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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这就只得这些了,再找别的,除非你们内组里边兴许会有。我说梅子,你是又搞什么事儿呢,怎么这隔三差五就查档案来了?”对面黄胖子一张圆脸似乎又大了几乎,一笑起来满脸的肉都几乎要抖起来。
梅清想了想,这才轻轻说道:“黄兄,这事儿我也不瞒你,前些天有件案子,牵扯到了杨晋…………这家伙似乎跑回京城来了,就是找不到他藏在哪儿了。所以我才忙着找找卷宗,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黄仲满露出思索的神情道:“他还敢回来?回来做什么?梅子你也不用说,我寻思着也不是什么小事。当年他爹杨最听说死在诏狱里,人都说得神神秘秘地,只怕牵扯不小。这小子回来,肯定是要鼓捣事,哪个不开眼的敢收留他?怕要真是回来了,没准就是把他弄跑地人策划的,大概是要用他这杨最儿子的身分弄些什么事吧?”
梅清一听,也连连点头,想了片刻才又问道:“黄兄,你知不知道象杨最这样的犯官,死了之后都葬在什么地方?”
黄仲满想了半天才道:“这事我恍惚有点印象,因为杨最他死后好象专门有旨意,和一般的犯官不一样。咱们大明律,若是一般死罪,是许家人收敛的;若罪大恶极,须陈尸市井,以为警世;按说杨最当时算是重罪,但因他死得古怪,尸身也不是很好看,因此上司有命,抛尸在他旧宅宗祠中,任其腐朽,不许入敛。他那旧宅就在西大门外凉水井那边,早就封了,一直荒着。”
梅清点点头,面露深思之色,未再言语。
晚间,梅清再度神会碧真,将这两天的事,一五一十地给她讲了听。
听到孙不三、孙不四这两个活宝的表现时,梅真不由咯咯笑了半天,即便是以神念传意,梅清似乎也听得到她熟悉而清脆地笑声在耳边响起。
“太好玩儿!锦衣卫里原来都是这样的宝贝呢,可惜我没见到,哪天遇到了,可得好好看看。”
待听到不三不四居然还有个姐姐时,碧真却迟疑了一下,说道:“你也知道我算半个清净宗的人,但在宗中绝未闻有人敢以清净真人地名字为名的。这孙不三孙不四听你之言,修行不弱,按说不应该是无名之人,如何会有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姐姐?这其中或有些古怪,你可需小心些个。”
梅清连连称是,其实他心中也未尝无疑。孙不二之名,如雷贯耳,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以此为自己之名的?不用说清静宗,就是全真派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但这哥俩居然毫不在意大谈特谈,看其不似作伪,则他们那个姐姐,怕是有些其他的秘密了。
等说到万千傀儡之术,见那傀儡分身变化时,碧真便隐隐有些担心地道:“这万千傀儡我也有所耳闻,不过久不见于世间了,没想到居然被你遇上了。”
梅清道:“孙不三兄弟好象也听人说过,我看当时他们颇有些忌惮之意。好在后来一出手就被他们兄弟伤了,没有看到有什么更厉害的地方。”说完,将动手的情况给碧真讲了一下。
碧真道:“哪有这么容易的,你们见地那傀儡,定是长辈制成法器给小辈防身的,就象我手头这些东西一般,威力远不是本人使用可以比拟的。那孙不三、孙不四兄弟这套手法,倒很能蒙人啊,怕是一般人见了,都得上一当。”
梅清笑道:“上当的还在后边呢。你且听我说完。”便又将这兄弟二度做怪,将铁衣郑久轰杀地事说了。
“铁衣道人?”碧真有些吃惊地道:“这家伙当年可有名呢,据说他出身贫贱,又个子极矮,从小受尽欺凌。后来被人收为弟子,专习役物之法。与人对敌,出手极狠,又工于算计,因此很是得罪了一些人。再后来听说他惹了不能惹的人,跑海外去了,不知怎么又在这冒出来了?这家伙坏事做尽,这次给那不三不四的兄弟杀了,也算是罪过应得。对了,第一次看人动手杀人,你不害怕么?”
梅清有些茫然。当时不三不四兄弟击杀郑久,姚、周二人似都不以为然;赵大有初时惊惶之中尚不显,事后看了郑久无头尸体却吓得差点走不了路。自己却是极为奇怪,表现得自然而然,好象见司空见惯的一般。
“倒也不觉得,许是当时生死一线,也就忘了吧。”梅清最后说道。
碧真有些失落,良久才道:“唉,偏偏我受困于此,危急之时,却无法和你在一起。”
一轮明月,两处相思,二人都有些情怀感伤之意,沉默未语。
正文 第七十一章 村中盗隐
更新时间:2009…6…20 12:51:52 本章字数:3517
“公子,昨天所说之事,侯申回门后特地找了几位前辈相询,后来一位师伯言道,似乎听说有一个叫刘取的人,和那个疤儿刘有些相近。”
第二天梅清才到卫所,便见侯申等在那里,见过礼后急急说道。
“哦?”梅清一听有些意外:“却是侥幸。且细说来听听。”
侯申嘿嘿笑道:“这钻门盗洞的勾当,自然是咱们门儿清了。我那师伯道,这刘取兄弟二人,其兄唤作刘拿,精于探洞掘城,他善于制器鉴物,兄弟二人做过不少大事。三年前,隐隐听人说他们哥俩被人请去做一件大活,后来便双双失踪不见。我这位师伯,认得他大哥刘拿,说他好象得了什么大病,快要不行的样子。若公子想见见他时,可要着紧了。”
梅清听了点点头,又有些顾虑地道:“咱们就这么去见他,不算违了规矩吧?”
梅清心中是想到,侯申从前虽然是盗门中人,现在也算是洗白了,自己也是锦衣卫中千户,这般去见一个盗贼,总是怕对方有些顾虑。
侯申眨着眼道:“谁让您穿着这飞鱼服去了?你不是见过那个什么疤儿刘,又给他入的敛什么的么?也算是好友,上门拜访不算不对吧?”
“梅公子……?唉,请恕贱体多恙,不能起身相迎。闻侯兄弟道,梅公子知晓我那不成材地兄弟之事。却不知可是真的?”床上躺着的这个人,瘦弱得已经只剩了一把骨头,眼睛深陷。面色腊黄,声音微弱地说不几句话,就是一连串地咳嗽声。
梅清与侯申赶了百里之遥,这才在一个山脚下的小小山村中见到了这位刘拿。虽然早听说刘拿身体有些不行的,但亲眼见到,还是有些黯然。梅清心中不由便想到当时见到疤儿刘临终时的样子,再想想这一段以来自己的经历,件件均是以前梦中也想不到的。不由感慨人生无常,无过于是。
“刘先生,在下确是曾有一位刘姓朋友,去世前曾与在下有些交情,但是不是令弟,却不敢断定了。”说罢,梅清也不隐瞒,将与疤儿刘认识以来的诸般情形,包括他去世后自己为其办理后事,烧化木箱。入敛瓷器等事都一一说了。只是关于那砚台的异状,以及其后死亡诸人,以及疤儿刘被开棺等事,都隐瞒未言。
“唉,报应,报应啊……”听梅清讲述已毕,刘拿无力地闭上眼睛,两行浊泪从眼角缓缓流了下来,嘴唇抖动几下,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才缓缓睁开双眼,对梅清说道:“公子既然与侯兄弟前来,自然也就明白我们兄弟地做什么的。公子能给我那不成材的兄弟送上最后一程,这份恩德。刘拿感激无地。公子此来,不知还有什么需要刘拿做的,就请说吧。”
梅清闻了,有些迟疑地道:“刘先生,因何梅清一说,先生就知道疤儿刘乃是令弟?这里边……”
刘拿微不可察的摇摇头道:“刘拿不过一个毛贼罢了,哪当得起先生之称?公子直呼我名便是。此事说来,却话长了。”
说罢。刘拿微微动了动。将头略侧过一些,喘息几声。将他兄弟二人的经历从头缓缓说起来。
原来刘拿、刘取兄弟,本是太原人氏,他们原来也非是这个名字,乃是后来从盗后,方改的名称。
“原来叫什么,也不必说了,没来的辱没先人。我刘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家境殷实,也算饶有资产。只是出身匠户贱籍,虽然富裕,却多受欺凌……”
刘拿所说贱籍,乃是大明时匠户,需立另册之中,子孙相替。就算后人因机致富,亦不得改籍。贱籍子弟,一出生便注定了身份低人一等,绝无翻身的可能,最是受人白眼。
“我父亲不认命,硬逼着我们兄弟读书习文,道是世事无常,总有出头的一天。谁想世事无常却是真地,可却是飞来横祸!”
“我们家中,祖传有一件珍品瓷器,据称乃是五代柴窑之物,乃是希世之珍。虽然历代祖宗饱经磨难,却从未失去。不想我父亲一次酒后失言,被人闻知。”
“本地县令人叫周大牙,最是贪婪成性。闻了这消息,便派人,逼我父交出宝贝。我父亲哪里肯从?不想那周大牙,便使人咬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