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实则看过很多次,每一条纹理都已如熟知刘国卿身体般熟悉──可就是看不够。
阿玛给我这块玉的时候已是病榻久卧,丧失言语,自是不曾说出什么来。他既没交代是要掰一半给媳妇,也没说要我好好收着,就这么指了指柜子,看我拿出来了就闭了眼、咽了气。
痴痴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人不请自来。赶忙把手里的物件收好,书房门开了,正要发火,定眼一瞧,是依宁和猫儿。
招手让她过来。她光着小脚,走路像只猫鸟声鸟悄,一点声也无,几步过来扑进我怀里,别有番乳燕投怀的滋味。
我把她抱起来,说道:“怎么不穿鞋?小心着凉。”说着腾出一只手给她捂了捂两只小脚丫。
依宁道:“爸爸,窗户外面有影子,我害怕。”
她说的影子是树影,一到下雨时分就变成了狰狞的怪物影子似的。如此这般好多次了,每次都要我搂着她睡,还保证下次就不怕了,下次了那么多回,也没见哪次她真不怕的。
我把台灯关了,看着多多也出了书房后把门反锁上,然后垫了垫丫头,说道:“走,咱们去睡觉。”
依宁乖乖环住脖颈,又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直起小身板笑眯眯道:“爸爸,我看到你刚才藏东西了,是什么呀?”
我漫不经心道:“你猜。”
“我猜不出来。”
“那就接着猜。”
“你告诉我嘛。”
抱着她进了她的屋子,把她安顿在被子里,然后去拉窗帘,回来却被依宁拽住袖子,看她眼底盈盈笑意,满得要溢出来似的,撒娇道:“是不是传家宝呀?给我好不好?不给哥哥,也不给弟弟。”
我有些哭笑不得,刮了她的小鼻尖,心想给她看看也没什么大不了,这玩意儿还是她翻腾出来的呢,便掏出来那两半的玉佩给她看:“这回满意了?”
依宁道:“是这个呀!就是爹爹掰开的玉!”
她这一声爹爹把我叫愣了,不过不消一秒便想起是刘国卿,这孩子和他亲近得不行。
“对,就是这个,”我说,“看够了就睡觉。”
依宁没理命令,把玩了一会儿问道:“那你干嘛要藏起来呀?”
“我没要藏。”
“真可惜,要是一整块儿的就好了,”依宁皱着小脸长吁短叹,“两半了,算了,我只要一半好了,另一半你给哥哥。”
我乐了:“你还真够自觉的,我说给你了吗?”
依宁歪着小脑袋,脆生生道:“你的不就是我的。”
脱下衣服翻身上床,抱住宝贝闺女狠狠亲了两口:“对,我的就是你的,你喜欢的爸爸都给你。”
她哈哈笑起来,把玉佩还给我,猫进被窝里拱来拱去,最后两手抓着我的领口睡了。
猫儿也爬上床来,窝在依宁头顶团成个球,毛绒绒的小脑袋靠在我脖子上,尾巴压在自己下巴下面,叫了一声,也闭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依童鞋的好日子要到头了。。。(点蜡)
不过作为第一位到现在都还没太虐(?)的主角,他已经很幸运了= =
☆、第八十八章
送小弟出关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他一家三口的出关证件就是个大麻烦,因为他们是奉天警察署署长的家眷,是受监视的。
外界兵荒马乱战火正酣,东北的白山黑水却似一番桃花源,纵然暗中激流暗涌,面上依旧平静无澜。
身份和地位使我所接触的是歌舞升平靡靡笙歌,而暗中恶意窥视的眼从不减少,并在稍有异动的时刻伸出带毒的尖牙和利爪。
那位在上海无故失踪的先生仍未有任何消息,小弟的出境证也未有消息。
证件的办理需要警署核查户口,接着交由文书审批。换言之,若是去求刘国卿,这个麻烦便会化作纤芥之疾迎刃而解了。
但我不想求他,要是存了这种心思,从一开始就会求他了,何必拖到这时候?
天气越发热了,小妹也漂洋过海抵达大洋彼岸。这期间我带着喜糖喜酒和依宁,去了趟东陵找来彭答瑞说喜。
彭答瑞身份神秘,独居山中,甚少与世人往来,想来他和他师傅都是梅妻鹤子的隐士,因此自家小妹的婚事便未拜上请柬。只是婚事过了,处于礼节,也是要告知的。
依宁本是嫌热,赖在刚换上的凉席上跟只翻身挺肚儿的小王八似的躺着,猫儿也不抱着了,冰镇酸梅汤和冰棍更是接连不断,我怕她凉的吃多了肚子疼,说了她两句,她还气吼吼地给我翻白眼。
照着她的小屁股给了两巴掌,把她拎起来,提溜到眼前问道:“跟我出去玩不?”
依宁毫不犹豫道:“不去。”
“去东陵,找小黄玩。”
闻言,她拧起小眉头,似是难以取舍。拎着的姿势弄得她很不舒服,于是往前一扑,四脚紧勾住我的腰肩,像藤蔓缠大树似的缠了上来,口中道:“我们怎么去呀?外面好热。”
今儿轮值的司机是成田配过来的那位张姓司机,我不想让他得知过多我所结交之人的情况,可是宝贝闺女嫌太阳晒,这可真是两难。
我只好打商量道:“我们到山脚下下车,车进不了山的,山里面凉快。”
依宁道:“小黄还会像上次那样出来接我们吗?”
“会的,没有他,我们可找不到彭叔叔的家。”
依宁这才勉强满意:“好吧,小黄身上很凉快。”
这天是周末,三个孩子都在家。给依宁换好衣服下楼,依诚正坐在阴凉处读书,瞥见我们要出去,遂抬头问道:“爸,你们去哪儿?”
“去东陵,你妹妹嫌热,窝家里都快长蘑菇了,带她出去溜达溜达。”
依诚“哦”了一声,却不继续看书,只是直勾勾盯着依宁。
我问道:“怎么了?”
“没事,”依诚说,“妹妹穿这件是新裙子吧,没见她穿过。”空了几秒,又道,“挺好看的。”
依宁一听夸她好看,立马笑逐颜开,上前去抓哥哥的手:“哥哥,我们一起去吧,你不想小蛇吗?”
“不去,”依诚说,换个姿势继续看书,“我很忙的,你以为谁都像你天天闲得长蘑菇?”
我一蹙眉,依诚这话说得别扭。他这一年来成长得十分明显,我也拿他当做大人看待,他也争气,毛毛躁躁的性子磨平了许多,只是他原来都是护着妹妹,哪里说过这般上眼药的话?
唯有依宁不以为意,蹦蹦跳跳过来拉住我的手,出门前还跟哥哥道别。
我想了一会儿依诚,大抵是孩子大了心事多,有了自个儿的主意,不爱和爹娘讲了。这么一想,便想通了。
到了东陵山下,我让司机先回,不用再接。依宁有些不高兴,等车开走了问道:“我们怎么回去呀?”
“坐黄包车。”
“很晒的。”
“那就等太阳下山我们再回去。”
依宁一想也是,便把不快抛之脑后,转而催促我快些叫小黄来。
上一次来只拿出了玉佩,顷刻间小黄便从草稞子里探出了小脑袋。这次则是等了片刻,才见草风微动,小黄懒洋洋地滑过来,连手腕都懒得缠了。
敢情天一热,甭管动物还是人,都犯迷糊。
依宁见了小黄就高兴,也不顾脏,抓了就搂怀里,漂亮的新裙子蹭了一前襟的土。她搂得有些紧,小黄直难受,摇头摆尾欲挣脱,我连忙将他拯救下来,让他给我们带路。
我们到时不见彭答瑞,想来是进山弯弓狩猎或挑水砍柴去了。
我们熟络,便不客气,径直跃场圃而入。院子里的鸡多了几只,有好些小公鸡都长出了彩羽,踏着八字步时不时翻虫子吃。
依宁不怕虫子,还挖了几条喂给小鸡,完了嚷嚷着渴,要喝水。给她舀了一瓢,看水缸里满圆如镜,便知彭答瑞非是去打水了。
看依宁喝完继续玩,这时主人自右而来,手里拿着一把大笤帚,扒拉开树杈子,随手扑喽下一只羊毛辣子,一脚踩死。
他见了我并不惊讶,也不见热情,自如得如同我本就是此处住客。不过已知他的脾气秉性,便也不觉奇怪,唤来依宁见礼,又帮他晒了黄豆,这才坐下来正儿八经聊了几句。
我把喜糖和喜酒摆在桌上,开了给他闻闻,笑道:“我妹妹出嫁啦,是件喜事。不过想来你应该不喜欢下山,就没提前说,现下没啥事儿了,带了喜糖喜酒过来,你也沾沾喜气。”
他抖动着大胡子,看上去是馋酒了,没说些客套话,只是突然站起,去了院子里抓了最大的公鸡,塞进笼子里,又回了来。
那只笼子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