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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航宇点了点头，只得先拿出了一份乙方要求交给姚文青，当然了，这是秦斌多年前就给他制定好的模板，沿用至今。
姚文青接过来，白航宇的拍戏原则，什么接什么不接的，他一条一条认真地读了。
半小时过去了，白航宇的心里，一团乱麻。
直到姚文青抬起头来，以一个胖子特有的憨厚向白航宇笑了笑：“是这样的航宇，我先给你讲讲这个故事吧。上次说过的，这是一个围绕着脑瘤患者家庭的故事。”
“脑瘤？”白航宇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上次可没说过。”
姚文青丝毫不以为意：“脑瘤这个角色就是遇老师演的，叫许立武，生病前是个刑警队长。护工这个角色，叫叶标，是个劳改假释人员也是艾滋病感染者，他们……”
“等等等！”白航宇头立马大了：“这都什么跟什么，这些设定之前你怎么没跟我说？”
姚文青耐下了性子：“所以啊，我现在正要跟你说啊，你这个乙方要求里面…”他指了指手里的文件，这一条，非经乙方同意不参演含非法活动情节或经历的人物形象塑造。以及…这一条，非经乙方同意不参演同性恋、性变态、性偏好异常等含相关活动或经历的人物形象塑造。还有后面……这几条都需要修改一下。”
白航宇笑不出来了，他尽量沉着地听完了，然后告诉姚文青，这事他必须要跟他的经纪人商议后才能决定。同时他怀疑要不是自己主动拿出这份合同，姚文青还是根本不会跟他说这些设定的。
对此姚文青倒显得十分轻松，他笑的愈发憨厚，也答应让白航宇再好好考虑。
白航宇告别姚文青出来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他直接让孙奇把他拉到了中盛娱乐办公大楼。他知道这个点秦斌还没有下班。
到了非要见秦斌不可的时候了，白航宇想，这本子要是接了，看起来是真能毁了自己和秦斌多年塑造起来的银幕形象。这已经不是浪费几个月的时间，出演个文艺片玩个票的事儿了。
白航宇怀疑着，然后在中盛总经理办公室，找到了秦斌。秦斌今年五十了，没有成家，以公司为家，以工作为妻儿。白航宇进办公室门的时候，秦斌正吃晚饭，依旧是西装革履，没看完的报表还放在一边。
白航宇进门本来有一肚子的话，见了秦斌却又都咽了。
“怎么就吃这个呀斌哥，这谁给你叫的外卖啊，一点都不营养。”白航宇一脸嫌弃地把秦斌正在吃的便当抽走了，然后打电话给张奇，让他重新订餐。
秦斌倒也没阻拦，他面带微笑地看着白航宇：“卖身契签了？”
白航宇有些泄了气，他打量着秦斌：“你早就知道吧，是吧，你早就知道是那么个剧本，对吧。”
秦斌点了点头：“这都不帮你打听好了，怎么当你的经纪人。”
白航宇一脸怨念：“那你不早跟我说？”
秦斌往椅背上靠了靠：“我倒是想说，你那天给我机会说了么，我什么还都没说呢，你自个儿不就先爆炸了么。”
白航宇气道：“我当时不是不知道么！姚文青第一次跟我说的是病患和护工，我就往那种伦理小清新生命大和谐的方向想去了，谁知道是这么个人设，这么，这么…”白航宇自己卡了半天才想出一个恰当的词：“这么灰色！”然后自觉这个形容词是十分恰当的。
秦斌偏偏跟他较真了：“怎么就灰色了？劳改？艾滋？你说哪个词灰色，你是歧视劳改人员？还是恐艾？还是对护理者工作有什么意见？”
白航宇：“我…”白航宇颇为反常地看着秦斌，犹豫了半晌，最后决定举手投降了：“斌哥，别闹了，之前是我考虑问题不周到，我就错了错了，你就别逗我玩了，我这不来跟你商量事了么。”语气放柔了不少，还配上了一双沮丧的大眼睛。
秦斌：“没逗你，白航宇，你忘了我上次跟你说的什么了，问题不在于这个人设怎么样，问题在于你这些年的发展路线和遇卓姚文青，打从一开始就是不一样的。姚文青他不是个讲故事的，他是个搞艺术的。他根本不会在乎故事大家喜不喜欢。他会用遇卓，因为遇卓一出道他就是个演员，而你呢航宇，你跟他可不一样，你是中盛这些年打造出来最成功的明星之一，你是个偶像。你可不只是个演员。”
白航宇明显愣了一下。
好像适才记起来，他自己原来是个偶像，是那种本该没有污点，没有疏漏，存在本身只为了让人们追逐向往的少年偶像。
秦斌看着白航宇，好像知道他终于懂了：“你去跟姚文青合作我没有意见，你已经成年了，要自己拿主意。不过做为你的经纪人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现在面对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你可以选择，也就应当承担选择后的结果。我只是希望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你的决定。”
秦斌说完办公室里就安静了下了来，直到孙奇拎着外卖上来，探着头，敲了敲总经理室的玻璃门。
第9章 偶像
新叫晚餐的很丰盛，白航宇亲自动手，在茶几上一一摆开。然后招呼秦斌过来，坐在秦斌的旁边，两个人并排吃饭，综合表现地相当乖顺。
秦斌教育完人，看起来心情也好了一点。
白航宇就不一样了，他刚挨了教训，提起筷子，垂着头，很有些食不下咽。
秦斌吃了几口，看了看他，忍不住说道：“别愁眉苦脸的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想通的事，先吃饭吧。”
看秦斌主动招了招他，白航宇赶紧往前凑了凑：“你说的这道理我都懂，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秦斌：“我看你那天做决定挺痛快的，今天怎么了。”
白航宇十分警惕地看着秦斌，并没有半点动筷子的意思，秦斌就打趣他：“怎么，这么点事，你就要绝食了？”
白航宇就抿嘴不说话，样子特别像小的时候，一不满意就赌气，白航宇已经好久没这样了。
秦斌看着就乐了：“行了行了，这么说吧，其实你怎么选都行，我是真的不想限制你。我跟你爸爸，我们这一代人奋斗了一辈子，最后赚回来的，不就是你自由选择的权力么。就是让你不管怎么选，最后都能帮你把路铺好。”
秦斌抬头，一眼把白航宇和白航宇身后玻璃幕墙外灯火通明的都市夜景全部收于眼底。他用筷子点了点桌上：“吃饭吧，凉了。”
白航宇渐渐露出了笑脸儿，他提起筷子扒了两口，又往秦斌身边凑了凑。秦斌下意识地躲了躲他：“又干嘛？”
白航宇笑的讨好：“不干嘛不干嘛，就觉得你刚才挺霸气的呗。”白航宇沉下声模仿秦斌的样子：“不管你怎么选，斌哥都能帮你赢。嘿嘿嘿。”
秦斌：……
白航宇咽下一口，然后认真地说：“斌哥，我想好了。偶像和演员，我都要，要当就要当那种，偶像级演员，你就再帮我一把吧！”
秦斌：……
白航宇赶紧再给秦斌夹了夹菜：“你肯定有办法，我就都交给你了斌哥。”
秦斌苦笑：“都交给我了？”
白航宇一本正经：“嗯啊。这两件事其实没那么矛盾的，以你的智慧和能力肯定能帮我把握好平衡点的，刚才你就是炼炼我，我都懂了，你就放心吧。”
秦斌：“我放心吧？”
白航宇点头：“你放心吧，我以后都听你的，就由你全权负责跟姚文青的交涉。人设可以调整啊，剧本可以修改啊，我们可是投资方啊。我们奋斗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有自由选择的权力么。”白航宇学着秦斌的口吻：“斌哥，你懂的，我跟姚导以后还要合作呢，我自己去跟他谈这种事太伤感情了，你是我的经纪人，得由你出马啊斌哥。”白航宇一边说着一边夹菜，已往秦斌的饭盒里堆满了菜。
秦斌的手稍微晃了晃，却被白航宇一手扶住了，帅气的眼睛睁大了。
“帮我！斌哥！”
“我都要！”
当夜从秦斌的办公室里出来，白航宇顿时觉得天朗气清，北京的秋夜令人无比愉悦舒畅。
为了安抚秦斌，国庆后的假期，白航宇乖乖上了一整周的课。
秦斌对姚文青的施压很快见效了，姚文青一周内先后来了几次电话，山水轮流转，白航宇都让孙奇接了。毕竟有钱的才是大爷，这个次序可不能反了。
消沉了两周，白航宇这才打起精神回归生活，再登陆上微博的时候发现秦斌早在第一时间将他和姚文青的合照爆出，之前的“摔门”风波早已不攻自破，尘埃落定，现在他的粉丝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