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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太医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她这个样子,早该死了!”他的一番话,让室内的气温陡得降了下来。
“怎,怎么说?”方俊骇然色变。他身后的顾文宇,冷幕白,余文杰还有理清都不自觉的聚拢上来,神情紧张。
郭太医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方拓:“不知得罪了什么人,使出这么阴毒的手段来对付她!”说完他惋惜的叹口气:“一人体内留着两种奇毒,竟然能活到现在!吉莫草根叶的剧毒,常人本就无法抵御,再加上逍遥散这不是人间的奇药,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逍遥散?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冷幕白皱起眉头:“不是人间的毒药?”他看向方拓,不知道这个逍遥散和她“失踪”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只要一滴,它就能让人永远的浑浑噩噩下去,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疯颠一辈子!”郭太医缓缓开口道:“而且此药无解!”
余文杰和冷幕白对视一眼,同时吸了口凉气。
方俊身子摇晃了一下,接着就抓住太医的手,恳求道:“郭大人,难道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太医长叹口气:“按你们所说,她的神志还未完全丧失,可能是两种毒性相克的结果,如果妄动任何一种毒素,病人都会面临毒气攻心的危险!目前来讲,只能这样下去,至于以后如何,那要看她的造化了!”
“难道就这样一辈子?”顾文宇的脸色苍白,双手紧紧的握紧:“怎么会这样?早知道,我就先去杀了苏婉!”
“还有一丝希望!”郭太医的手摸上自己花白的胡子:“就是要靠无难神尼了!她也许会有办法!只是神尼行踪不定,寻常人等可遇不可求啊!”
“无难神尼?”众人不约而同的将头转向理清所在的方向。
“我师父?”理清被他们盯得很不自在,她看了看床上的方拓,眼圈一红:“我一定会帮忙找到我师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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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方俊坐到床边,床上,方拓还没有从沉睡中醒来:“师伯当初不该让你们往外面跑啊!”他此时的心情复杂至极,想来方拓这段时间的反常都和那逍遥散有关,自己怎么就一点都没发现?
越想越辛酸,他站了起来:“原本打算过些日子安排你和文宇的婚礼,看来只能延期了!不过”他轻轻的叹息;声音有些发抖:“此去求医,无论你是否好转,师伯都会给你安排场盛大的婚礼!”说完;盯着方拓那精致的面孔好一会儿;才叹着气走了出去!
他刚出去;方拓那紧闭的眼睛就微微颤抖几下;接着就全睁开;四处扫了扫;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延期?”她笑了笑:“出去了我还回来?”说完又躺了下去,双手将棉被拉过头顶,轻轻的哼起歌来,那暴露在外的一只手掌,做出了一个21世纪象征胜利的手势,随着细不可闻的歌声,正来回的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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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
“阿拓!”仙居客栈,肖子颜异常殷切的招呼着方拓:“你肯赏光,真是荣幸之至啊!”
“呵呵!”方拓不自然的笑道:“我赏光?是你强拉我进来的吧?”她现在非常后悔,走那条路不好,非得走到这里,结果被这家伙强拉进客栈,若不是当街打人不好看,她早就
“都一样!都一样!”肖子颜依旧是笑意盈盈:“你喝点什么?吃饭了没?哎呀,天这么早,一定是没吃了,我叫人给你准备早点,你喜欢吃什么?哎呀,先来点茶好不好?龙井怎么样?”
“你没事儿吧?”方拓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太奇怪了,这任何之前设想的完全不一样阿!难道那首诗没送到他手里?可是他比之前热情好多阿:“你,”她小心的观察肖子颜的表情:“那首诗收到了?”原本是想看到那种沮丧,或是失望的表情,再不行来个气愤也成啊!可肖子颜听到她的话,脸色一红:“收,收到了!”一闪而过的却是极度兴奋的表情。
“你”方拓后退一步:“你不是要毒死我吧?”
“听你说的什么话!”肖子颜闻言哈哈大笑:“我怎么会毒死你?我”下面的话却因为没有说下去。
“没有就好!”方拓找了张靠边的桌子坐下:“给我随便来点吃的!”她现在可没功夫理会别的事情。
不一会儿,肖子颜将几碟精致的糕点摆了上来:“先吃着,里面还有粥!对了!”他坐到方拓对面:“你怎么不吃早饭就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说着说着,他又兴奋起来:“你是专门来这里的?”
方拓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今天我朋友的老婆要出殡!我来凑热闹!”说完接着消灭早点,这几天她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苏婉的死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出殡?”肖子颜愣了一下:“柳长风柳公子的妻子?”
“嗯!”方拓应付似的点点头,口中随口问道:“你妹妹呢?”
“她啊!去西京了!说好这两天回来!”
“噢!”方拓记起来了,肖梦莹是说过要去看“情郎”的!
“阿拓!”肖子颜把身子往前靠了靠:“街上都说,你和柳夫人是因为柳公子才发生仇怨的,是不是?”
“你这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方拓皱眉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她喝了最后一口粥,将一锭银子扔在桌子上,也不理会肖子颜的叫唤,一个闪身就奔出店外,她已经能隐约听到前方的丧乐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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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汴京,这时候早放亮了,但今天,云彩压得很低,阴沉沉的,不知什么时候,天地间飘起了细细的雪花,戚戚哀哀。
送葬的队伍从街道的拐弯处露出一角,渐渐的,越来越近,早春的风还是很大,贴着地面刮起的雪尘和着天上降下的雪花,一阵一阵将祭奠的人淹没。
柳长风一只手扶着灵车,脸上满是悲戚,这棺材里躺着的,毕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虽然她去的不光彩,虽然她一生被涂上了罪孽二字,但作为她的丈夫,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好受。
“是我对不起她啊!”他看了看天,叹息道:“要是我对她好一点,悲剧也许就不会发生了!”
“想开些吧!”冷幕白拍上他的肩膀:“苏婉先是对阿拓下毒,又杀了你的儿子!这样的结局”他看向灵车上的棺材:“这样的结局,也许是最好的!”
“报应!”余文杰冷冷的说道:“可怜阿拓,今后可能就浑浑噩噩一生啊!”
“你少说两句吧!”冷幕白瞪了他一眼:“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柳长风苦笑一下:“我现在最难面对的就是阿拓,那日如此对她,我”说到这里;他的话却再也接不下去了;眼睛直直的往向前方。冷幕白等人感到奇怪,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在那白漫漫的雪尘中,一个素衣女子俏然而立,她负着手,用那双清澈的,带着盈盈笑意的眼睛看着众人:“长风兄,大嫂出殡你也不叫我,真不够意思!”她扯开嘴角:“我还没看大嫂最后一面呐!”
“阿兰姑娘!”柳长风向前走几步,一揖到地:“不知道你有什么吩咐?”那女子正是方拓,他知道方拓来此,并不是为了给苏婉出殡那么简单!
方拓看了看憔悴的柳长风,微微一笑:“柳公子说的哪里话?我怎担得起吩咐二字!”
“你们说话怎么这么见外?”冷幕白感觉到气氛的不寻常,连忙上来打圆场:“都是朋友,还什么姑娘,公子的叫!让人很不习惯啊!”他对柳长风说道:“长风你真是,这些人里,阿若冰最小,你这么客气,他怎么受得了?”他笑着将头转向方拓:“还有你,要去送葬就快过来,免得耽误了时辰,要是还有什么要求,就先提出来!我们这些做个哥哥的还能不答应?”
“幕白兄真会说话!”方拓略一颔首:“我是有一个要求!”她的眼睛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好一会儿才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开,馆,验,尸!”
第十章(上)
“开棺验尸?”在场众人都惊呼出来。
“阿拓,你疯了!”冷幕白忍不住喊道。再也顾不得注意称呼了!
“我本来就是疯子!”方拓仰头望天,口中喃喃道:“既然你们说我是疯子,我就在这里疯一把,又有何妨?”
“不能这样!”余文杰也劝道:“人死为大。就算她是个恶人,在死后,你也不能惊动她的遗体!”
“我又不是要解刨!”方拓撇撇嘴:“只是瞻仰一下大嫂的遗容而已!”人死为大?她可不在乎这个!
“兰姑娘!”柳长风朝她一抱拳:“拙荆生前纵有百般不是,她的罪过理应由我这个丈夫来承担,我求你不要侮辱她的遗体了!让她入土为安吧!”
“呵!”方拓笑了一下:“你们都想哪里去了?我真的只是想再看看大嫂而已!”
“可这棺材都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