相思点点红,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老山羊,你要多少,只管开口。”
公孙微生道:“一、两滴便够了。但是,嘿嘿,老偷儿,你真有那么大能耐吗?”
不再理会赵钱孙,对云梦秋道:“云小兄弟,你休息一会,老夫这就去大殿开鼎合药。”
一古脑将桌面上十几个小瓶揣入怀里,转头喝道:“老贼头,傻愣着做甚?还不快随老夫滚来。”
赵钱孙愕然道:“我对医术一窍不通,跟去干么?”
“你这老贼总算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自知之明。”公孙微生闷哼道:“老夫缺少一个打杂的下手。老偷儿,你这老小子惯常偷鸡摸狗,想来手脚必定灵活,替老夫烧烧火什么的倒还不错,走吧。”
推门出去。
赵钱孙恨得牙痒痒,这老山羊摆明了是在故意整治自己,偏又不敢违逆,哭丧着脸向云梦秋的打了个招呼,有气无力的跟着去了。
第十六章 蓝衣美女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阴雨绵绵,公孙微生和赵钱孙二人紧闭殿门,忙着合药,云梦秋闲着无事,四下闲逛,偶与药宫中人攀谈,却话不投机半句多。此间人一个个木无表情,言词乏味,当真是一问三不知。
又过去几日,大殿之门依然紧闭,曲指算来,离开安平几近一月,云梦秋虽然牵挂田福、卓海二人,又自觉身体并无不适之感,奈何客居此处,赵钱孙又终归是一番好意,却不能说走就走。事到如今,无奈之下,也只好随遇而安了。
这日云梦秋一觉醒来,久违多时的阳光穿窗而入,遍体生暖。大喜下翻身下地,盥洗后用过早餐,兴冲冲地出了药宫,赏玩风景,聊以解闷。
山间空气清新,树木葱郁,涧水滴在石上,叮咚作响,放目眺望,远方青峰如洗,山川秀奇,然而景色虽然佳丽,道路却泥泞不堪,云梦秋接连滑了几跤,游兴大败,废然掉头,径自回房去。
经过一片翠绿可喜的竹林时,铮铮几下轻响,前方遥遥随风飘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琴声曼妙悦耳,隐含一股清柔雅和的意味,令人俗念尽消,飘然似具出尘之慨。操琴之人,显非凡士。
云梦秋止步倾听,心里大感奇怪,药宫之人木讷不通世情,对外物向来不动于怀,若说宫中有谁能奏出如此恬淡动听的琴声,实是不可思议,诧异之下,不禁寻声而往。
穿庭过院,东拐西折好一会儿,钻过一片浓密的梅林,顺路弯了几弯,面前豁然开朗。
眼前之所,遍地琼花琪草,芳香扑鼻。左侧山崖突出处,巧夺天工的修筑着一座六角秀亭,四面白纱环垂,一道石级蜿蜒而上,琴声自亭上悠悠不绝飘下,弹琴之人则隐于纱中,难辨形体。
云梦秋仰头上视,正在踌躇该否出声之时,铮地一响,琴声倏地嘎然寂灭。
一个婉柔动人,清水滴石般的女声道:“足下驻足听琴,显非俗士,既已至此,何不上亭一叙?”纱罩掀处,款步走出一个体态修长的黄衣少女。
此女腰细胸凸,杏目桃腮,颜色甚丽,她凭栏下望,与云梦秋四目交触,清秀的脸上忽然闪过一抹惊奇,抿嘴笑道:“公子伫立风中,却是为何?我家小姐请公子上亭一叙。”
云梦秋大讶。
这黄衫少女虽然不及华山七仙女那样光艳照人,也比不上柳无言、天香香那么美若天仙,可也是一等一的人品,居然不过是个下女,侍婢尚且如此,那她家小姐更不知是何等人物了。
稍一犹豫,好奇心再亦按捺不住,当即大步拾级入亭。
亭里檀香缭绕,布置得极为素雅,一张形貌古朴的瑶琴旁边,一个风华绝代的蓝衣女郎亭立待客,见到云梦秋进来,也是微微一怔,显是没料到亭下听琴之人会这么年轻,旋即欠身一礼道:“贵客光临,妾身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此女二十五、六岁年龄,体态窈窕,纤腰堪可一握,容颜艳媚无比,一双大眼清澈如水,深若碧潭,浑无一丝烟火气。玉立彼处,雅淡娴静,丽色浸人,眉间隐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