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狗狗书籍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奉天往事-第17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国卿又问我:“依诚原来和宪兵队的认识吗?”
  我摇摇头,心神不宁,坐立难安。我实在想不通,依诚究竟要做什么!
  刘国卿瞧了眼前排,低声安慰道:“依诚那小子做事有分寸,事情也许还没那么糟糕。”
  多说无益。我没有回应,侧脸看向车窗,玻璃上已爬满藤蔓般的水滴,全然不见外面景象。
  山雨已来风满楼。
  老何将车停在了街尾胡同边。他关了大灯,因为我们并不需要光源——日本人已先一步到达了!
  我眯起眼睛,使劲儿往前玻璃凑,雨刷器疯狂地舞动身躯,却只能短暂地掀开雨帘一角。这位置选得巧妙,若没有恼人的雨,我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日本人的行径。可今日不是黄道吉日,时辰也非良辰吉时,有了密密麻麻的雨针织成的碧纱橱遮挡,我只能依稀瞧见,有两个宪兵在拽依宁上车!
  我头脑发昏,推开车门就要往外撩。刘国卿抱住我的腰,急促道:“你别急,有我呢!我去看看!”
  被他拖回座位上,我咬得牙根吱吱作响。那车是装人用的大篷车,我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可不论如何,都轮不到我的女儿有此“殊荣”!
  刘国卿下了车。老何从后视镜盯着我,忧心忡忡地说道:“依先生,您可别让我难做,可不能出去啊。”
  我心脏里面敲锣打鼓,整个人都在震颤。咽了口唾沫,密切地关注情势。又有两个宪兵从屋里出来,他们押解的,是我妹妹!
  坑洼的雨地中有个瘦弱的人影狼狈地向依宁爬去,她抬起脸来,泥浆敷面,只能从脏乱湿长的头发辨别出这是个女人。这房子里能称为女人的只有三个,依宁依诺被日本人抓在手里,那这女人还能是谁!
  领头的队长一类的人物凶狠粗暴,抬脚踹翻了我端庄优雅的太太,将黑洞洞的枪口顶住她沾染黑泥的额头。队长回过头,咧嘴笑着说话。他的身边站着依诚,我十七岁的大儿子,他年轻英俊的脸上挂着不以为然的漠视,仿佛枪口下的女人不是他血脉相连的母亲,而仅仅是一只渺小的蚂蚁。
  依宁扭头朝依诚哭叫着,我看得到她的口型,她在叫“哥”。
  这一刻我忘记了呼吸,瞳孔如死人般放大。车里紧密的空间静悄悄,似乎所有的力量均供给了眼睛,我聋了、哑了,世界静默,时间慢流……
  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嘭”的一声,枪响!举枪的日本兵应声而倒。刘国卿仍保持着扣枪的姿势,在宪兵队端枪所指的包围中大步流星,来到了我太太的身边,悉心地扶起她,并给了她一条手帕。
  我垂下眼睛,像是要把余生的心跳尽数用光,脑袋一阵阵眩晕,手脚冰凉,衣衫浸满了冷汗。
  分不清哪里不大对劲,体内深处泛着疼——好像是疼,我辨不出了。
  依宁傻愣愣的,小妹也受了惊吓,唯有太太尚存一丝冷静。刘国卿没有收枪,转而对余下的宪兵下达指令。然而没人服从。他们一直在交谈,却扞格不入,看得我胆战心惊。
  疼痛越发密集,我缓缓靠坐在座椅上,强忍着没出声。
  老何忽然欢呼道:“依先生,宪兵队放人了!”
  我仓皇抬头,四名宪兵松开了依宁和小妹,依宁哭着朝太太乳燕投怀,小妹被刘国卿护在身后,笨重的大篷车载着凶神恶煞逐渐远去,依诚也在其中。雨水不断地冲刷着泥泞的地面,稀释了血迹。太太搂着依宁,埋头落泪;小妹瘫软在地上,复又想到些什么,连滚带爬往屋里冲去。
  是了,依宸呢……依礼呢。。。。。。
  刘国卿将雨伞移交到太太手上,口型变幻,扬手一指我们的车;依宁涕泗横流,不忘抬头索寻,我却做起了缩头王八。 
  我在锥心泣血,可是感情的痛苦一无是处。在我的家人受到伤害,在她们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没有气力推开这个单薄的车门!
  你个王八犊子!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却轻飘飘没半分力道,整个人没了骨头似的,瘫软下来。
  “依先生!”老何慌忙回身,然而被困在了小小的驾驶座里。
  我找到了疼痛的根源,除了心脏,还有肚子。
  我在后座蜷成个虾米,双手抵住小腹,粗重地喘着气;视线朦胧,声音慢慢远去。老何好像开了车灯,眼前光芒大盛,他按响了车喇叭,鸣笛声搅得人心慌意乱。我低声咒骂一句,他很会察言观色,因为我没再听到任何声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丢上来就跑。。。打人别打脸!QAQ

☆、第一百九十一章

  “依舸!依舸!”
  声音极轻极小,如同跌落湖面的羽毛。耳朵被搔到痒处,一个激灵醒过来,仍是熟悉的车棚、座椅,脑袋往后一仰,便是刘国卿颠倒的脸。
  我按着肚子坐起来,对他道:“你先上车!”
  天际隆隆,分不清雷声还是风声,却盖过我的声音去。刘国卿把头伸进来,大声吼道:“你说啥?”
  “老子他妈的让你滚进来!”
  我使了吃奶的力气,揪住他的衣领,给他扥了进来。他的脑袋撞到了门框上,肿起老大一个包。
  这回声音明朗了些。他捂着脑门,嗓门却还是大,音调也跟吊嗓子唱戏似的:“你刚才晕过去了,咋整的!能动弹不?要不你先进屋里躺着,我让老何去给你叫大夫!”
  我约摸这症状不是个好摊在阳光底下娓娓道来的,又苦于老何在这儿,不好明说,便吼回去:“我自个儿知道咋回事!你别他妈的瞎咋呼!上车,咱先走!”
  “你不想看依宁吗?”
  “这节骨眼儿老子怎么露面!”我暴跳如雷,若不是肚子还一跳一跳地提醒着它尚陷险境,老子不削这个傻逼,老子就改跟他姓!
  不等刘国卿回应,我一脚踹向驾驶座的椅背,催老何赶紧走。老何手脚麻利,发动汽车,一溜烟儿蹽出二里地,方战战兢兢问道:“依先生,咱去哪儿啊?”
  我咽口唾沫,合眼蹙眉,不耐烦道:“现在什么时候?”
  老何道:“都下半夜快三点了。”
  正是好时辰。我歪靠着车窗,报出个地址,是北市场一带的一间医馆,离南城有些距离。刘国卿几次三番要说些什么,被我摆摆手堵了回去。我是真没心思应对他。
  这间医馆说来有些渊源,倒是没什么名气,往日只给些柴门小户看诊,只因那山羊胡的老大夫世代为我这般的人看病,不敢做大。若不是我遇上刘国卿,误打误撞走了阿玛深恶痛绝的老路,这老家伙估计得去当裤子了。
  这些是我头一次确诊后,柳叔说与我听的。老大夫与柳叔熟识,源自阿玛;我知晓,又源自柳叔,实可谓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行至浪速通,腹痛渐消,身上有了力气。我坐直身子,低头一看,刘国卿的手臂正虚虚环着我的腰,坐正当了便有些硌得慌。见我动弹,他仿佛如临大敌,眼睛跟狗似的瞪溜圆,逗得我一乐:“你瞅啥?”
  刘国卿小声道:“这是去什么地方?”
  我扬起下巴刚要实话实说,蓦地想起他整日介在我耳朵根子边儿吹风,说闺女闺女的,具前两次经验,这回八九不离十,不由老脸发臊。再瞅他懵懂无知的模样,越发地不顺眼,遂恶声恶气道:“什么地方?呵,把你卖了换钱的地方!”
  刘国卿一愣,拍拍胸膛,笑道:“换钱能换多少?百八十斤的肉呢,最近好像还胖了点儿。现在钱毛,不如给你吃了。”
  我也不客气,拉过他的猪蹄张嘴就啃。我没留情面,下了重口,他只“嘶”了一声,却没叫疼,也不喊停。
  要我说,他真挺缺心眼儿。
  老何专挑小道走,一路盘盘囷囷,车身离了歪斜,总算是稳当地停在医馆门口。天还在下雨,静谧的闪电掀开天庭的一角,又倏然合上。我推开车门,竟与凛凛烈风来了个顶头碰,竟还给顶了个大屁蹲!霎时只觉老脸无光,欲盖弥彰地支使刘国卿去敲门。
  老何连声道:“刘文书,我去。”
  “你别动,让他去。”我冷哼一声。刘国卿脾气倒好,安抚老何一句,迎头迎脸闯进雷雨中,三步并两步去扣门环。
  半天不见人影,大抵是雷声轰鸣,听不见敲门了。刘国卿连拍带吼,木板门哐啷作响,半晌,一盏黯淡的风雨灯颤巍巍地探出头来,照亮了刘国卿的脸。
  见状,我与老何下了车。开门的是个年轻人,有着山羊胡老大夫年轻时的面相。刘国卿还在客客气气地做介绍,我把他扒拉到一边,自个儿凑上去,说道:“你爷呢?就说姓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