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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拓和冷幕白目光相对,接着不约而同的叹息一声,轻轻的说道:“这下麻烦了!”
第八章(修改版)
方拓站在书桌前,执笔的手却久久没有落下,她现在可是满怀心事阿!
她心里有些庆幸,师伯又被叫到皇宫去了,昨晚没找自己算账,那可算是最大的失算,自己兴许能躲过一劫,如果他被皇帝老儿为难的够呛更好,那样就没工夫找自己了!冷幕白估计要卷包袱走人了,也许短时间内会成为兵部尚书府最不欢迎的人,真可怜!她叹口气,又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宣纸上。
第一张是给肖子颜的,写什么呢?她咬住笔杆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接着挥动毛笔,写道:“贞姑马鬣在江村;送汝黄泉六岁孙。地下相逢告父姥;遗民犹有一人存!”写完,她嘿嘿的笑了两声:“肖子颜啊肖子颜!这下还玩不死你?”
接下来该是肖梦莹的,她送给情郎,应该怎么写呢?她在室内踱了两步,然后沾了沾墨,过不一会儿,宣纸上就出现了一首《寄征衣》:“欲寄君衣君不还;不寄君衣君又寒;寄与不寄间;妾身千万难。”
看了看两张纸,她颇为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手,将纸卷起来,外面又用厚纸包上。
理清推门而入:“冷幕白走了!”
“我知道!”方拓叹口气。
“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听说是你师伯早上亲自撵他走的!”理清走到她跟前,看了看她手中的两卷纸,一把夺了过来:“这是什么?”
“给朋友的字!”方拓显得心不在焉,她的视线投向窗外,不过是玩闹一把,值得师伯这么大反映么?
理清将手上的纸卷来回摆弄几下,又教还给她:“没见过你这么不负责的师父,自己的徒弟还要别人来教!”
“你说仙衣?”方拓笑笑,自从收了白仙衣为徒,前几天她还能耐心的教导一下,但她实在不适于教学生,弄得一塌糊涂,正好顾文宇无事可做,她就把包袱推掉了!
“有个这样的师弟真是好!”理清感叹道:“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一点怨言都没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方拓哂道:“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不听我的听谁的?”将两纸卷放在桌子上,拿起笔:“你没把次序弄混吧?”
“啊?”理清愣了一下,看向纸卷:“绝对没有!”背着的手却握紧了一些。
“那就好!”方拓现在心烦着呢!直接在纸上分别写下肖子颜和肖梦莹的名字,推开门喊道:“文宇!”
“来了!”顾文宇一阵风似的跑过来:“什么事情?”
“派人把这个送到仙居客栈!”方拓把东西交了出去!
“有个师弟真好!”理清掂着脚瞄着顾文宇远去的身影,再一次的感慨道。又看到方拓有些嗔怪的眼神,咽了口口水:“我该去念经了!”说完也跑没影了!
“这人!”方拓无奈的摇摇头:“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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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后,兵部尚书府内堂
“你以为我不会叫你来了吧?”方俊冷冷的看向低头喝茶的方拓
方拓抬眼看了看师伯,又将头低了下去,这时候,还是少说话为妙!
方俊指着吴莲的灵位,缓缓说道:“我的面子你可以不给!你姨妈的恩情和养育总不能不顾吧?”接着他的话越来越急促,口气越来越严厉:“你还不跪下!”最后这一声几乎是用吼着说的。
方拓犹豫了一下,终于面对灵位屈膝跪了下去。
方俊走回座位坐了下来:“过去你在江湖上怎么疯疯癫癫,怎么任性胡来我都不管!”他怒不可遏地用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但在这京城,你就不能如此淫荡胡闹!”
“淫荡?”方拓猛地抬起头,惶恐的睁大眼睛,她的声音在发颤,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向作为竟然会和这两个字挂上钩!
“当初你姨妈临死的时候,再三告诫,为了让你闯荡江湖更加方便,在文宇成年之前,绝不能将你们的关系宣扬出去!”方俊忿然的一挥手:“没想到你却如此胡闹!”他的目光渐渐冷峻:“先是柳长风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你本应澄清事实或者隐匿一段时日,可你却不知进退,余府喜筵堂而皇之到场,竟然还自降身份,女扮男装和那歌妓鬼混一处!这都不算,前几日竟然在屋顶上和冷幕白那个花花公子做出那等羞人的丑事!”
方拓的身子摊了下去,这时候,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你将文宇至于何地?将我这个师伯至于何地?将你姨妈至于何地!”方俊严厉的目光审视着她,口中厉声喝道:“你这不是淫荡是什么?”
方拓倍感屈辱,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弄到这个地步,她的眼睛望向地面,过了一会儿,她仰起头,静静的问道:“师伯所说的那个歌妓,那个花花公子,都是我的朋友!我自认为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更没有对不起师伯,对不起姨妈!有何过错?”声音很平静,但眸子却是空洞没有一丝色彩的,第一次见识到古人的这种世俗观念,就给她重重的一击,让她喘不过气来。
“还说没有?”方俊站起身,将椅子狠狠的甩在地上,怒声斥问:“那天我可可是亲眼所见,难道还有错?”
方拓也按耐不住站了起来,她用足所有的力气,仿佛是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打碎那样朝前方猛地挥了挥手:“就是错了!”
“你那是什么态度?有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方俊满脸霜气,语气更是冷的象冰。
“师伯错了!”方拓挺直了腰身:“真相面前,无分大小!”她的脸上挂上了一层漠然,眼睛却紧紧盯着方俊的神色,过了一会儿,那眼里灰蒙蒙的雾气不见了,眸子澄澈起来:“师伯啊!那晚太黑,您到底看到什么了呢?”
“那种丑事你还有脸提出来吗?”方俊阴沉着脸,对于她的态度,他是怒从心起:“过去的你虽然顽皮,但还算是听话尊敬长辈,怎么出去几年,变成这个样子?”
“丑事?”方拓笑了,那是嘲讽的笑容:“同朋友玩闹怎么会成了丑事?”她的语音不高:“人生在世谁没有几个感情深的朋友?”
“算了!”方俊看了她半响,接着叹口气:“我不想在这件事情纠缠下去!也许我真的老了!”他转向吴莲的灵位:“面对这你姨妈的牌位,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今后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的事情不用别人来插手!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不为自己活一把!太不值了!”方拓咬住嘴唇,缓缓说道。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方俊抬头望向屋顶:“你的这些奇怪思想不知道哪里来的!你可明白?无论你和冷幕白有没有事情发生,若让别人看到,你的名声都毁了!”
方拓不由冷笑:“名声?我何尝在乎过这些玩意儿?”
“你不在乎!”方俊猛地转身,面向她走了两步:“你是不在乎,文宇可在乎,我这个师伯也在乎!”
方拓苦笑摇头,外面人的风言风语她完全可以不管,但亲朋好友施加的压力她真的能适应么?
方俊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心虚了,长叹一声,语气也缓和下来:“如果你再这样下去!我只有采取办法了!”瞥见方拓疑惑的目光,他微微一笑:“你和文宇虽已完婚,但那时都还太小,你姨妈临终前对这件事情也有颇多遗憾,觉得对不起你们!既然这样”他背负双手:“我是该给你们在这京城搞一个盛大的婚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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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初年,天下大定,原本就繁华的汴梁更加热闹了!一派歌舞升平;繁华似锦;上河楼船;水门街市;瓦肆勾栏;百戏杂陈,街道两旁的店铺里,江南的丝茶、沿海的鱼虾、塞外的牛羊,山西的煤炭,还有日本的扇子、朝鲜的墨料、阿拉伯的香料、珍珠等等应有尽有。
汴河自西向东流过京城,还没入夜,方拓就沿着它漫无目的的闲逛,在刘家铺子吃碗面,到牡丹棚看场杂耍,再去喝碗茶,然后坐在河边吃把瓜子!走到街道的尽头,她再沿着河往回走,来到刚开始出发的地方,一切从头开始,在刘家铺子吃碗面,到牡丹棚看场杂耍,再去喝碗茶,然后坐在河边吃把瓜子。如此反复多次,直到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不少的棚子勾栏已经被撤去了,她停下脚步,东方已经发亮!看了看街上稀少的商贩,刘家铺子还点着灯,她知道那里现在没有一个客人,亮着灯,是在等自己过去吃第七碗面吧!茶棚的小伙计正站在门口看着她呢!看他那犹豫的表情,是不是想撤摊又不好意思开口?
她眯起眼睛,看向东方,那里的阳光很亮,否则为什么会这么刺眼?哎!叹口气,她又何尝不知道,那太阳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