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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息着,闭上了眼睛说:“一个人的一生,即使你是一个最刚强、最勇敢的人,也有软弱的时候……你可同意我这个看法?”
说得有理,孟天笛点了一下头。
“那么,对于我来说,现在就是我最软弱的时候……”他叹息着说:“生平从来就没有这么软弱过的时候……”
孟天笛又点了一下头。
秦风又说:“一个人,即使你是天底下最强的人,在你的一生里,你也必有所怕,怕一件事,或是一个人………
他说:“这件事,这个人,在你强大的时候,也许不足为畏,但是一旦到你衰弱的时候,忽然出现,情形可就不同了……”
他的手竟然又微微有些抖了。
又喝了一口水。
一个人紧张的时候,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做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小动作。秦老人所展现的是频频喝水。
孟天笛打破沉寂道:“你是说,这两个人……”
秦风看了他一眼,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久,才似有一丝微微的苦笑。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把心里所想的和盘托出。对于孟天笛来说,察颜阅色,也就够了。
现在孟天笛已经知道。
眼前素帖所显示的那两张鬼脸,不仅仅是“病龙”秦风的仇人,而且也是他内心所深深惧怕的人。
只是,他们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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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兔
两骑快马泼刺刺放蹄狂奔,直奔当前丛林——看着不远,走起来却也不近。
临到眼前,孟天笛陡然勒住了马缰,秦老人也在身边停了下来。
却只见一天乌鸦,黑压压一大片,直在头上打转,呱呱的鸣叫声,此起彼落,其势甚是惊人。
看着看着,秦老人座下黄马唏哩哩长啸一声,径自向林内奔进。
林内杉树,虽不甚密,却都高大,丛丛相连,构成大片荫影,地面积雪不若别处深厚。
这类杉树,多系百十年树龄古木,地面落叶,从未清除打扫,多年来累积盈尺,马蹄践踏其上,非但不闻其声,软软一片,直似踏落在棉层之上。
虽是依然寒冷,较之林外的四大皆空,显然不可同日而语,假设人掩藏其内,倒也不无可能。
乱嚣鸦声里,秦老人座下黄马,忽地停住不动。
孟天笛紧跟而上,马势未停,已为映入眼帘地面上的一堆物什吃了一惊。
一匹死马。
马其实还没有死。
秦老人没有猜错——它受伤了。
一只有前蹄生生斩落在地,流了一地的血。这般天气,似乎早已凝固,黑渗渗一片,间以白雪,惨不忍睹。
冷冽的空气里,间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味,便是为此,引来了漫天叫嚣不去的鸦群。
奄奄待毙的黑花大马,不甘就死的仰头欲起,却是无论如何也难以站起,一次次地哀鸣着又跌倒下去,乱雪四溅,血气四漫,一个垂死生命的挣扎,活生生现眼当前。
无数自然界的现实,终究无情。物物相残,其实正是造物者的刻意安排,准乎此,又何以苛责待食其尸的一天鸦群?
孟天笛几乎不忍再多看下去,偏过头来向着秦老人看了一眼。
秦老人一双细长眼睛,亦似有所涵蓄地向他看看一一或许他已有所见,看见了一个高尚有着悲天悯人气质的灵魂……
所谓“见其生,不欲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正是说明了一个人的伟大同情与怜悯,而“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其定义,应该也不是仅仅只限于作为万物之灵的人;只是对其同类的同情,似乎也应该扩及其他,包罗一切吧!
秦老人的眼角,微微显示出一种欣慰与赞赏。
自从与对方这个年轻人第一眼相识,他就默默地注意着他,由于见微知著,以及深刻的阅人经验,这项观察,常常微妙之极,有时候简直不需要说一句话,即能洞悉入微……
那一丝赞赏的欣慰表情,似乎说明了他选择了一个适当的青年,作为他的终身托付,以及……
这些都是他还闷在心里的隐秘,自然孟天笛还不知道。
却是快了。
很快的这个年轻人也就知道了!
在孟天笛意似询商的眼光里,秦老人微微摇了一下头,表示对于马的无助。
其实无需秦老人的认定,任何人都知道,如果一匹马只有等死一途,况乎眼前这匹黑花大马已似淌尽了身上的血,更似万无活理。
孟天苗随即不再犹疑,右手轻抬,以“巨灵金刚指”力,猝然发出了暗器“弹指金丸”,一丝尖风响处,正中马的前额。
黑花大马陡然垂下了头,便不再移动。
秦老人点了一下头说:“好指力!”
微微一笑,又说:“但不知你这暗器可以多远见准?”
孟天笛尚不知他的弦外之音,略谦道:“也不过五丈而已,再远可就力道不继了。”
秦老人轻轻“哼”了一声:“那也就够了!”
孟天笛一笑道:“你老夸奖。”
秦老人鼻子里又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你这弹指金丸,不但能伤人,还能打兔子,却不知能射杀天上飞鸦不能?”
孟天笛只当他要自己射杀天上乌鸦,不由怔了一怔。
秦老人嘿嘿一笑:“乌鸦虽丑,却知孝母,较诸枭狡之流,真不知强了多少,眼下就有一只大枭,你何以偏偏没有看见?”
秦老人话声不疾不徐,俟到最后一个字出口,倏地侧身向着左上方树梢指了一下。
孟天笛在对方说到“大枭”时,心里已自警觉,待将回身察看,只听见“咔嚓”一声爆响,大截树枝,连同落雪,直由身后左上方空中折落下来。
非仅如此。
随着断树落雪的同时,一条人影,怪鸟凌空般地陡然拔起,直向丈许外另一棵更为高大、枝叶茂盛的巨形杉树上扑去。
秦老人、孟天笛二人胯下座马,惊啸一声,忙不迭闪身向一边跃开,躲开了猝然折落而下的巨大断树。轰然作响声中,飞雪四溅,断枝如矢,声势好不惊人。
却于此惊乱的一霎,两口树叶飞刀,飞电流穿,已自对方手上掷出,自空而下,猝然飞临,双双取向二人前心要害,疾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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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长”、“地久”
“他们是两个残废!”秦风喃喃地说:“来自星宿海的两个残废!”
“残废?”
“严格说,应是‘残’而不‘废’……”秦风冷冷说:“他们是一双孪生兄弟,当今天下最难招惹的两个怪人。”
孟天笛眼睛不自禁地又瞟向素帖上的那一双鬼脸。
秦风发觉到了,指了一下那颗标示鬼脸的印章说:“就像这双脸一样,一张哭脸,一张笑脸,却是近百年以来,江湖黑道:最厉害的一双要命煞星。”
孟天笛怔了一怔:“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秦风冷笑着摇了一下头:“连姓都说不清,却有个奇怪的外号!”
“什么外号?”
秦风老人的眼睛转向面前的素帖,盯住了上面的四个字:
“天长地久。”
天长地久便是这双孪生兄弟唯一的姓名标志了。
秦风又在喘气。
今夜他思想错综复杂,几十年前的往事,一股脑都翻了出来,奇怪的是,除了以上的一点点消息之外,别的竟不欲多说。
一个人隐忍一件事,必然有隐忍的理由,孟天笛即使心里百般好奇,却也掩忍不欲多问。
终于,秦风脸上显现出难见的微笑,似乎已能把窒息自己的低压情绪,暂时置之度外。
或许他已经胸有成竹!
总之,室内忽然变得不再寒冷,颇有和煦的春意。
“那一年,在南普陀‘听松阁’,有所谓五年一度的‘观星问剑’,天下武林各派掌门人,齐聚一堂,你父亲孟九渊也去了!”
孟天笛神情一振。
这件事他幼年曾听父亲不止一次地提起过,所以记忆深刻,眼前秦风这么一说,自是引起了他极大兴趣。
他随即点头道:“我知道!莫非你老人家也去了?”
“岂止是去了!”
秦老人神秘地笑着:“对我来说,那是一件极有趣的往事,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可知为了什么?”
孟天笛摇了一下头。
“难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
“我知道了!”孟天笛忽然想起来道:“听先父说,那一次好像是有人搅了局!”
“这就是了!”秦风看着他:“说下去。”
孟天笛说:“详细情形,我不知道,只知道五年一度的‘观星问剑’,为的是争夺武林至宝‘金龙令’,各门派的掌门人都去了,很是热闹!”
“你说得不错。”秦老人扬动了一下灰白的眉毛:“但是这些人却是不学无术的多……比较起来,你父孟九渊,倒是一个脚踏实地,颇具实力的人……”
孟天笛微微一笑:“但是那一次他老人家却并没有夺到金龙令。”
“我知道。”秦老人点了一下头:“你知道为什么?”
“是因为……临时有人搅了局……”
当日情况:孟九渊以“一丈云”轻功领先群雄,青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